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說出真相
橫市主要是影視拍攝基地，能逛的地方並不多。蘇瑤和顧則言漫無目的地走在商業街上，氣氛有些沉悶。
心事重重的蘇瑤，腦子裡一直在盤算該怎麼開口對顧則言講林在伊的事。她幾次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勇氣。
反倒是顧則言，先打破了沉默。
“我看了第一期的節目，覺得你演得很不錯，評級不應該只是B的。”
播出的節目剪掉了蘇瑤被玻璃酒杯劃傷部分。使點評過程，看起來很倉促。她不想多提，只是笑了笑，“這當然是節目劇本的一部分啦，你上過《會消失的愛》了，還不熟悉嗎？”
“其實，我覺得你挺堅強的。”顧則言語氣意外帶著讚許，“在那個綜藝裡遇到那麼多破事，都挺過來了。”
聽到他誇自己，蘇瑤得意起來。
“那你是不知道，我小時候可是我們家那片有名的孩子王，經常跟男生打架。打哭了不少小男孩，他們家長排著隊上我們家告狀。這堅強的性格都是從小鍛煉出來的。”
“那你怎麼沒打過陳子軒的粉絲們呢？”
“我這不是長大了嗎？當然不能跟那些小孩們一般見識。”
“不過名氣倒是跟小時候一樣大。”顧則言調侃道:
蘇瑤笑著反擊，“哈哈，你也不差嘛，也上了不少次熱搜，彼此彼此。”
聽到她這麼說，顧則言微微一怔，“那還是比不過你，你可是‘熱搜女王’。”
被嘲諷的蘇瑤，吐槽說：“總裁都是這麼毒舌的嗎？”
這樣互相調侃地聊天，讓蘇瑤心裡因為過去那些糟心事，所產生的鬱結消除了一些，心情輕鬆了不少。她望向顧則言，對方也正注視著自己，兩人相視一笑。
這是蘇瑤第一次見到顧則言笑，他笑起來那麼溫暖，彷彿冬日裡的陽光，能夠融化積雪。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一間電影博物館前，見到“電影”，顧則言又想到了林在伊，“在伊那……你有打聽到什麼訊息嗎？”
既然如此的關心，不如就告訴他真相吧。蘇瑤下定決心，語氣認真地說：“我請你喝咖啡，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作為一個身價百億的總裁，顧則言除了商務上的宴請，平時出去都是掏錢的，還第一次有人要請他喝咖啡。他很意外，點頭說道：“好啊。”
兩人在街邊的一家咖啡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分別點了一杯拿鐵。蘇瑤慢悠悠地轉動手中的湯匙，攪拌著拿鐵，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對……林姐說的18號迴歸家庭……怎麼看？”
顧則言沉默片刻，低聲說：“我……說不清楚，但我希望她能回來……”
“你就那麼信任她？沒想過……沒想過她有沒有可能是……騙你的。”蘇瑤試探性地問。
此刻的顧則言，眼神有些飄忽，他嘆了口氣說：“我在高中時和在伊就是同學，我們倆談了戀愛。沒過多久就被老師發現，老師告訴了我爸媽，他們讓我跟在伊斷了聯絡……”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我不敢違抗，只好告訴她是怕影響學習成績，暫時分開。等到上了大學會和她去同一所學校，到那時我們再在一起。可還沒等到高考，家裡就給我辦了出國留學的手續，我去了國外，從此和她失去聯絡。”
聽得入神，蘇瑤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你們又是怎麼遇見的？”
“後來，我回國後自己創業。在一次宴會上遇見了已經變成了大明星的她。我不管家裡面的反對和她結婚了。”顧則言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無奈。
“本以為我們結婚以後，自己終於有機會彌補過去對她的虧欠。可是她一點也不開心，她想做回那個大明星林在伊。所以，無論她是不是騙我，這都是我欠她的。”
本來已經決定告訴說出實情的蘇瑤，在聽到他們的愛情故事後，又猶豫了……
她不確定顧則言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更不願做傷害他的那個人。即使要告訴他，也不希望是由自己來說。
“你剛才想說什麼？”顧則言問。
蘇瑤回過神來，隨即笑了笑，“額……你們的故事也太曲折了，你的感情線一定很亂。”
“感情線？”
“對啊，就是看手相，我小時候奶奶教我的。”說著，蘇瑤攤開自己的手掌，一一指著上面的掌紋，“這是感情線，這是生命線，這是事業線。我奶奶說我事業線不錯，將來會發大財。”
“啊？你……還會看手相？”顧則言有些驚訝。
“要不要我來幫你看看？”
下意識顧則言攤開了自己的手，蘇瑤的手指觸碰到他的手掌，感到溫暖而有力。
“你的感情線是挺亂的，不過事業線不錯，肯定能當大老闆。”蘇瑤故作認真地分析道。
見狀顧則言抽了手掌，笑著說：“哈哈，你不但演技不錯，忽悠人的本事也挺厲害的。”
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裡帶著幾分難得的柔和，溫暖卻不刺眼，瞬間驅散了平日的冷峻。
這是蘇瑤第二次看到顧則言的笑容。她覺得，顧則言笑起來要比劉偉馳還好看。
另一邊的顧則言，陷入了沉思。原本以為自己是為了林在伊來的橫市，現在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蘇瑤。
喝著手中的拿鐵咖啡，他不禁覺得，林在伊就像是咖啡，苦澀的滋味時刻提醒著他要保持緊張。
而蘇瑤就像加入的牛奶，讓他的精神可以放鬆下來。和她在一起，有種安心的感覺。
同樣懷有心事的蘇瑤，覺得現在的氛圍輕鬆，甚至有些溫暖。她貪戀此刻的美好，不想說那些明知會破壞這份美好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是現在就告訴他林在伊出軌了，還是等他自己發現？哪種傷害更大？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要炸開了。
是顧則言把她從黑暗的夢魘中拯救出來，現在換顧則言將要站在黑暗裡，她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這天晚上，蘇瑤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站在一座圓形的高塔中。貼著塔壁是一道螺旋而上的石頭臺階，一眼望不到盡頭。
突然腳下的石階開始碎裂，一塊塊往下墜落。蘇瑤心裡一緊，趕忙往上跑。
身後的石階像是被什麼力量撕碎，不停地崩塌。她拼了命地往上跑，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臺階依舊看不到盡頭。
跑到筋疲力盡，腳步一慢，腳下的石階已經斷裂。
絕望的氣息在心中蔓延，她放棄了掙扎，任由著自己向深淵墜去。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順著手臂的方向望去，那個人竟是顧則言。他手上用力，將蘇瑤重新拉回臺階上。
心裡放鬆下來的蘇瑤，正想要給顧則言一個擁抱。
在下一秒，卻換顧則言腳下的石階猝不及防地裂開。蘇瑤揮舞著手臂，拼了命想要抓住他，卻怎麼也抓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墜入深淵……
猛然驚醒，蘇瑤額頭上全是冷汗，她拿出手機，看看上面的日期。
距離18號，只有9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