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魂覺醒!”
星羅城的清晨,是被一種森嚴的秩序和隱約的金屬鏗鏘聲喚醒的。
不同於鄉野間的雞鳴犬吠,這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源自於那高聳的黑色城牆,源自於街道上巡邏的、眼神銳利的城衛軍,更源自於生活在這座帝國心臟的每一個人對力量的敬畏與追求。
陳末被母親許雲牽著手,走在通往城西武魂殿的青石板路上。
他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並非全然因為緊張,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和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靈魂的不安。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六年了,逐漸接受這個名為“斗羅大陸”、以武魂為尊的世界,再到今天,他終於要迎來決定命運的時刻——武魂覺醒。
許雲的手溫暖而略帶薄繭,握起來很踏實。她是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容貌清秀,但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堅韌。她穿著雖然樸素,漿洗得發白的布裙卻整理得一絲不苟,顯示出良好的教養。
她似乎感受到了兒子的緊張,微微用力握了握陳末的小手,低頭柔聲道:“末兒,別怕。無論覺醒什麼武魂,你都是孃的好孩子。”
陳末抬頭,看著母親溫和卻難掩期待的眼睛,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媽,你放心,我可是帶著‘劇本’來的……雖然,這個劇本好像有點跑偏。”他來自一個蔚藍色的星球,對“斗羅大陸”的故事雖然不算了如指掌,但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他所處的星羅帝國,時間線似乎有些微妙,而他的家庭,更是與那些原著中的主角們毫無瓜葛。他的父親是星羅帝國的一名低階軍官,隸屬於皇室四大家族之一的陳家——一個以“烈焰螳螂”武魂在軍中頗有聲望的一個派系。可惜,父親卻武魂覺醒失敗了,被趕出了家族,所以大家一直很看不起他們一家,好在母親是許家的三公主,只不過跟著陳康跑了出來,所以家中一直對她也不滿意。這也間接導致了他們生活清貧。
今天,就是他年滿六歲,前往武魂殿覺醒武魂的日子。按照家族的慣例,本該由家族長老或武魂殿的執事統一帶領適齡孩童前往,但因為他們這一支勢微,許雲又不願看兒子受旁支孩子的白眼,便決定親自帶他前來。
轉過一個街角,一座宏偉的建築出現在視野盡頭。即使身處恢弘的星羅城,這座武魂殿也顯得格外醒目。
它並非像皇宮那般極盡金碧輝煌之能事,而是通體由白色的巨石砌成,莊嚴肅穆,高聳的穹頂彷彿要刺破蒼穹。殿宇的輪廓線條硬朗,帶著星羅帝國一貫的鐵血風格,但細節處雕刻著的複雜魂導紋路和象徵武魂殿的六翼天使圖案,又為其增添了幾分神聖與超然。巨大的殿門敞開著,隱約能感受到其中散發出的柔和而強大的魂力波動。這裡只是星羅城武魂殿的一個分殿,但其規模和氣派,已然遠超陳末想象中任何一座教堂或廟宇。
殿門前是一個小型廣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帶著孩子的父母。孩子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緊張和不安,大人們則表情複雜,期盼、擔憂、攀比,種種情緒交織。陳末和許雲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他們樸素的衣著在人群中顯得毫不起眼。
“喲,這不是許雲妹子嗎?怎麼,親自帶陳末來覺醒?”一個略顯尖酸的聲音響起。陳末抬頭,看到一個穿著綢緞衣裙、臉上塗著脂粉的婦人,正牽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打量著他們。這是陳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嫁了個小商人,家境比他們寬裕不少,平日裡沒少對陳康冷嘲熱諷。要是放在之前許雲沒脫離許家之前,她可不敢翹鼻子,但現在嘛,今時不同往日了......
許雲面色平靜,微微頷首:“三嫂。”
那婦人撇撇嘴,拍了拍自己兒子的頭:“我們家‘虎子’,肯定能覺醒出強大的武魂,將來至少是個戰魂師!不像有些人,爹是廢物,說不定武魂也遺傳不到好的……”
陳末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卻被許雲輕輕拉到了身後。許雲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武魂強弱,自有天定。孩子還小,三嫂還是積點口德為好。況且我們家族的星冠武魂,也不是那些雜毛能碰瓷的!”
那婦人被噎了一下,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會。
就在這時,武魂殿沉重的大門完全開啟,一名身穿白色勁裝,披著黑色披風,神色肅穆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胸前佩戴著一枚雕刻著長劍的徽章,徽章上足足有七柄交錯的長劍,顯示著他是一名魂聖級別的魂師,也是今日主持覺醒儀式的執事。
殿內一片驚呼“天吶,不愧是星羅城的武魂殿,連主持儀式的魂師都是魂聖!”“是啊,這種級別的魂師怕是可以在各大宗門任職長老了吧。”“是啊,除了那幾所皇家院校外,哪怕在一些高階魂師學院都能當院長了吧。”......
“肅靜!”中年人旁邊的一名執事目光掃過廣場,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魂師特有的威壓,廣場瞬間安靜下來。“今日你們運氣較好,寥落長老剛好出關,親自為你們舉行覺醒儀式!本年滿六歲的孩童,依次隨我入殿,進行武魂覺醒。家長在外等候。”
孩子們有些騷動,在執事的引導下,排成一列長隊。陳末排在中間位置,回頭看了母親一眼,許雲對他投來一個鼓勵的眼神。
進入武魂殿內部,光線驟然變得幽深而神聖。高大的穹頂上繪製著彩色的壁畫,描繪著各種強大的武魂和魂師戰鬥的場面。四周牆壁上鑲嵌著散發柔和白光的魂導器,將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晝,卻又絲毫不顯刺眼。大殿中央,是一個由黑色石頭壘成的圓形平臺,平臺上刻畫著一個複雜的六角形陣法,陣法邊緣鑲嵌著幾顆透明的寶石,此刻正散發著微光。
“我叫寥落,七十九級魂聖,是你們的領路人。”寥落長老自我介紹道,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群忐忑的孩子,“現在,我將逐一引導你們覺醒武魂。無論覺醒出什麼,都不要害怕,仔細感受體內的力量。”
覺醒儀式開始了。寥落將他渾厚的魂力注入陣法,黑色的石頭平臺頓時亮起一圈金色的光暈。他叫到名字的孩子走上前,站到陣法中央。
第一個孩子站上去,在寥落的魂力引導下,光芒湧入他的身體。孩子臉上露出痛苦又新奇的表情,下一刻,一道淡淡的光芒從他手中升起,化作了一把……小小的鋤頭。
“農具武魂,沒有魂力。下一個。”寥落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那孩子癟癟嘴,失望地走了下來。
接著,一個女孩覺醒了一隻叫聲清脆的雲雀武魂,帶著微弱的魂力,勉強有望成為魂師,但前途有限。又一個男孩覺醒了一根藍銀草,同樣沒有魂力,引得後面等待的幾個孩子竊竊私語,帶著一絲優越感。
很快就輪到了那個叫“虎子”的胖男孩。他得意洋洋地站到陣法中央,光芒亮起,一隻渾身冒著微弱火苗、體型壯碩的野豬虛影在他身後浮現。
“火焰野豬武魂,獸武魂,中等偏下,有魂力波動,待測。”寥落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一些。“你是陳家的人?”“是的長老”!虎子得意地昂起頭,瞥了陳末一眼。寥落道:“還不錯,結合了你們陳家烈焰螳螂的火元素屬性。”
陳末心中古井無波,甚至有點想笑。火焰野豬?聽起來像是燒烤攤上的常客。
終於,輪到了陳末。
“陳末,上前。”
陳末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那黑色的石臺。站定在六角形陣法中央,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溫暖的能量從腳下湧入四肢百骸,彷彿有什麼沉睡的東西被喚醒了。
寥落輕輕一聲:“閉目凝神,仔細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