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不知所起
百載光陰，於先天人而言並不算長，也就簡單閉一次關的時間罷了。
在此期間君帝鴻順利成就先天。
因為姬青陽在祖廟閉關，所以只能由宗伯在一旁為他護法，整個過程無驚無險，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這一境界不會成為他們的瓶頸或阻礙。
在突破的第二天，一封報平安的飛信傳回，在外歷練的君軒轅同樣成就先天。
而像關於自己收穫幾何這種小事，君軒轅自然不會在信中提及，只是與君帝鴻打聲招呼，在成就先天人後，他準備出海前往東皇玄洲。
為什麼要去也沒有說，別問，問就是兄弟間的默契。
君帝鴻在看過書信後給小弟寫了回信。
如果有困難，可以去西陵一族，然後附錄了兄長的近況。
與滿世界亂跑的君軒轅不同，君帝鴻對軒轅城外面的世界沒有太多好奇，他性格更加沉穩，故能將一應內務妥善處置。
至於小弟在外假借兄長之名行善事，被夾在中間的君帝鴻沒意見，想來兄長應當不會介意。
…………
百年前。
“在這邊可還住的習慣？”
典雅的院落內，玉冰瑩看到那道白衣身影，聲音溫柔地回答：“一切安好，多謝先生關心。”
來到軒轅城的少女改換身份，以「司樂」掩去真名，這是姬青陽之排布，職責主要是協助城內諸多祭典的祭樂演奏等。
“接下來，我準備全心閉關一段時日，你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前往皇殿找人幫忙。”
此事不同於修回神皇之氣，既然把人帶回來就要負責，姬青陽不會把人丟下後便不管不顧，如今看來他的計劃相當順利。
“先生準備閉關多久？”玉冰瑩關心道。
今日再見，對方氣色好了很多，她也希望面前之人能夠早日脫離咒血侵蝕。
“若是不出意外，百年為期。”
“百年麼。”
“對了，此物你拿去，可與《玉樓九霄訣》進行互補。”姬青陽在出言同時，拿出一本薄冊，而後將之交給玉冰瑩。
接過薄冊的少女詢問：“傳聞中儒門九經中的那捲《易經》？”
“友人所贈，我已翻閱過，確實名副其實。”
“d……”
“謝來謝去未免見外。”玉冰瑩正準備開口便被姬青陽打斷：“多把心力放在提升自己，天上不會掉餡餅。”
“那先生幫我又是因為什麼？”少女冷不丁的問出另一個問題。
誰都不是傻子，一次次將細節進行復盤，總能猜到些什麼，以之向外擴散，哪怕得不到結果，也可以得到大致的概念。
在那之後則是驗證。
只是，玉冰瑩使用了最簡單的方式。
姬青陽也給出最直觀的回答：“你是先天九容體，能納九極之量，若是哪天我之功體失衡，成長起來的你，能夠成為我之助力。”
玉冰瑩微微一怔，心中的某塊石頭悄然落下。
卻又有另一塊石頭升起：“先生之功體……”
“你應該先擔心你自己。”
此言一出，站在對面的玉冰瑩眉眼彎彎，那雙眸子裡透散的盡是清澈與純粹。
少女腳步輕移，從容行至青年面前。
“若非先生所贈神皇之氣守護，或許，我已經死在父親手中，若無先生指點，哪怕我僥倖生還也會因心境起伏誤入歧途。”
“為我進行安置，傳授我儒門至高絕學。”
“所求竟是如此簡單之事。”
對，就是簡單，預防功體失衡，僅此而已。
玉冰瑩停在青年面前，面上笑容燦爛：“既然如此，冰瑩將此生許給先生如何？”
她直接A了上去。
然而。
“莫要欺騙自己。”姬青陽神色平靜：“你之所以會這樣想，不過是因為我在懸崖邊將你拉上來，進而讓你產生某種錯覺。”
什麼半推半就什麼落井下石。
一概沒有。
出口的話語很是平和，玉冰瑩下意識要反駁。
“我……”
奈何，姬青陽並未給她這個機會：“只有平靜下來，才能真正嘗試正視自己，莫要因為一時腦熱做出決定。”
“尤其是，這個決定可能會讓你後悔。”
“準確來說應該是後悔終生。”
“等你成就先天之境，能將物我分明，再回過頭來，思考你今日所言，應當會有全新的感悟。”
“以我之身份，將來免不了要進行聯姻；而以你之天資，成就不可限量。每個強者都有屬於自己的堅持與驕傲，何必看輕自己？”
玉冰瑩能成為世間最頂尖的那一撮人嗎？
答案自然毫無疑問。
如今她對姬青陽態度，大部分應當出自「吊橋效應」，那並非是發自內心的選擇，所以，玉冰瑩才需要先讓自己平靜下來，將心力放在修行上。
等她成就先天再來正視自己的內心。
坐照入微，身心一體，進而真正瞭解以及掌握自身。
“不過，成就先天非是小事，等你做好準備後，會有人為你護法。”
沒有等玉冰瑩做出回應，把話撂下，姬青陽之身形便消失在院落內，留下少女獨自愣在原地，一時間難以得出滿意的答案。
情從何起？
情不知從何起。
玉冰瑩右手抬起按在自己心口，感受著那遠超平時的心跳，直至心緒完全平靜下來，方才看向那本《易經》。
她會用接下來這百年時間，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
…………
“血鯤鯩，異殃猂族，天地主宰，地獄鳥，天物之澤，渾沌一族，日夜殊界。”
“血鯤鯩與異天魔不知是否存在的盟約，但其性格貪婪，盟友之安危並不在首位，無論資訊真假，此禍都非是當下首要防備者。
而且，似這般宇外群雄，就算想要防備也無從防起。”
“異殃猂族與日夜殊界，距離罪惡禁地被擊落至深寰地宇已有百年，雙方如今應當元氣大傷。”
“天地主宰乃當下首要敵人。”
“天物之澤不知其蹤，渾沌一族是友非敵。”
“那麼，需要注意的便唯有陰禽地獄鳥。”
軒轅族祖廟內，已然出關的姬青陽正重新對資訊進行復盤，最終鎖定將目光鎖定，符合天地主宰或者說戾禍在當下的需求。
陰禽地獄鳥。
它的傳說流傳在神州大地，無論是來歷，亦或者本身掌握的力量，皆會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