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泰坦之錘，你敢接嗎？
鐵匠鋪裡，酒精和鐵鏽混合的怪味兒，燻得人腦門疼。
唐三看著眼前那個高大邋遢的男人，他的父親，唐昊。
唐昊抓著酒葫蘆，有一口沒一口灌著，眼神渾濁，
“爸。”
唐三深吸一口氣，遞上那張圖紙。
這是林械的希望，也是他唐三必須扛起來的責任。
唐昊懶洋洋揮揮手。
“又是你搞的那些小玩意兒？拿走拿走，別煩我。”
唐三沒動，把圖紙又往前伸了伸。
“爸，你看一眼，就看一眼。這東西……對我很重要。”
“嘖。”
唐昊不耐煩，放下酒葫蘆，一把奪過圖紙。
他本想直接扔進火盆。
可他目光剛碰到紙面，就再也挪不開了。
那雙永遠沒睡醒的眼睛，直了。
他伸出滿是厚繭和傷疤的粗糙大手，手指卻異常輕柔，劃過圖紙上一條螺旋狀紋路。
他嘴唇動了動，不自覺念出聲，
“膛線……”
他又看向旁邊那個畫著底火和彈殼的精密結構圖。
“定裝……一體……”
他嘴裡唸叨著，每個字都咬得很重。
過了很久，他把圖紙還給唐三，重新癱回那張快散架的躺椅上，閉上了眼。
“這東西，我做不了。”
唐三的心一沉。
我爹果然做不了！
“這不是手藝問題。”唐昊的聲音很疲憊，“這是理念。我打鐵，是把力氣砸進一個點。我玩的是錘子。”
他頓了頓，
“而畫這圖的人，玩的是線，玩的是規矩。他用無數規矩把力量框起來，再讓它在最小的地方爆開。”
他沉默了一會兒，
“索托城南邊，最破的那條巷子，有個鐵匠鋪。你去找一個叫泰樓的瘋子。”
“就跟他說，有個姓唐的酒鬼，讓他看個新玩具。”
說完，唐昊翻個身，衝著牆，打起了呼嚕，再也沒了動靜。
……
索托城南，最偏僻的巷子。
林械跟著唐三，找到那家破到要塌的鐵匠鋪。
門臉上的牌匾，字都掉光了，風一吹，門軸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聽著就讓人牙酸。
一個頭發花白，鬍子綁成小辮的老頭，坐在門口的矮凳上，拿著一把銼刀，一聲不吭磨著廢鐵。
唐三走上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請問，您是泰樓前輩嗎？”
老頭抬起頭，掃了他們一眼，聲音又冷又硬。
“買東西？沒東西賣。”
“訂東西？不接活。”
他態度，比唐昊還差勁。
唐三碰一鼻子灰，尷尬地站在原地，求助眼神，看向林械。
林械走上前，沒廢話，直接將那張圖紙，在老頭面前“嘩啦”一下展開。
泰樓不耐煩瞥了一眼，臉上掛著嘲諷。
“呵，又一個異想天開的小屁孩。畫得倒是挺好看，花裡胡哨，中看不中用。”
他伸手就想把圖紙推開。
可他的手，在碰到圖紙的瞬間，僵住了。
他一把搶過圖紙，貼在臉上，老眼瞪得滾圓，
“這……這……”
他手指哆哆嗦嗦，撫摸著圖紙上那個叫“膛線”的結構，
“旋轉……”
他視線又跳到旁邊結構圖上。
“把魂力……封起來……做成一顆一顆……每次打出去，都是一次獨立魂技……我的天……”
泰樓整個人都在抖，他不是看不懂，他是太特麼看得懂了！
這哪裡是什麼破圖紙！
這分明是一條全新的路！
一條能讓他們這些快被時代淘汰的老東西們，重新活過來的路！
“誰？！是誰畫的這張圖？！！”
泰樓喘著粗氣，猛地抬頭，盯住林械和唐三，
“是我朋友。”唐三趕緊指了指林械。
泰樓上上下下打量著林械，眼神從瘋狂，慢慢變成敬畏，最後化為無力。
他“撲通”一下坐回矮凳上，兩隻手抱著頭，發出野獸一樣的痛苦呻吟。
“做不出來……做不出來啊……”
“這種精度……差一絲一毫，就全完了！這不是人手能幹出來的活！這是神的手筆！”
這位剛才還愛答不理的老鐵匠，用拳頭一下下砸著自己腦袋。
唐三看傻了。
他現在才真正明白，林械隨手遞給他的這張紙，到底是個多麼驚世的東西。
就在這時，泰樓忽然抬起頭，眼裡燃起希望。
“我做不出來，不代表……我們力之一族做不出來！”
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哆哆嗦嗦從懷裡，鄭重掏出一塊黑沉金屬令牌。
令牌上，雕刻著一柄巨錘，充滿力量感。
“孩子，拿著這個，去庚辛城。”
泰樓把令牌塞進林械手裡，
“庚辛城？”林械問。
“那是金屬之都，也是我們力之一族的祖地！”
泰樓語氣裡充滿自豪，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我們力之一族，以前是給天下第一宗昊天宗打鐵的。可自從昊天宗關了山門，武魂殿那幫雜碎就處處找我們麻煩，不給我們好金屬，還搶我們生意。”
“現在，那些花裡胡哨的新式魂導器又出來了，我們這些掄錘子的老傢伙，快要沒飯吃了……”
泰樓眼裡，全是悲涼。
他一把抓住林械手臂，力氣大得嚇人。
“這張圖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你去找我們的族長，泰坦！把這塊令牌和圖紙交給他看！”
“他要是看懂了，會把你當神一樣供起來，傾盡全族之力，給你打造神器！”
泰樓話鋒一轉，壓低聲音，眼神裡全是警告。
“你現在實力太差，等你做好準備再去，記著，只能找族長泰坦！”
“要提防……族裡那些老頑固，他們守著祖宗規矩，要是覺得這是歪門邪道，會把你和圖紙，一起扔進熔爐！”
“孩子，這是能讓你一步登天的機遇，也是能讓你死無全屍的禍端！你，敢不敢去？”
林械握緊手裡令牌。
自己的軍火帝國，第一塊基石，送上門了。
“為什麼不敢。”
……
三天後，史萊克學院。
朱竹清的傷勢已經穩定，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所有人集結完畢。
弗蘭德站在隊伍前，意氣風發。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這次去星斗大森林，有兩個目標！”
“第一，給奧斯卡找合適的第三魂環！”
“第二……”他看向林械，“為我們的核心，找到自帶鎖定的追蹤之環！”
林械點點頭，將那塊沉重令牌收好。
庚辛城，必須去。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更強戰力。
一個能追蹤的魂環，比任何硬體升級都更重要。
弗蘭德大手一揮。
“出發！”
……
就在史萊克一行人開赴星斗大森林的同時。
武魂城，
一座奢華到令人窒息的殿堂內，一名紅衣主教，單膝跪地，將一份加密檔案，恭恭敬敬呈給王座上那個人。
王座上，一個身影籠罩在陰影裡，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他翹著蘭花指，
“諾丁城那種窮地方，也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聲音又尖又細，聽著讓人起雞皮疙瘩。
“啟稟菊鬥羅冕下。”紅衣主教頭埋得很低，“索托大斗魂場傳來緊急情報，邪月敗了，在一場二對二的生死鬥中，慘敗。”
“哦？”
陰影裡的人來了興趣，
“敗給誰了？”
“是藍電霸王龍那家子，還是七寶琉璃宗藏起來的秘密武器？”
“都不是。”紅衣主教聲音乾澀，“對手，是兩個不到三十級的大魂師，來自一個叫……史萊克學院的地方。”
“其中一個人的武魂，極度詭異。”
主教開啟檔案，一副魂力影象在半空浮現。
六臂菩薩，手持六管鐵疙瘩，寶相莊嚴，殺氣騰騰。
神聖與殺戮，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被詭異地融合在一起。
“加特林菩薩……”
菊鬥羅月關念著這個名字，眼中興趣越來越濃。
“二十九級，一擊重創三十五級的邪月和三十四級的楊蔻……有意思，真有意思……”
“這種變異半器半獸武魂，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他翹著蘭花指輕輕一彈，那份檔案，化為飛灰。
“傳令下去。”
“要在楊豆豆她爹楊無敵之前，帶回這個叫林械的孩子。”
“他，或者他的武魂，我們武魂殿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