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懷疑
穆衍燃聽著白玉蟬的話,心底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了。
他坐起身,轉過來朝她吼道:“住口!你才是妖!本王當日便是被你這隻狐妖迷了心智!本王要休了你!不然這王府遲早被你攪得不得安寧!滾!”
白玉蟬愣在原地,隨即眼中溢位淚水,說話的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休了我?你居然為了一隻妖怪要休了我!”
穆衍燃只是冷冷的看著她,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休得了嗎?我父親是威武大將軍!半塊虎符都在他老人家手上,你若休了我,父親動怒,我看你這個王爺還當不當的成!”
“王爺,當今聖上對你可也是兩看生厭,您不會絲毫未察覺吧?”
“若非您與我的這層關係,皇上怕是早就容不下您了吧!”
“當初我以側妃的位份嫁過來時,父親便有不滿,您如今竟然要休了我?”
白玉蟬的一番話,讓穆衍燃有幾分動容。不過,他只是不解為何那個與自己青梅竹馬的玉嬋,如何變成了這樣?她不知何時變了,不再那樣懂事乖巧,而是蛇蠍心腸!
“天色晚了,你回映月軒休息吧。本王累了。”說話時,穆衍燃已經躺了回去。
白玉蟬今日這麼一鬧,不禁讓他回憶起當時青歌在他眼前變成狐妖的樣子。當時,她的眼中有害怕,也有絕望。
若她真是妖,大可不必在化作原形之後還求自己相信她,她大可破罐子破摔殺了整個王府的人,亦或是就此施法抹了他腦海中的這段記憶。可是,她沒有。甚至在他下令讓九戒殺了她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反抗。
以及後來他遇見的那隻小狐狸,它可以化作青歌的樣子。若它真是狐妖青歌,它有很多次機會殺了他,為自己報仇。可它也沒有,就只是陪伴在自己身邊罷了。
再有,便是白玉蟬從終南山回來時的一身傷痕累累。與青宸的接觸,加之自己曾去過終南山山底,這些已經能讓他明瞭終南山確實是修仙門派。那麼她的那些傷又是如何來的?
還有,一直服侍白玉蟬的那隻曼陀羅花妖。臨死前她只是求著白玉蟬救她,之後便不明緣由的慘死了。而那時的白玉蟬,緊張害怕倒是不多,只是著急著撇清關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當真見到妖怪時能那樣淡定?甚至見到那樣的死相後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再仔細想一想,現在的白玉蟬確實與兒時不太一樣。
這樣想來,這些事情真是疑點重重。
可是,越是想得明白,他越是能夠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愚昧無知。
青歌並沒有離開,而是就守在門外。在外人看來,她是王爺身邊的丫鬟,留在這裡也算是合情合理。
也正是因為自己的留下,才讓她聽見了這樣一出好戲。
她真是遺憾未能親眼瞧見白玉蟬那氣急敗壞卻又心痛不已的表情。
嘲笑她的同時,青歌又同情起她來了。可憐她為穆衍燃付出了那麼多,卻換不來一絲回應。甚至,只有對他施法術才能換來一絲垂青。
這樣想來,她不禁對穆衍燃多了份嗤之以鼻。無論是誰,只要陪伴在他身邊,他便就不相信那人。總是留不住對自己真心的人,真是可憐至極!
白玉蟬心灰意冷走出來時,正瞧見青歌低著頭,站在門外。
想到方才自己與穆衍燃的對話或許全叫她聽見了,便是又氣又惱。但她轉念一想,這丫頭不過是將死之人,自己也不必與她多費口舌,就在恩賜她過段短暫的平安日子吧。
想著,白玉蟬甩袖而去。臨走時還不忘狠狠剜她那張臉一眼。
“恭送側妃娘娘。”
見她走了,青歌服身相送。她想著,自己如今叫夢溪,是這廣陵王府的丫鬟。不論如何,只要她還是側妃一日,自己的禮數就要周到,以免疏忽漏了馬腳。
方才在屋裡她已經疏忽了一次了,絕不能有第二次。
“去,查一下這個叫夢溪的。什麼來歷,從哪裡來,怎麼來王府的。都給我查的清清楚楚的!”
回映月軒的路上,白玉蟬吩咐自己的新侍女。她是來接替死掉的那隻曼陀羅花精的。雖然她也是一隻曼陀羅花精,但是要比先前那隻要機靈得多。她對她還算滿意。
得了命令,曼陀便警惕的環顧了四周,確定無人之後,便施法離開了。
那邊,穆衍燃穩定了思緒,起身下了床。
本想著去曾經關押過青歌的牢房去看一看,卻無意間瞥見了門外有道人影。可以看出這影子是有髮髻的,那邊是個女子了。
“門外可是夢溪?”如今這個時候還守在門外的,怕是隻有她了。
青歌站在門外都要睡過去了,正想著這大戶人家的侍女真不好當,便聽見了穆衍燃叫她,一時間睏意全無。
“回王爺的話,是奴婢。”
“也好。你隨本王去個地方。”說著,穆衍燃已經推開門走了出來。直接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青歌不知道他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只得跟上去。恰好自己也很好奇他那多了一路脈象的事。
青歌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帶自己來地牢。就是在這個地方她被白玉蟬下了妖毒變成狐妖,然後嚐到了鋼釘刺入琵琶骨的疼!
如今,故地重遊,不禁心生寒冷,心中恨意又加重幾分。
陸青歌雙手藏於袖中,緊緊握拳。她強忍著淚水抬眼看著穆衍燃挺得筆直的背影,他還是那樣氣宇軒昂,周身散發著威嚴之氣,卻再不是那個給她溫暖,護她周全的人了。
她覺得心疼得緊,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這又是哪一齣?試探她嗎?他認出她了嗎?
就在陸青歌落淚瞬間,穆衍燃恰好回頭,分秒不差的瞧見了這一幕。
他皺眉,有些不解,卻又存著些幻想。當日他的青歌可以化作小狐狸來他身邊陪伴他,那現在是否也可以轉生成另一個人再來陪伴自己呢?
“夢溪,你哭什麼?莫非這地方讓你想起了什麼?”
看著穆衍燃那略有期許的神情,聽著他那試探意味濃烈的語氣,青歌搖了搖頭。
她又暗中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哭得更厲害。然後哽咽著說:“王爺有所不知,奴婢幼年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亂說胡話,父親母親四處求醫,亦是無藥可醫。本以為紅顏薄命,卻不想一天家裡跑來一條黑狗。然後奴婢的病就突然好了。而後就有了這個能透過環境感受到別人感受不到的情緒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