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吐血昏倒
傍晚，聞荊武從軍部回來了。
三人立即將百年人參的事跟他說了。
瞭解完情況，聞荊武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張佑山與他不對付眾人皆知，只要他們二人見面，針鋒相對是常有的事。
如今自己有求於張佑山，恐怕他不僅不會答應，反而還會趁機狠狠嘲笑自己一番。
但聞雲赫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啊！
“情況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去張家一趟。如果對方不同意給邀請函，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啊......”大太太連連嘆氣。
正說著，聞知凌從外面進來。
“爸，我待會兒跟你一起去。”
他們一個大帥，一個少帥，一起登門，起碼誠意擺滿了。
到時候對方願不願意看在一條人命的份上高抬貴手，就全看張家怎麼做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做父親做大哥的，只能盡力將能做的都做到了。
聞荊武欣慰地點頭，“好。”
因為聞荊武與聞知凌晚上要出門，晚飯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
飯桌上，眾人落座，唯獨沒有聞博衍的身影。
聞知凌提了一嘴。
大太太解釋：
“你知道你弟弟，他是個閒不住的。身上的傷剛好，就跑出去了。”
聞知凌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了嗎？之前那個什麼畫......”
“沒事，我讓人去查了他的古董鋪和倉庫，沒發現畫。之前特意提醒過他，應該沒有收畫之類的的古董。”聞知凌道。
大太太驚詫他竟然會去查博衍的鋪子，但也理解。畢竟是翹翹算出來的，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她放心地點點頭：“沒收就好。”
晚飯結束，大太太照例帶著翹翹去洗澡。
聞荊武與聞知凌乘坐同一輛車出了門。
一路上，父子倆心底都很沒底。
面對多年沒有往來的張家，兩人心情複雜。
轎車一路行駛，過街拐角，終於到達了張家門口。
來都來了，聞荊武也不扭捏，直接下了車。
聞知凌緊隨其後。
張家管家聽到動靜，很快出來。
見到兩人，先是詫異，滿眼不可思議。
後聽到兩人來意後，又表露出略微的歉意，道：
“不好意思啊，聞大帥。我們老爺和夫人出門去了。”
......
另一邊。
從牌館回到家後，張太太便一直心神不寧，腦中一直想著翹翹說的話。
裝潢華麗的高階餐廳裡，張太太如坐針氈。
在她對面和旁邊，分別坐著她的丈夫張佑山以及她的兒子張重樓。
張佑山察覺到她的異樣，儒雅的面孔上露出關心的神色：“怎麼了？”
張太太搖搖頭。
目光卻一直落在旁邊的兒子身上。
張佑山注意到這一點，“是重樓怎麼了麼？”
他這話既是詢問張太太，又是詢問兒子張重樓。
只可惜面對他的詢問，兒子沒有一點兒反應，只是一聲不吭地盯著桌上的玻璃杯看。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按壓下心頭的無奈與酸澀，招來侍者點餐。
張佑山正與侍者交談，誰也沒注意一旁的少年正慢慢朝面前的玻璃杯伸出手。
玻璃杯裡裝著半杯澄澈的水。
“不行！”
尖銳的聲音在餐廳裡格外明顯。
張佑山回過頭，有些詫異，“怎麼了？”
張太太緊張到極點，見兒子已經收回了手，忙將他面前的水拿走。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神情緊張又後怕。
終是沒有忍住，將今天牌館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張佑山聽完，微微一笑。
“你太緊張了。算卦什麼的，都是江湖騙術，不能當真。”
“可是......那個孩子連重樓身上有胎記以及我們給重樓求平安符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張太太有些激動。
張佑山沉吟。
隨後道：“素梅，那個孩子還有聞三姨太都是大帥府的人。我們兩家的關係你是知道的，說不定她們是打聽到了這些事，故意這麼說，讓你惶恐不安罷了。”
“而且——”
他說著，伸手向旁邊安靜的少年。
從對方衣領處勾出一個紅色繡著平安扣樣式的小荷包。
“看，重樓的平安符還好好的，怎麼就不能保佑他了。”
“重樓只是先天不足，身體較弱而已，和詛咒沒有關係。”
“是這樣麼？”張太太有些迷惑了。
“當然。”張佑山無奈，“你別上當，別信他們的話。”
“......好吧。”張太太咬咬唇，點頭答應。
只是她嘴上這麼說，可心裡的不安卻沒有絲毫消減。
侍者端著托盤上菜。
張家家大業大，錢從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
三人圍坐的圓桌上，竟然一下子擺了七八道菜。
其中有三道是湯品。
“好了，吃飯吧。”
張佑山分別給張太太與兒子夾了菜。
張太太吃得心不在焉。
坐在她旁邊的少年則像個人偶，一言不發，只一口一口吃著碗裡的菜。
張佑山給他夾什麼，他便吃什麼。
不提要求，也不拒絕。
眼看著張佑山盛了一碗湯放在他面前，他端起碗，直接送到唇邊——
“別！”
張太太突然伸出手去搶那隻碗！
拉扯間，碗一下子傾斜。
裡面溫熱的湯水倒了出來，灑在了少年身上。
“素梅！”張佑山不贊同地蹙起眉。
張太太尷尬地收回手。
沒法解釋在看到兒子的嘴唇即將碰到碗裡的湯時，她的心中有瞬間猛烈的收縮！
“重樓，你沒事吧？媽不是故意的......”
張佑山嘆口氣，沒說什麼，只讓兒子跟著侍從去洗手間處理一下身上的汙漬。
張太太下意識要跟過去，卻被他攔下。
“好了。別擔心，兒子沒事的，很快就會回來。”
這個很快是多快，張太太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坐在位子上，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烈，直到桌面上的菜好像有些涼了，也沒有見到兒子回來。
她忍不住了。“我去看看重樓。”
張佑山見這麼久兒子沒回來，心裡也有些狐疑，便點頭同意了。
“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剛起身，這時一位侍者慌張跑了過來。
“先生！夫人！不好了！”
“你們兒子吐血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