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異變陡生,蚤被水淹
“小倩,我們走,現在!立刻!馬上!”
她簡直要抓狂了,拉著沈小倩就要轉身。然而,沈小倩看著眼前這超乎想象的“簡陋”。
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和荒謬感之後,心底那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反而被激發了出來。
越是艱苦,越能磨練意志,父親不是看不起我嗎?
我偏要在這最差的環境裡,練出個名堂來!
她掙脫了白小雪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李半仙,一字一句地說道:“李師傅,這裡……很好,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白小雪:“!!!”
她看著沈小倩那彷彿被下了降頭一樣的表情,絕望地捂住了額頭。
李半仙見沈小倩居然真的接受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搓著手道:
“好好好,現在就可以開始,丫頭你先去把那邊的雜草拔一拔,先熱熱身了!”
沈小倩:“好。”
白小雪看著閨蜜真的挽起袖子走向那片雜草叢,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都什麼事啊!
沈小倩低著頭,默默走到那片幾乎能把她淹沒的雜草叢前,彎下腰,伸出手。
開始一根一根地拔除那些堅韌的野草。
她拔得很認真,也很吃力。
畢竟是從未乾過粗活的千金小姐,細嫩的手掌很快就被草葉邊緣劃出了幾道紅痕,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這一埋頭苦幹,腦袋自然不可避免地隨著用力的動作而微微晃動。
這可苦了正牢牢抓住她一根青絲,把自己當成掛件的秦壽!
“哎喲喂!晃……晃什麼晃!”
秦壽只覺得天旋地轉,六條小細腿死死抱住那根“救命髮絲”。
整個蚤身像狂風中的樹葉般被甩來甩去。
“穩住,穩住啊丫頭!本尊……本尊要暈蚤了!”
“本尊可是堂堂魔尊,叱吒風雲,腳踏萬骨,如今竟要被一根頭髮給甩飛出去?”
“這要是掉下去,摔不死也得被哪個不長眼的給一腳踩成蚤餅!”
秦壽內心瘋狂吐槽,感覺自己的蚤生尊嚴正在這劇烈的晃動中一點點碎裂。
他死死堅持著,但沈小倩拔草的動作越來越投入,晃動的幅度也隨之加大。
終於,在一次用力的猛拽之後,秦壽只覺得爪下一滑!
“我命休矣——!”
伴隨著內心一聲絕望的哀嚎,他那微小的身軀終於脫離了那根寶貴的髮絲,朝著下方無垠的大地墜落下去。
危急關頭,求生的本能超越了魔尊的驕傲。
秦壽於半空中拼命調整姿勢,六條小腿胡亂蹬踏,總算是在即將臉著地的前一刻,扒拉到了沈小倩白色練功服的衣領邊緣!
他像個小芝麻粒一樣,驚魂未定地掛在衣領上,小小的複眼望著下方彷彿深淵般的地面,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好險好險,嚇死蚤寶寶了,差點就蚤生重開了,”
他喘了口不存在的粗氣,不敢再待在這危險的制高點。
秦壽順著衣料的紋理,小心翼翼地、戰戰兢兢地開始向下爬行。
穿過脖頸處細膩肌膚構成的平原”,越過鎖骨那優雅的“山丘”。
最終,他一頭扎進了沈小倩練功服的前襟之內!
一瞬間,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溫暖、柔軟,並且充滿了沈小倩身上那股淡淡清香的觸感。
彷彿進入了一個絕對安全與溫暖的庇護所。
秦壽找了個自認為最舒服的“褶皺”趴了下來,用小爪子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在意識裡舒了一口氣。
“呼——總算安全了。”
他訕訕地蚤笑了起來,複眼在黑暗中適應著微弱的光線。
“嘿嘿,別說,這裡還挺暖和,挺軟和。”
“而且絕對安全,本尊果然是機智的一批。”
然而,他這自我安慰的笑音還未在意識裡完全落下,異變陡生!
只聽“嘩啦”一聲輕響,緊接著,一道道溫熱的、帶著些許鹹澀的“水流”,如同決堤的洪流,由上而下,洶湧地衝了下來!
瞬間就淹沒了秦壽那微小的蚤身!
“咕嚕嚕……我……我嘞個蚤蚤!”
秦壽猝不及防,被衝得在“褶皺”裡翻滾了好幾圈,一對複合眼徹底被模糊,什麼都看不見了,只剩下無處不在的溫熱液體。
他嚇得六肢亂劃,內心瘋狂尖叫:
“什麼情況?!一下子哪來的這麼多水?難道本尊掉進一條水溝裡了?”
“不對啊!剛才明明是在沈丫頭的衣服裡面啊!這……這難道是……”
就在他驚疑不定,以為自己要成為史上第一隻被不明液體淹死的魔尊跳蚤時,外面傳來了白小雪關切的聲音:
“小倩,好了好了,快歇會兒吧,看你滿頭大汗的,渾身都快溼透了!”
緊接著,是沈小倩略帶喘息卻依舊堅定的回應:“沒……沒事,我再拔一會兒就好。”
“這點苦都吃不了,還練什麼武……”
她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帶著一絲不好意思和求助的語氣說道:“那個……小雪,我……我肚臍眼附近有點癢,汗水醃的probably,我手髒,你幫我撓撓癢唄?”
正暈頭轉向,在水中掙扎求生的秦壽,聽到這話,瞬間停止了撲騰。
他用小爪子抹了一把意識裡的臉,甩掉水珠,恍然大悟,隨即一股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湧上心頭。
“搞……搞了半天是汗啊!”
他長長地在意識裡籲出了一口的濁氣,癱在依舊溼潤的布料大地上。
“嚇死本寶寶了,還以為剛出狼窩又入虎穴,掉進哪條水溝裡了呢!”
“原來是沈丫頭出汗了,不過這出汗量也太誇張了吧?不愧是玄陰體質,連汗腺都如此洶湧澎湃?”
他這邊正吐槽著,外面,那一直坐在小馬紮上,優哉遊哉啃著白麵饅頭的李半仙,看到沈小倩香汗淋漓,一副倔強又狼狽的樣子。
總算良心發現了,李半仙三兩口把剩下的饅頭塞進嘴裡,拍了拍手上的饅頭屑,站起身,含糊不清地喊道:
“喂!丫頭,行了行了,別拔了,再拔我這武館的地皮都要被你薅禿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