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0章 素還真，談無慾，兩小兒辯經
玉逍遙與烈顏不破、窮桑郡王與金獅郡王的交涉很成功，東郡終究太過特殊，窮桑郡王也太過特殊。
一朝天子一朝臣。
東皇繼位後沒有清算他們這些“舊臣”，就是一塊招牌，一塊東皇帝君虛懷若谷的招牌，一塊東皇帝君有德的招牌，一塊東皇帝君胸襟廣闊氣魄非凡的招牌。
有用嗎？有用。
好用嗎？好用。
帝青颺不就是前車之鑑？多少學一些，沒有壞處。
前提是學了之後莫要陷進去，莫要做第二個帝青颺，要做自己，所以東皇還得練，他畢竟不像蒼皇一樣一百歲就繼承皇位，等作為蒼皇時已經有豐富的經驗，屬於一國之君的修行對他來說才剛開始。
諸多注意事項東龍定宗自己心中明白，他現在缺的是時間，但最不缺的也是時間。
那還能怎麼辦？
熬唄。
東郡是玉逍遙最後一站，在前往東郡前，窮桑郡王就已經拿下其他人，這些人心中既沒有蒼生又沒有百姓，本身還沒什麼軟肋，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逐利。
玉逍遙當然不會因此就對他們有偏見，他也不在意這些人心中是否有百姓。
只要他們的力量能為百姓所用即可。
誠然，當地位高到一定程度，個人還是不是個人就很難說，就像道尊，就像太學主，他們代表的不止是他們自己，還代表著以他們為核心的決策層，可以是一個組織，可以是一個階級，可以是一個派系。
到這一步後善惡是非就不重要，都是相對另一方而言，重要的是各自貫徹的「道」。
有些人會調整自己的「道」，有些人，現在還沒有，但將來必須調整，否則就會被這飛速發展的時代直接碾碎。
只是這部份人註定要落後於另一部分人。
一步慢，步步慢，眼下看似獲利，實則卻喪失了長遠利益。
當層次高到一定程度後，再去看「利」，便不再侷限於眼下，而是會以年為單位，可能是十年，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千年甚至更久。
玉逍遙本人的意願未被異化，但窮桑郡王隨著他團結完「元妃舊部」，不可避免符號化。
窮桑郡王不代表這部分人的利益，但他有責任幫他們指條明路。
此舉不是為了窮桑郡王，而是為了這部分為神朝做過貢獻的人，為了神朝發展，內部的派系爭鬥可以促進軒轅神朝前進，但派系鬥爭不僅不能作為主流，而是，要可控。
就算當下做不到一步到位那也無妨。
他們都還年輕。
有的是時間。
…………
時光飛逝，開皇繼位後，雖然經歷了歷時十年的龍蛇之變，但此事並未延緩時代的步伐，反而進一步提高了神朝的凝聚力。
自治州被神朝進一步管控就是證據。
之後，就是繼續發展。
“這是我改良過的《鐵口涎》，能轉化其之性質，使之堅如金鐵，威能當不下於先天武者的喝氣成劍。”
一名略顯瘦弱的孩童手拿薄冊，與另一名略顯圓潤的孩童說道：
“素還真，你做不到吧？”
任誰八歲就能改良一部“高深”武學，都會覺得自己是天才，自己比其他人都了不起，這份成果上交後能換到大量功績，一輩子衣食無憂那當然不可能，但可以極大程度改善生活，哪怕只是短期。
在全民修行時代，就算不是“高深”武學，只要有人能對一部功法、武學創新，並且被守藏閣判定是有效創新，就能換得相應數額的功績。
“它除了代替喝氣成劍還能做什麼？”被喚作素還真的孩童聞言，詢問道：“如果沒有，那它只能在識海夢境與人交手時使用，並不是多優秀的創新。”
那名孩童卻繼續道：“你能做到嗎？”
“能，但沒必要。”素還真搖了搖頭：“你不妨來看看我這一式《行雲法》，以之行雲灌溉能多省一成消耗。”
說著，便見他自桌下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冊。
談無慾不屑：“有何用？”
“減少灌溉消耗，提高灌溉效率，最大的優點是它的門檻足夠低。”
素還真的解釋讓談無慾很不滿：“無用！”
人之常情。
畢竟，在談無慾看來，他自入學便將對方視為自己的對手，數年之內，雙方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競爭，結果突然有一天對方放棄了，這對他來說如何能忍？
“對你而言當然無用，但對大多數人而言作用應當不小，節約成本，是天性。”素還真不為所動。
談無慾蹙眉：“你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算是吧。”素還真回道。
談無慾不由提醒：“你我已經在亢宿城大角鎮第一小學，以你我將來的成就，必定會離開這裡，你不該將時間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事上。”
“談無慾，你可知學校內來自貧寒之家的學子有多少？”素還真卻與他說道。
“嗯……”談無慾稍作回憶：“五成以上。”
素還真又問：“那你可知神朝的官員，有多少人出自貧寒之家？”
談無慾道：“不知。”
“七成有五。”素還真與他說道：“當然，現在的貧寒之家與過去，存在一些區別。”
談無慾質問：“你想說什麼？”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聖皇。”素還真終究是名八歲的孩童，雖然以兩人談論的內容與表現來看，他們根本就不像八歲孩童。
許多大學學子都不一定能考慮到這些。
早慧。
太過早慧。
素還真語帶感慨：“太過深奧的道理我現在還不懂，你比我懂的更少，但有一點。”
“你與我較一時之勝負，落於「力」上。”
“一世之勝負卻非如此。”
一世勝負，究竟要落在哪方面？那要他們自己去學習、去思考。
談無慾在聽到「你比我懂的更少」之時正要發作，但素還真接下來的話，說服了他，兩人自入學開始就是對手，將來同樣是對手，只是競爭方式與從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兩名年僅八歲的孩童已在關心天下大事。
這讓他們的老師都十分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