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猶豫
洛京城外十里，吳王軍大營。
軍營中火光通明，三萬士兵整齊列陣，隨時準備繼續進逼洛京。
此刻的吳王蕭遠湛，正盯著手中的密信。
看清信中內容後，他激動道：“好，蕭明睿那小子總算得手。”
說著，他轉身對手下謀士道：“大軍即刻入城！”
一旁的謀士周華謹慎問道：“王爺，皇上動手了？信上究竟怎麼說？”
“王崇山和孫昊已經被皇上囚禁，現在京城群龍無首，正是我們入住洛京的大好機會。”
蕭遠湛神色大喜。
他要做的，可不僅僅是一個輔政大臣。
周華聞言，卻是眉頭一皺道：“王爺，是否要再等等城中內應，萬一這當中有詐。”
“皇上的親筆密信在這，怎麼會有假的，再這麼等下去，其他人趁機奪權，我軍再入京就晚了。”蕭遠湛語氣頗為著急。
他說罷，大手一揮，準備親自率軍入京。
可就在此時，前方的探子突然來報：“王爺，前方有三人騎馬而來，自稱是孫昊，還帶著兩個女人。”
聽到這話，蕭遠湛頓時臉色一變。
孫昊？他不是已經被皇帝囚禁了？
這麼說來，那封密信當真是假的？
蕭遠湛心中多了些不祥的預感，立刻帶上一隊親兵，策馬來到軍陣前。
此時，就在大軍前方不遠，正停留著兩匹馬，以及三個人。
其中一匹馬上，坐著一男一女。
蕭遠湛只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便是騎著馬緩緩上前。
“你當真是孫昊？”
蕭遠湛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對方。
可下一刻，他的目光，立刻被那女子所吸引。
“六妹？！”他心中頓時一驚。
此時在孫昊身前的女子，正是長公主蕭雨沐，也就是蕭遠湛他的親生妹妹。
“我就是孫昊，你應該就是吳王殿下吧？”
孫昊側著身，目光同樣停留在蕭遠湛身上。
“二哥。”
這時，蕭雨沐也喊了一聲。
蕭遠湛眉頭緊皺，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
就連長公主都離開京城，這麼看來，洛京肯定已經發生重大變故。
孫昊高喊道：“王爺，皇上已經被王崇山軟禁，現在整個洛京都在王崇山一派的掌控之中，他們就等著你率軍入京，然後將你們一網打盡。”
蕭遠湛面色凝重，眼神裡閃過陣陣猜疑。
現在城中究竟是什麼情況，吳王沒有半點線索，但也不會單憑孫昊一人之言就做出判斷。
這時，蕭雨沐也開口道：“二哥，孫昊說的都是真的，你快率軍撤走吧。”
聽到自己的皇妹也這麼說，蕭遠湛也不禁開始懷疑。
難不成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圈套？
但蕭遠湛不懂的是，孫昊身為左丞相，為什麼要帶著公主前來跟他說這些話。
“本王為什麼要信你們？”
蕭遠湛懷疑道，即便是面對自己的親妹妹也是如此。
而且想到自己這個六妹，當初就是跟蕭景楨走得最近，誰知道這是不是這群人想出來的詭計。
現在他手中三萬精銳已經盡數集結，洛京就在眼前，他可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撤回江南。
孫昊見他依舊固執，只能耐心解釋道：“現在整個洛京的兵權，幾乎都掌握在王崇山一派手中，皇上想要藉助你手裡重奪大權，但早就被王崇山他們識破，之前王爺收到的一切訊息，都是假的。連我都被他們逼得出走，你想想皇帝現在是什麼處境。”
聽到這些話，蕭遠湛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陰沉不定。
孫昊此番帶著長公主現身，確實不符合常理。
要是洛京城裡真的有埋伏，他吳王手中的精銳，就要盡數折戟在這。
此時，一旁的謀士周華來到王爺身旁，低聲道：“王爺，如果真的如孫昊所說的那樣，我們便可利用清君側之命，號召各地兵馬勤王！”
這話說中蕭遠湛內心所想。
既然現在洛京情況不明，那他完全可以像當初蕭景楨那樣，打出勤王名義，將王崇山一干人等誅殺。
只是考慮到，現在玄甲衛不知所蹤，而吳王軍也只有三萬兵馬，勝算也並不算大。
孫昊看著吳王如此猶豫不決的面容，也只是淡淡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就由你，京城這些鉤心鬥角，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說著，他掉轉馬頭，就要離開。
“孫大人留步！”
蕭遠湛卻突然叫住。
孫昊回頭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怎麼，王爺考慮清楚了？”
蕭遠湛壓下內心的疑慮，嚴肅道：“孫大人就這麼走了？現在朝廷奸臣當道，皇上有難，正是我們起兵勤王的時候。像孫大人如此智勇雙全的人，如果這時候能夠助本王一臂之力，今後也一樣能夠位列權臣。”
孫昊與王崇山鬧翻，正是吳王他拉攏的大好機會。
在此之前，他就略有聽聞孫昊此人的本事。
何況孫昊還是蕭景楨託付的輔政大臣，名義上也可以對付王崇山。
孫昊搖了搖頭，平靜道：“吳王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現在只想回秦川府，其他的不關我事。”
蕭遠湛臉色一沉：“孫昊難道眼睜睜看著朝廷被奸臣把控？”
“即便沒有王崇山，也會有另一個張廷權。”孫昊卻道。
這一句話，無疑是在暗示什麼。
蕭遠湛聞言，頓時眉頭一皺道：“孫大人這是不肯給本王這個面子？”
“不是不給面子，你我本就不是同一路人。”孫昊語氣依舊平靜。
一旁的蕭雨沐也是勸道：“二哥，你聽孫昊一句吧。”
蕭遠湛眼裡卻閃過一絲厲色。
既然孫昊此人不能為他所用，那就絕不能放虎歸山。
他朝著身旁的親衛使了個眼色，片刻之後，身後計程車兵便策馬上前，將孫昊等人團團圍住。
“大人小心。”
身側的雲珠提醒道，立刻拔出腰間的佩劍。
“二哥？”
蕭雨沐緊張地抓住了孫昊的衣物，她也想不到，自己這個親生二哥，會對她動手。
孫昊卻是面不改色，目光依舊停留在蕭遠湛身上。
“王爺這是要動手？”
蕭遠湛神色冰冷道：“孫大人何必急著走呢？不如隨本王回營，再從長計議。”
“如果我說不呢？”
“那就別怪本王不講情面了！”
話罷，一旁計程車兵已然開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