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要讓本尊吸血，躺著也能升級
秦壽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整懵了，“本尊這……這是怎麼了？”
他難以置信地用小爪子揉了揉複眼。
“想當年，本尊在修仙界殺伐果斷，叱吒風雲。”
“管他什麼仙女神女，妖女魔女，在本尊眼裡不過是紅粉骷髏，揮手間灰飛煙滅者不計其數！”
“就連那些顫巍巍的老頭老太，擋了路照殺不誤！”
“那心腸，比萬年玄鐵還硬，比魔淵寒冰還冷！”
“可……可現在……本尊居然會為了一個凡人小丫頭片子流淚？”
“完了完了，本尊的一世英名，殺伐果斷的魔尊形象。”
“難道就要因為這具不爭氣的跳蚤身體和幾滴眼淚而崩塌了嗎？”
秦壽在心裡哀嚎，感覺自己作為魔尊的尊嚴正在斷崖式下跌。
而下方，母女倆的哭聲也漸漸平息，只剩下低低的抽噎。
林婉柔鬆開了女兒，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拭去沈小倩臉上的淚痕，自己的眼眶卻依舊通紅。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卻掩不住其中的苦澀和決絕。
“小倩。”
她看著女兒，眼神裡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剛強，“媽想好了，咱們不能沒骨氣，你爸給的錢，我們一分都不要。”
沈小倩聞言，驚訝地抬起頭：“媽？那我們以後……”
“以後的日子，可能會很苦。”
林婉柔打斷她，握緊了女兒的手，“意味著咱們家，再也請不起傭人。”
“花園裡的花草可能得我們自己打理，意味著我們可能吃不起精緻的西餐。”
“也吃不了高檔的中餐，只能粗茶淡飯，甚至要學著去菜市場跟人討價還價……”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這富麗堂皇卻已然冰冷的客廳，繼續道：“還有……你修煉的那家‘振華武館’。
”這個季度的費用，今天是最後繳費期限了。”
武館費用！
沈小倩的心猛地一沉，振華武館是城裡最好的武館之一，費用自然也極其高昂，之前一直是父親支付的。
如今父親斷供，這筆錢對現在的她們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
聽到這裡的秦壽，暫時從“蚤心破碎”的emo中掙脫出來，小爪子摸著下巴，複眼閃爍。
“喲呵！劇情推進到‘落魄千金努力奮鬥’的環節了？”
他內心吐槽道，“請不起傭人，吃不起西餐？”
“這算啥！”
“本尊當年在魔淵啃了三千年的樹皮，說什麼了嗎？”
“粗茶淡飯？那在本尊看來都是美味佳餚！而且，也用不著去武館，只要本尊吸你的血，躺著也能升級。”
聽到母親的決斷，沈小倩沉默了片刻，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媽，我都聽你的。”
林婉柔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眼眶又有些溼潤，但這次更多是感動。
“好，好孩子。媽去給你做早飯，能讓你吃好吃飽。”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林婉柔端出所謂的早餐時，連趴在沈小倩頭髮裡的秦壽都忍不住伸長了觸鬚去看。
餐桌上擺著兩盤菜餚，勉強能稱之為菜餚的東西。
一盤是邊緣有些焦黑，形狀不甚規則的煎蛋；另一盤是看起來蔫蔫的，似乎油放少了，清炒的時蔬。
廚藝不敢恭維，這和林婉柔過去養尊處優，由家中廚師伺候時，那餐桌上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的精緻早餐相比。
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天壤之別。
秦壽蚤眉一皺，這菜餚的水平實在不敢恭維。
別說人了，連狗看了都直搖頭。
林婉柔有些不好意思：“媽很久沒下廚了，手生，小倩你將就吃點。”
沈小倩看著面前這頓“憶苦飯”，又想起往日種種，鼻尖一酸，哪裡還有什麼胃口。
她勉強拿起筷子，扒拉了幾口米飯，那煎蛋和蔬菜幾乎沒動，就放下了碗筷。
“媽，我吃飽了。”她低聲道，聲音悶悶的。
“就吃這麼點？再多吃點啊，不然上午練武會沒力氣的。”
林婉柔擔憂地勸道。
沈小倩只是搖了搖頭，先甜後苦，實在提不起食慾。
這一幕，可把暗中的秦壽給急壞了，他扒拉著沈小倩的髮絲。
小複眼緊緊盯著那幾乎沒動過的飯菜，內心瘋狂吐槽：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
【我的‘移動血庫’！我的‘專屬修為加速器’！你怎麼能不吃飯呢？】
【就吃這麼幾口貓食？這哪行啊！營養跟不上，氣血如何旺盛？】
【氣血不旺，那血液的質量能好嗎？沒有優質血液，本尊的修為怎麼加速？本尊的重登大業怎麼辦】
秦壽感覺自己操碎了蚤心。
【看看這蔫了吧唧的樣子！本尊還指望你早日突破到裂石境、斷鐵境，好讓本尊跟著喝湯……】
【啊不是，是吸血升級呢！】
沈小倩默默起身，動作有些遲緩地收拾好碗筷，然後對林婉柔輕聲說道：“媽，我去振華武館了。”
林婉柔張了張嘴，想再勸她多吃點，但看到女兒眉宇間的倔強和低落，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她只是點了點頭：“好，路上小心。”
“小倩，反正最後一天了，隨便修煉一下，別太勞累了自己。”
沈小倩道：“雖然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也不會讓這錢白白打了水漂的。”
雖然父親斷供，但之前交的這個季度費用，總要物盡其用。
沈小倩轉身走進自己的閨房，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白色練功服。
練功服將她玲瓏的身段勾勒出來，配上那張即使帶著愁容也依舊清麗的臉龐，別有一番風姿。
只是，這份風姿此刻被濃濃的失落籠罩著。
她走出家門，朝著振華武館的方向走去。陽光灑在她身上，卻驅不散心頭的陰霾。
剛走出不遠，一個清脆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來：“小倩！小倩！”
沈小倩回頭，只見她的閨蜜白小雪像只歡快的小兔子般蹦跳著跑了過來。
白小雪家境優越，性格開朗活潑，是沈小倩為數不多的真心朋友。
“小雪。”
沈小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白小雪湊近了，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關切地問：“小倩，你怎麼了？”
“眼睛怎麼有點紅紅的？誰欺負你了？”
沈小倩下意識地別開臉，不想讓好友看到自己的狼狽：“沒什麼。”
“騙人！”
白小雪不依不饒，挽住她的胳膊，“哎呀？說嘛？”
“小倩，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這樣子明明就是有事！”
“快說，到底怎麼了？”
在閨蜜連番追問下，沈小倩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她咬了咬嘴唇，“我爸媽……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