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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山雨欲來!”

天鬥皇家學院,陳末的單人宿舍。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驅散了室內的些許陰暗,卻驅不散瀰漫在空氣中的凝重——這並非物理上的氣息,而是昨夜那場短暫而殘酷的殺戮在年輕心靈上投下的巨大陰影。剛滿十歲的陳末,站在窗邊,身形依舊帶著少年的單薄,但眼神中的平靜卻遠超年齡。

野人蜷縮在房間角落裡一張臨時鋪就的毯子上,身上依舊覆蓋著厚厚的汙垢,散發出難以忽視的氣味。陳末只是用清水簡單擦拭了他的臉和手腳,露出部分蒼白但輪廓清晰的皮膚。他似乎極其疲憊,沉沉睡去,但即使在夢中,身體也會偶爾驚悸般顫抖一下,喉嚨裡發出模糊而壓抑的嗚咽,彷彿困在永恆的噩夢裡。

陳末的目光越過學院,投向那座龐大而複雜的城市。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昨夜之事只是隨手拂去了礙眼的塵埃。然而,他腦海中卻在飛速盤算。趙宇之死,絕不可能輕易平息。趙家的報復是必然的,只是時間和方式的問題。他需要做的,是儘快提升實力,以及…利用好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雪清河的令牌,或許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咚咚咚。”輕微而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陳末的思緒。

他開啟門,門外站著的是餘半秋和白玉京。兩人的臉色比起昨夜好了些許,但眼底的疲憊與一絲未能完全驅散的驚悸依舊清晰可見。尤其是餘半秋,那慣常的高冷麵具下,藏著的是對未知麻煩的憂慮。

“末哥,”餘半秋壓低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外面現在全亂了。趙天霸瘋了,懸賞三百萬金魂幣追查兇手,城防軍和趙家的私兵像梳子一樣在城裡搜查,任何可疑之人都會被盤問。”

白玉京沉默地點了點頭,補充道:“學院裡也有些風聲,但沒人會聯想到我們。”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慶幸,也有一絲後怕。畢竟,誰能相信一個十歲的孩子能製造如此血腥的場面?

“李元呢?”陳末問道,語氣平穩。他並不知道李行昨夜的行動。

餘半秋搖了搖頭:“他被家裡關禁閉了,說是避風頭。出了這麼大的事,李家肯定要收縮陣線,謹慎應對。”他頓了頓,有些遲疑地說,“我總覺得…李元他爹,不會坐以待斃。”

正說著,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薩絲絲小跑著過來。她今天換了一身顏色較深的衣裙,試圖掩蓋內心的不安,但蒼白的臉色和微微紅腫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看到陳末,她眼神複雜,既有劫後餘生的依賴,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昨夜陳末那修羅般的形象,衝擊力實在太強。

“陳末!我爺爺剛派人來傳話了!”薩絲絲喘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爺爺說,事情他已經知道大概。他讓我們最近都老老實實待在學院,絕對不要外出,更不要承認與昨晚任何事情有關。趙家那邊…他會周旋。”

她看向陳末,特意強調:“爺爺還讓我告訴你,‘年少鋒芒露,需知藏與斂,舊怨雖刻骨,亦需待時而動。’”這句話明顯帶有深意,暗示薩拉斯似乎察覺到陳末身上揹負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並給出了告誡。

陳末目光微動,點了點頭:“知道了,多謝薩主教。”薩拉斯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武魂殿樂於見到天才,但也希望天才在可控範圍內。這句告誡,既是提醒,也是一種無形的審視。

就在這時,角落裡睡著的野人被說話聲驚擾,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毯子滑落,露出瘦骨嶙峋、佈滿汙垢和一道道新舊交織的傷痕的後背,那些傷痕看起來像是鞭撻和某種粗糙繩索捆綁留下的痕跡。

薩絲絲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立刻嫌惡地蹙起秀眉,但很快又被一絲同情取代:“他…他一直都是這樣嗎?好像很怕人,傷也很多。”

餘半秋也皺緊了眉頭,他對氣味和環境尤為敏感:“末哥,總不能一直讓他這麼…這麼待著吧?這味道實在影響心神。要不,我讓信得過的僕人送些熱水和乾淨衣物來,給他清理一下?”

陳末看了看蜷縮的野人,又看了看面露難色的同伴,點了點頭:“可以試試。”

熱水和乾淨的粗布衣物很快被悄悄送來。當陳末試圖靠近,想引導野人清洗時,原本沉睡的野人猛地驚醒,看到冒著熱氣的水盆和靠近的陌生人,眼中瞬間被巨大的、近乎野獸般的恐懼填滿!他喉嚨裡發出威脅性的低吼,身體死死抵住牆角,雙手胡亂揮舞,抗拒任何形式的觸碰,對那盆水錶現出了極端的恐懼。

“他…他好像特別怕水?”薩絲絲躲到餘半秋身後,小聲驚呼,這反應超出了簡單的認生。

陳末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靠近,也不要發出聲響。他蹲下身,沒有強行去拉,而是運轉起一絲微弱的魂力,帶著溫和的安撫意味。同時,他體內那枚十萬年太荒古龍軀幹骨,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縷極其淡薄、卻蘊含著洪荒龍族至高威嚴的氣息。這氣息對於擁有獸類本能或特殊體質的存在,有著一種天然的壓制與奇異的安撫效果。

果然,感受到這股若有若無的龍威,野人身體的劇烈顫抖漸漸平息了一些,低吼聲變成了困惑而畏懼的嗚咽。他抬起髒兮兮的小臉,那雙在汙垢中顯得格外清亮的眼睛,怯生生地看向陳末,似乎在辨認這股令他又怕又忍不住想靠近的氣息來源。

陳末沒有催促,只是伸出手,動作緩慢而堅定,沒有去碰他,而是懸在熱水上方,用手掌掬起一捧溫水,然後緩緩傾瀉,讓水珠如斷線的珍珠般從指縫滑落,滴入盆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野人死死盯著那流淌的水珠,又看看陳末平靜無波的眼神,緊繃的肌肉一點點鬆弛下來。那龍威彷彿一種無形的引導,削弱了他對水的原始恐懼。最終,他像是經歷了巨大的內心掙扎,一點點,極其緩慢地,自己挪到了水盆邊,學著陳末的樣子,帶著十二分的小心,將一隻黑乎乎、佈滿傷痕的手,顫抖著伸進了微溫的水裡。

接觸到水的瞬間,他身體還是僵硬了一下,但看到陳末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他漸漸放鬆下來,開始用手撥弄著盆中的水。

看到這近乎馴化般的一幕,餘半秋和薩絲絲都暗自鬆了口氣,同時看向陳末的目光更加複雜難明。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修煉瘋狂的少年,不僅擁有恐怖的戰力,似乎還具備著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能力。

與此同時,天斗城,李家府邸深處。

李元確實被禁足了,他焦急地在房間裡踱步,等待著外界的訊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夜間已經連夜進皇宮了。

一路上,李行都在琢磨李元說的話,考慮如何和太子彙報這件事情。“元兒描述的那孩子的攻擊…瞬間秒殺趙宇,像是精神衝擊;隨後在四人圍攻下,身形如同鬼魅,力量、速度完全碾壓,甚至能形成類似領域的壓制效果…”李行手指敲著桌面,眼中精光閃爍,“這絕不僅僅是魂尊級別魂技該有的效果,更非普通魂骨能夠解釋。此子身上,必然有著品質極高的魂骨,而且很可能不止一塊!頭部?軀幹?都有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擁有如此天賦,又身負重寶,還能讓太子殿下青眼有加…陳末此子,未來的成就恐怕不可限量。這次趙宇之死,是危機,也是我李家進一步靠攏太子的契機!”

皇宮,東宮。

雪清河聽著李行謹慎而隱晦的彙報,面容溫潤如玉,看不出絲毫波瀾。當聽到李行推測陳末可能擁有至少一塊高品質魂骨時,他眼底深處才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與興趣。

“李卿家之意,孤明白了。”雪清河聲音溫和,“趙家子弟橫行跋扈,當街行兇,自取滅亡,怨不得他人。陳末既是學院英才,年紀雖小卻已能為民除害,實屬難得。孤,自然會庇護於他。”

他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回去後,安撫好李元,約束族人,近期不必與趙家衝突。此事,孤自有主張。”

“是!殿下英明!臣告退!”李行心中大石落地,恭敬退下。太子殿下果然要保陳末,這對李家而言,是最好的訊息。

待李行離開後,雪清河走到窗邊,遠眺天鬥皇家學院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十歲…魂尊修為,疑似高品質魂骨,殺伐果斷,心性沉穩…陳末,你身上的秘密,比孤想象的還要多。”他低聲自語,“如此良才美玉,若是能徹底收歸麾下…或許,該讓你經歷些真正的風雨了。只有感受到壓力,你才會更依賴孤能提供的庇護……”

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一個既能磨練陳末,又能進一步將其繫結在自己戰車上的計劃,悄然成型。

天斗城,趙家府邸。

靈堂森然,白幡飄動。趙天霸如同一頭受傷的瘋虎,渾身散發著暴戾的魂力波動,赤紅的雙眼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家族長老和魂師。

“廢物!全是廢物!一夜過去了,連兇手的影子都摸不到?!”他聲音嘶啞,蘊含著無盡的痛苦與憤怒,“不是有訊息說,出事那天宇兒和李元他們有衝突嗎?李元那幾個小雜種,肯定知道內情!還有那個最近風頭很勁的小子,叫陳末的是吧?他不是光屬性武魂嘛!查!給我往死裡查他們!”

“家主息怒,”一名長老硬著頭皮道,“李家、薩拉斯、餘半秋的家族…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我們剛收到訊息,李行昨夜…秘密入宮了。”

“太子?!”趙天霸瞳孔驟縮,臉色鐵青。太子插手,意味著官方渠道的調查將處處受限。

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節發白,滔天的恨意幾乎要衝破胸膛:“我不管他背後有誰!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官方查不到,我們就自己動手!”

他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壓低聲音,對身邊最信任的心腹下令:“去聯絡‘暗刃’!告訴他們,我出八百萬金魂幣,要所有可能與此事有關的小鬼的命!特別是那個李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風暴在平靜的表象下加速醞釀。而學院宿舍內,陳末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逐漸適應水流的野人,彷彿外界的一切波瀾,都只是他通往強者之路上的些許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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