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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你就是個魔靈!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聞律不可否認自己的過失。

他自認為已經在儘量彌補,挽救這段關係。但即便如此,他仍舊頭疼到束手無策。

十多二十年的兄弟情,李俊深瞭解這人的性格,情緒一瞬複雜,若有所思了一會,他扭頭問聞律:“不然讓星星到我那住一段時間,我帶他散散心?”

聞星河性格衝動,在這個節骨眼裡,李俊深也有點擔心,這個不省心的小孩會被人利用。

雖然住在江宇那沒什麼不妥,這一年來江宇收斂了不少,本也心性不壞,只近來隆升事情不少,人也年輕,怕是降不住聞星河,也有心無力。

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較安全。

聞律這會也頭疼,聽到李俊深的建議,他遲疑了幾秒,雙指微微律動了下,最終頷首,地緩了口氣道:“你跟他商量。”

聞星河自己要是願意,他沒有阻攔的必要。

今天已經很晚,李俊深也沒個準備,打算等明天再找聞星河聊聊,跟聞律商量好後,就先告辭離開半山別墅。

男人站在露臺裡點了根菸,眺望著夜色的鳳眸深邃,彷佛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聞星河剛從書房裡出來,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裡的喬曼。

四目相對,母子兩皆是沉默。

周遭的氣氛一瞬凝固,喬曼稍微低了低頭,調整好情緒後再次看向聞星河,主動開口:“星星。”

聞星河一言不發,修長如玉的五指略微收緊,抄進了口袋裡,面容冷峻。

“今晚住在家裡。”

家?

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但彼時聽到稱之為家,內心情緒無比複雜。

他耳畔縈繞不散的是剛剛聞律那番話,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壓得他幾乎無法喘息。

“好嗎?”喬曼盈盈雙眸注視著聞星河,淡色的瞳孔如同含了春水,輕而易舉就能軟化他內心的孤寂和冰冷。

有時候即便是聞星河自己,也無法分辨,他對喬曼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是恨是愛還是怨?

喬曼抬起的手原本想要去摸摸兒子的腦袋,恍惚才驚覺,少年已經長到了一米八。她需要踮著腳,才勉強能夠夠到他的腦袋。

唇邊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苦澀,悻悻的將抬在半空中的手給收了回來。

細微的舉動被聞星河收在眼裡,少年面不改色,清冽的嗓音有些沙啞:“你希望我留下?”

喬曼一怔,少年看著她,見她點頭,唇角一勾,單手抄著袋,吐出了一個好。

還沒等喬曼反應,少年就已經從她身側越過上樓。

喬曼回頭,瞧著少年挺拔單薄的身影,心中是一股難以言的情緒。

喬曼平復著氣息,翕動的唇無聲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

夜色深沉,月明星疏。

夫妻主臥裡,沈俏將剛剛睡下的小嬰兒在床裡放下,見已經晚上九點半,聞律還沒回房,以為他還在跟聞星河聊,正準備到書房裡找他,房門就被人從外面開啟。

沈俏站了起身:“聞叔叔。”

男人嗯了聲,見小妻子面露惆悵,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今天累了一天,不先休息?”

滿月宴雖然沒發生什麼事,但也沒有他們孩子的訊息。

小妻子懂事什麼都沒說,聞律缺不會不知道他心裡難受。

調查了已經快半個月,但對方藏得太深,至今都沒有找到人。雖然找到了幾個潛逃的醫護人員,但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主要被收買的醫生至今都沒有下落。

其他的護士,都是聽從她的安排執行。

根據她們的口供說辭,主要被收買的是當日負責給沈俏分娩的周醫生,其他的護士都是被迫收買。

本以為天衣無縫,誰也沒有想到沈俏竟然會察覺到孩子被掉包的事。

如果不是沈俏察覺,依照對方的潛心安排,是不可能發現孩子被掉包的。

“還不是很困。”沈俏眨了眨眼睛,想到什麼似的,她拿出了白日在酒店裡,霍天御送給她的給孩子的滿月禮物。

是一對純金打造的嬰兒金手鐲,和平安鎖。

宴席裡,霍天御特意點明,像是含有什麼深意。不過沈俏也想不明白,一個小金鎖,能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聞律瞧著盒子裡的三件套,環顧了眼,目光最終定格在金鎖上。

沈俏間他若有所思的拿起金鎖在手裡打量,不由奇怪:“聞叔叔?”

聞律摩擦著上面的圖案,晃了晃是實心的。

但鎖身卻並非是尋常的圖案,而是一條金龍。

港城人對傳統意義有種非一般的執念,龍鳳呈祥一直是傳統的圖案。

小元寶是女孩子,若要送,也該送鳳。

但這卻是一條騰雲駕霧的金龍。

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聞律鳳眸深了深,斂了眼裡一閃而過的情緒,稍緩了面容,搖頭。

見小妻子注視著自己,聞律道:“沒什麼,興許是故意吊胃口。”

沈俏覺得奇怪,但也看不出這平安鎖有什麼不同尋常的。

“乖,很晚了,先去洗漱早點睡覺。”

“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處理,不用等我。”聞律大手託著她的後腦勺,在沈俏額頭裡烙印了一個淺吻,等沈俏去拿睡衣梳洗後,男人就抱著在床裡熟睡的小元寶到兒童房讓秀姐照顧。

聞律雙眸注視著睡顏安靜乖巧的小女嬰,俊美無儔的面容一瞬的複雜。

對於這個小女嬰,聞律無疑是喜歡的。

但……

尋找自己孩子的同時,聞律也調查過這個孩子的身世。只很可惜,並未找到這個孩子親生父母的下落。

拇指指腹輕撫了下她柔嫩的小臉蛋,吩咐秀姐好好照顧她,便出了書房。

秀姐怔怔點頭,也沒敢多言多問什麼。

但照顧孩子這一個月以來,她明顯感覺到,男主人女主人對這小千金的態度有些奇怪,並不像是一般父母。

這種感覺,這半個月裡,尤為明顯。

不過只是個打工的,豪門隱秘多,她一個普通人也不敢多問多打聽,以免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會惹來麻煩。

……

聞律剛到書房裡坐下,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張弛那邊打來的。

下午宴會廳裡的照片,是酒店的服務生被收買放的,服務生的口中得知,是一箇中年男人收買的他。

那人給了他三萬塊,只讓他播放兩張照片就行。服務生鬼迷心竅答應了,但對對方的容貌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聯絡了交通大隊,查到監控才順勢抓到想要潛逃離城的中年男人。

嚴打拷問之下,雖然仍然沒有個明確的名字,但所有的證據,卻指向了舒妙。

聽到舒妙這個名字時,聞律俊臉黑的彷彿能滴出墨汁。

儼然厭惡至極。

掐斷通話後,聞律撥通了霍天御的電話……

……

舒妙洗漱完裹著浴袍從浴室裡出來,環顧了一圈,視線定格在躺在寬大沙發裡,赤著上身,肌肉勃發線條流暢的性感男人身上。

見他不知道正跟誰打電話,舒妙皺了皺眉,走過去在霍天御身旁坐下,端起放在一側的紅酒。

舒妙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搖晃著紅酒杯呷了口,抬起慵懶漂亮的美眸,微啟的紅唇還沒發出聲音,細腰倏然被箍住,被霍天御拖進了懷裡。

男人掐了她一把,疼的舒妙倒吸了口涼氣:“你幹嘛?”

霍天御將通話結束的手機遞到舒妙跟前,淡色的唇勾起一抹弧度:“聞律的電話。”

低沉醇厚的聲線莫名讓舒妙升起一股危機感。

她目光落在螢幕的號碼裡,秀眉不著痕跡皺起,旋即不解:“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麼?”

霍天御面不改色,微垂的眼眸瞧著懷裡的女人,透著一股邪氣:“你說呢。”

舒妙喉頭滾動,扯著紅唇:“我怎麼知道?”

她抬起臉蛋,輕笑著跟霍天御對視:“你們兩位深不可測,我一個女人,又怎麼看得懂你們的心思?”

“裝傻就沒意思了。”

“我的傻,還用裝?”舒妙抬起的胳膊勾著他的靜波,真絲浴袍的寬大袖子往下滑動,露出白皙的胳膊,女人的事業線若隱若現,格外的勾人。

“難道,你還在懷疑我?”舒妙眨了眨眼睛,有些傷心:“阿御,我們十多年的感情,難道不值得你信任我……啊……”

話還沒說完,下巴突然被掐住,她疼的倒吸了口涼氣,緊緊皺起的秀眉,有種凌弱的美感,很谷欠。

舒妙心跳的有些快,不明所以霍天御想做什麼。

四目相對,她喉頭髮緊。

如同帝王般俯瞰著她的霍天御薄唇微動,忽然道:“舒妙,我娶你如何。”

男人性感的喉結滾動,稜線分明的英俊臉龐線條流暢冷硬。他長相雖然沒有聞律那種雄雌模辯的俊美,卻也是十分出色,眉目修長,高鼻薄唇。常年遊走於生死之間,男人身上有種肅殺冷峻的銳氣,無形中透露出的氣息危險神秘。

舒妙跟了霍天御八年,但卻相識了不止十年。

甚至說,連舒妙都忘了,她究竟是怎麼給霍天御當了情婦,如何走到這一步的。的那這些年,霍天御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實在太多。

沒說過娶她,舒妙也沒覺得過,或者想要讓霍天御娶她。

彼時倏然聽他出口,她不禁愕然,驚愕的望著眼前的霍天御,不禁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娶她?

霍天御也不急,神色不明的注視著舒妙,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舒妙舔了舔乾澀的唇,啞然開口:“娶我?”

霍天御虎口鉗制著舒妙的下巴,指腹摩擦著她的肌膚,挑起眉峰:“不願意?”

舒妙忽然嫣然妖嬈一笑:“好啊。”

她勾著霍天御的頸脖調轉了兩人的位置,伏在霍天御的身上,勾唇輕笑:“你肯娶,給我正名,我為什麼不嫁?”

說著,她將手伸到了霍天御的跟前,態度明顯。

霍天御眼眸輕輕眯起,取下了尾指上的一枚鉑金戒圈,套在了舒妙的無名指裡。

戒圈是霍天御戴了許多年的。

倏然被套到了自己的無名指裡,舒妙仍然感到微妙。

她若有所思的不知道正想著什麼,忽然被攔腰抱起,丟到了床裡,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舔了舔唇角,磁性的聲線低沉沙啞:“給我生個孩子。”

舒妙心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壓倒……

……

翌日清晨,陽光普照。

偌大的別墅客餐廳裡,卻是從所未有過的人齊,同時,氣氛也有種說不出的微妙和詭異感。

聞星河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用著餐,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這種安靜,讓沈俏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禁多看了喬曼一眼,見她發著呆是,沈俏想了想,給她夾了個生煎包:“曼姐,你嚐嚐這個,胃口很不錯的。”

“謝謝。”喬曼莞爾,適才開始動筷子。

聞律瞧著這一幕,給小太太夾了個餃子:“你也多吃點。”

沈俏眉眼彎彎的點頭。

用餐結束,聞律看向那冷峻少年,說:“你好好陪陪你母親。”

聞星河沒吭聲,安靜的喝著牛奶,聞律也沒多說什麼。

沈俏已經一個月沒去過如意,取消了原本的假期,這幾天又剛搬了辦公室,這會她便打算去如意看看新的環境,順便看看她的辦公室。

雖然辦公室的位置地點環境,江玥彤早前已經讓沈俏過目過,是她親自挑選的。

聞律不放心她,就陪她一起。

新的辦公室跟盛天集團很近,步行也就幾分鐘的路,在盛天對面的工業園裡。

如意是中型企業,規模遠遠不及盛天,但員工也不小,沈俏喜歡敞亮的辦公環境。

租的是上下兩層的office。

簡約時尚的歐式裝修大氣,比之前的環境,更得沈俏的心。

她辦公室在二樓,還沒來得及裝修,等沈俏實地勘察後再做決定。

沈俏大概的瀏覽過後,頗為滿意。

環顧了一圈四周,她轉身問丈夫:“環境怎麼樣?”

“不錯。”聞律點頭。

“真不錯,還是假不錯啊?你可別誆我。”

聞律認真道:“聞太太選的,自然是不錯。”

沈俏笑笑適才滿意。

男人的電話響起,是張弛打來的。

知道他今天還有事要處理,沈俏也沒耽擱他的時間,讓男人先去忙,等她處理好如意的事後,再到盛天找她。

反正走路也用不了五分鐘,方便的很。

聞律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了摸小太太的腦袋:“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沈俏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大可放心。

男人的保護和關心,沈俏很感動,但內心裡,她其實並不想讓聞律那麼擔心自己。

男人走後,沈俏才鬆了口氣,在沙發裡坐下。

江玥彤將鮮榨好的果汁端進來,見聞律已經不在,有些驚詫,扭頭看向沙發裡的沈俏:“沈總,聞總走了啊?”

沈俏點頭,江玥彤將果汁遞到沈俏跟前。

沈俏喝了口果汁,抬起眼眸看了江玥彤一眼,意味不明地道了句:“最近公司怎麼樣?”

江玥彤將門關好後,在一旁坐下,舔了舔唇對沈俏道:“最開始王總他們幾個不太配合,想要趁你不在生事,不過都被壓下去了。目前一切都穩步發展,沒出什麼事。”

說著,江玥彤又拿過旁邊的膝上型電腦,點開了之前做好的季度PPT放到沈俏跟前:“按照你的意思,許總緊跟時事,蹭了幾波熱度,銷量比從前上漲了不少。”

這幾個月聞家沒少出事,如意又是沈俏名下經營的公司,由她控股。

雖然如意跟盛天關係不大,但因為她跟聞律是夫妻,利益惺惺相關,如意的股市也隨著盛天的起伏上漲。

加上許曉跟江玥彤巧妙的營銷,成功的蹭上幾波熱度,打了免費廣告,提高了知名度的同時,產品的銷量也跟著上漲。

原本如意還積壓著的庫存,也都趁了這半年多的風波,全部銷出。

其中兩個月前剛研發出來的新品,半個月剛剛上市,主打高階的產品,也成了搶手貨。

最近工廠都在加班加點趕工。

前景一片光明。

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沈俏也難得鬆了口氣。

她若有所思了會,道:“銷量不必太急,目前要做的是先開拓市場,抱持品牌的熱度地位。目前如意還沒有什麼能打的爆款產品,可以先沉下心來,研究新的產品,穩住市場地位。不然光靠熱度和營銷,不是長久之計。”

沈俏說的,之前江玥彤跟許曉也商量過。彼時聞言,她點頭。

兩人商量了一會,江玥彤道:“需不需要安排個會議?”

“不急。”沈俏搖頭,沒急著處理公務,轉到工作狀態。寶寶一天沒找到,沈俏一天都不能放心。

目前如意運轉的還不錯,逐漸步入了正軌。

眼下這個情況,她無暇分心。

江玥彤不清楚其中原由,只以為沈俏剛出月子,還不放心剛滿月的小寶寶,也沒多想其他。

兩人商議著公司裡的事,忽然一條訊息發了進來,是江宇。

得知沈俏在如意裡,江宇便說在附近,過來看看。

沈俏沒拒絕,把地址給了江宇後,就掐斷了通話。

江宇上到公司時,沈俏剛跟江玥彤聊完。江玥彤出去後,辦公室裡就剩下兩人。

在沈俏跟前,江宇一向是自來熟。

一進辦公室,他雙手抄著袋,環顧了眼四周,也無需沈俏開口,就大大方方在沙發裡坐下,翹著二郎腿散漫慵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的地盤,沈俏才是客。

見那小女人瞧著自己,江宇勾起唇角,輕笑了聲讚賞:“環境挺不錯的啊。”

“還行。”沈俏隨口道了句,比較關心江宇來找自己的目的。

她輕抿了下粉唇,呼了口氣道:“怎麼突然找我了?是不是有訊息了?”問到後面的一句,沈俏粉拳不由自主的半握了起來,漂亮的眉眼也跟著緊張。

意識到這點,江宇眸色微閃,雖知道答案會讓沈俏失望,他還是搖了搖頭,輕嘆:“不是孩子的事。”

果然,沈俏俏臉閃過一絲苦澀,呼了口氣:“那是什麼事?”

江宇張了張口,沈俏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率先開口道:“別賣關子。”

“……”

江宇嘿嘿訕笑了下,說:“跟你姐有關。”

沈俏星眸微微一緊,面露詫異。

江宇換了個舒適姿勢,長臂擱在沙發背裡道:“我剛從朋友口中聽說,舒妙昨天去了趟拘留所見了厲鈞。”

“她去見厲鈞做什麼?”沈俏皺眉。

一個月前厲鈞被逮捕後,就一直關在拘留所裡。

不過江宇這一說,倒也提醒了沈俏,明天厲鈞就要開庭了。

厲鈞做了不少犯法的事,只是從前有厲老爺子庇佑,才順風順水。現在人走茶涼,厲氏集團雖然是他兒子厲晏辰掌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父子關係不和。

還鬧了私生子那一出後,最後的遮羞布也被撤下。

生意場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落井下石。

厲鈞得罪的還是聞律跟厲晏辰,就連他的髮妻都不幫他。厲鈞已經五十多了,這次進去,恐怕再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就算他想出來,且不提別的,就顧華媛跟厲晏辰都不會再讓他出來。

早前沈俏也在坐月子,便也沒多少想要去見厲鈞的心思。

舒妙去見他做什麼?

昨天沈俏沒聽舒妙提起過,她去見過厲鈞的事。

沈俏心裡困惑,江宇則搖頭。

同樣也想不清楚,舒妙有什麼去見厲鈞的必要。

除非厲鈞還瞞著什麼沒說。

見沈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江宇舔了舔嘴角說:“究竟說了什麼,也就他們倆才知道了。”

頓了頓,江宇又補充了句:“舒妙跟厲晏辰一直都有聯絡。”

兩個都不是沈俏很想見的人。

沈俏低頭沉思了會,忽然道:“我的孩子,會不會是他們合夥掉包走的?”她咬著唇內側的軟肉,剋制著保持著平靜。

“機率很大。”江宇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動著沙發,若有所思的說:“不過我們沒有證據,這兩人又狡猾,想讓他們自己承認,很難。”

其實查到這一步,大致就可以猜測到,不是厲晏辰就是舒妙。

但這兩人都心思叵測,他們不肯承認,在沒有找到證據的前提,也拿不了他們怎麼樣。

不過聞律跟江宇都一直讓人盯著他們的行蹤。

他們就不信了,這兩人還真做到滴水不漏,一直不露出馬腳!

話雖然這麼說,沈俏卻沒有因此感到鬆口氣。

忽然一個激靈,想到什麼似的,她扭頭注視著江宇:“對了,你幫我調查一下韓琳最近的行蹤。”

“韓琳?”江宇怔了怔,不明所以:“厲舒母親?”

沈俏深深點頭。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白色的蘭博基尼行駛在公路上,駕駛位裡開著車的男人,從後視鏡裡注意到身後的計程車,他眼眸微微眯起。

試探出,計程車在跟蹤自己,厲晏辰修長的手指輕敲了下方向盤,狹仄安靜的車廂裡,顯得尤為詭異。

偏離原有的軌道,厲晏辰將車開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區裡……

計程車司機扭頭看了眼後座裡的乘客:“還要跟嗎?”

陌生的小區,沈俏從未來過,也沒聽說過厲晏辰在這裡還有房產。

但……

想到心裡的猜測,沈俏沒有放棄,頷首示意司機繼續跟。

但車開到地下車庫裡的時候,沈俏卻懵了,周遭早已經不見了厲晏辰的車。

讓司機兜了圈後,發現那輛白色的蘭博基尼,沈俏咬著下嘴唇,付了款後,她心一橫下車。

環顧著四周的環境,想要判斷出,厲晏辰去哪了的時候,嘴巴倏然被人從後面捂著,沈俏驚叫了聲,但嘴巴被死死的捂著,只發出嗚嗚嗚的聲響,纖瘦的身軀被強行拖進了樓梯間裡。

不詳的預感席捲而來,沈俏內心充滿恐懼,奮力的想要掙脫桎梏住自己的人,急得怕的眼淚幾乎都從眼角溢位,掙扎之間,她一口咬住對方的手指,疼的男人倒吸了口涼氣。

下一秒,天旋地轉之間,沈俏被抵在了牆壁裡。

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容,她星眸圓睜。

厲晏辰!

光線暗沉的樓梯間裡,偉岸的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一手摟著她的,一手則撐在牆壁裡,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摩擦了下兩指,將被沈俏咬了的手指放到她跟前:“俏俏,你在跟蹤我?嗯?”

跟蹤兩個字落在耳畔,沈俏俏臉倏然一變。

只一瞬就被她斂下,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厲晏辰,冷聲道:“我跟蹤你幹什麼?”說完,她嘲弄一笑:“難道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我要跟蹤你?!”

冷酷的小女人如同豎起渾身刺的刺蝟,很不近人情。

犀利的口吻,字字扎人。

厲晏辰非但沒有心虛或者慌張,反而笑了聲,俊雅如玉的臉龐溫柔,注視著她的雙眸炙熱,深情款款:“說不定是想我了,才故意跟蹤我?”

沈俏小臉倏然一沉,揚手就要給厲晏辰一個耳光,被他早有準備一把握住摁在了牆壁裡。

男人摟著她細腰的手倏然收緊,迫使沈俏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沈俏嘶了口氣,想要將她推開。

但男女的力氣懸殊,在厲晏辰的跟前裡,她壓根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俏俏,我很想你。”厲晏辰朝她呵了口氣,吐氣如蘭道:“你主動來找我,我很開心。”

“厲晏辰,你要不要臉!”

“我只要你!”

狹仄的空間裡,曖昧的氛圍上升,沈俏氣的渾身發抖,不禁後悔自己衝動的結果。

“你只想要我?”沈俏冷笑,冷冷的盯著厲晏辰:“一邊說著愛我,一邊做著傷害我的事。左右擁抱,兒女雙全,這就是你愛我的結果嗎?厲晏辰,你的愛,還真廉價。”

厲晏辰眯起的眼眸危險:“你聽說什麼了?”

“我聽說你包養了個大學生,叫清清,長得跟我很像。”沈俏面無表情的跟他對視:“才二十歲?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

空氣一瞬的凝固,沈俏從容不迫地態度,滿是諷刺。

厲晏辰緊握著的五指略微鬆開,剋制著情緒開口:“誰跟你說的。”

“還需要誰跟我說嗎?”沈俏不答反問,好笑的看著他:“杜若薇知道嗎?”

“俏俏……”

沈俏打斷他:“你別是想跟我說,她肚子裡的不是你的種吧?”

沈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人吃癟。

她趁這個空隙一把推開了厲晏辰,不禁往後退了幾步,跟他保持了距離,怕厲晏辰亂來。

“你總能一次次的重新整理我對你的認知,重新整理我的三觀。”說完,沈俏轉身便直接離開了樓梯間。

徒留在原地裡的厲晏辰鐵青著的臉,彷佛黑的能滴出墨汁。

他捏拳的拳頭,一拳砸在了牆壁裡,發出不小的聲響,厲晏辰卻彷佛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出了停車場後,沒看到厲晏辰跟上來,沈俏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忙不迭給左旭打了個電話,讓他盯著厲晏辰。

打了輛車回半山別墅的路上,沈俏心跳都還在劇烈跳動,早已經超出了正常的頻率。

有種死裡逃生的輕鬆感。

對於厲晏辰這個昔日戀人,沈俏早已經感到陌生。餘有的,只剩下深深的恐懼和害怕。

回到半山別墅後,聞律還沒回來,沈俏就自行先上樓洗漱。

深夜,不想卻接到了一個電話,在醫院昏迷了幾日的聞老太太醒了。

但因為打擊過大,聞老太太年紀又大了,中風全身癱瘓,比之前聞森的情況還要嚴重。

聞律沒急著過去,第二天才出現在了醫院裡。

重症監護室,聞老太太整個人形如枯槁躺在病床裡,佈滿皺褶的臉龐消瘦憔悴不堪,絲毫沒有了往日裡氣勢風範。

一看到進來的聞律,她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瞪大的眼睛眼珠子幾乎都要跌出來,佈滿了血絲。

“你……你……”

“醒了。”聞律薄唇微啟,邁著長腿進來,居高臨下俯視著聞老太太,英俊的五官冷酷,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聞老太太翕動著嘴唇,整個人都顯得猙獰,恨不得將聞律趕走,亦或者撕了他,但脖子以下的身體卻僵硬的動彈不得,更讓聞老太太恨的不行。

“是你,是你!”

聞老太太面紅耳赤,艱澀的聲音,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聞律,是你害死的森兒,是你!”

聞律拉過椅子,在病床旁邊坐下。

男人修長的長腿交疊,舉手抬足間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王者貴氣,令人望而生敬:“白頭人送黑髮人,確實很令人惋惜同情。不過,聞森是自己作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磁性的聲音冷漠,如同冰刀紮在聞老太太的身上。

聞老太太那張因為過於憤恨地面容猙獰,佈滿了陰霾,咬牙切齒道:“聞律,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

“我會不會遭報應不需要你操心,但現在看來,遭報應的是你跟你的寶貝兒子!”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聞老太太臉色愈發難看,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憤恨地恨不能將聞律吃肉喝血!

聞律沒有理會聞老太太的憤恨,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沉得令人發怵。

他安靜的將老太太的情緒盡數收入眼裡,片刻,內斂沉穩的男人往後靠了靠,掀唇道:“不用擔心你跟你兒子的身後事,你雖讓我很噁心,但畢竟是老爺子的妻子,作為聞家的一份子,我會負責你們的身後事。”

不輕不重的聲音落在聞老太太的耳朵裡,她如遭雷劈,嘶啞的聲音憤恨:“你這個魔鬼!”

氣的身體都在發抖。

魔鬼?

聞律不禁低笑,那深邃如墨的眼眸充滿了厭惡:“老爺子臨終前,曾讓我將他與媽合葬。不過,他不配。我媽這輩子最後的就是輕信了他的讒言,花言巧語,造就了一生的錯誤。不過幸好有你的出現,讓她早日解脫,離開那個偽君子,沒有一錯再錯。她曾說,她不怨你,讓我也別恨你。從前我從未想過要跟聞森爭什麼,但你還真沒讓人失望。你跟聞森會有今天的下場,全拜你自己的貪婪狹隘所賜。你放心,你死了,我會讓你跟老爺子合葬,讓你們到死,讓你們生生世世都當夫妻。”

聞老太太目瞪口呆,彷佛難以置信他的話。

聞律也不甚在意,捻滅了夾在雙指間的菸蒂,站了起身:“三天後是聞森的葬禮,你若能熬著,我會讓人來接你,親自看著聞森下葬。不過……可惜了,沒有人替他送終。”

病房的門關上,聞律都還能聽到聞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咒罵。

男人充耳不聞,羅姐聽的都忍不住眉頭直皺,心裡不禁暗暗慶幸,幸虧及時收手,沒有跟聞律對著幹。

否則聞老太太倒下,她將面臨的是什麼下場,羅姐想都不敢想。

思及此,羅姐忍不住吞嚥了一小口唾沫,臉色訕訕,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向聞律,恭敬道:“醫生說,老太太的情況很不好,以後都只能癱著了……二爺,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醫院的長廊裡,靜如針落。

“好好照顧她。”男人臉上是他一貫的表情,話音一落,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徒留在原地的羅姐卻不住渾身一抖。

好好照顧她?

這意思……

羅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緊緊握著的雙拳,指甲划著掌心,冷汗直冒。

聞老太太醒過來的訊息,很快也傳到了喬曼的耳朵裡。

她沒急著去見聞老太太,仍舊跟個沒事人一樣待在半山別墅裡。

但鑑於喬曼之前的行為舉動,即便她表現的很平靜,聞律亦是不放心,主動找了喬曼跟她說明情況。

聞老太太熬不了多久的。

“她這也是報應了。”喬曼睫毛輕顫,神色寡淡清冷:“隨她吧。”

“你若是想見她,我可以陪你過去。”

喬曼搖頭:“不必。”

聞森已經死了,聞老太太一箇中風癱瘓的老太婆,半截身體都已經埋進土裡,翻不起什麼浪花。

實在沒有什麼見她的必要。

喬曼也不想看到她。

“謝謝你阿律。”喬曼稍緩了氣息後,扭頭衝聞律笑笑。臥室裡,聞律柔和的五官透著一分不易察覺的擔心,儘管已經儘量在掩飾不表現出來,但依照喬曼對他的瞭解,輕易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感動的同時,更多的是愧疚。

她知道聞律擔心緊張的是什麼,但……

“我真的沒事。”喬曼抬起的手放在他的肩膀裡,彎彎的眉眼恍惚間彷彿回到了十多年前:“真的。”

“曼姐。”

“我很高興。”眼眶不經意的泛了紅:“我終於等到這天了。”

終於看到他們母子兩遭到報應了!

也看到了聞律娶妻生子,有了自己歡喜的女孩。

不再被她拖累。

聞律拿出手絹替她擦拭掉眼淚,緩和了聲音道:“三天後是聞森的葬禮。”

喬曼的笑意斂了分,淡道:“我就不去了吧。”

因著之前的影片,聞森的名聲早已經一落千丈,做過的醜事,除了跟喬曼之間的糾葛,都被扒了出來。

其中還牽涉到幾個娛樂圈的明星和網紅,鬧得沸沸揚揚,都是在跟聞森撇清楚關係的。

喬曼的仇已經報了。

她不想再看到聞森,哪怕一眼,哪怕是在他的葬禮上。

她只盼著他下地獄,永不超生!

想到什麼似的,喬曼話鋒一轉,關心道:“俏俏最近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你們是出什麼事了嗎?”

哪怕喬曼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但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再怎麼粗心大意,也該有所察覺。

喬曼之前就想問了,但她不太懂怎麼關心人,兩人一直不說,她怕貿然問不好,就一直壓在心裡。

喬曼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沒恢復好,聞律不想讓她擔心,找了個藉口遮掩過去。

喬曼看出他沒說實話,只是見聞律不想說,她沉思了會,也沒勉強他。

最近喬曼很容易困,不過說了會話,那股睏意又席捲而來。

她讓聞律去忙,自己休息會。

聞律還有事,也沒多打擾喬曼。

只他前腳剛走,後腳喬曼褪去了強撐著的情緒,整個人都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臉上露出疲憊之態。

忽然,心跳的頻率加速,喬曼臉色煞白,她忙不迭從床頭的抽屜裡翻出了一個藥瓶子,快速的倒了兩枚藥丸吃下,臉色才漸好了幾分。

喬曼靠在床頭裡,素白的手緊緊攥著手裡的藥瓶,思緒開始放空,清麗漂亮的面容仍舊很蒼白。

忽然,敲門聲響起,喬曼忙不迭將藥瓶放回了抽屜裡關上,調整了下情緒,才道了聲進來。

門開啟,看到站在門口裡的聞星河,她愣了愣:“星星,你怎麼來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用力扯著唇角,牽出一抹溫柔的輕笑。

聞星河目光觸及喬曼蒼白的臉龐時,不禁眉頭緊皺起,條件反射般上前了幾步:“你怎麼了?”

少年聲音有些急,卻不難察覺語氣裡話裡的擔心。

喬曼啊了聲,手卻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可能是昨晚風吹多了,不太舒服。”見聞星河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她笑笑:“我真沒事,你別擔心我。”

擔心她?

“我擔心你幹什麼。”少年冷哼,喬曼卻知他是口是心非,讓他坐下。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喬曼的聲音很溫柔,如同秋日裡的暖陽般和煦。

聞星河跟喬曼相處的時間不多,對她的瞭解也甚少。不過都是些東拼西湊的隻字片語罷了……

見他沉默,喬曼關心詢問:“怎麼不說話?”

“沒什麼。”

看著彆扭的少年,喬曼難得露出俏皮的表情,歪著腦袋,輕笑著問:“是想媽媽了嗎?”

“……”聞星河臉色變了變,嘲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想媽媽?他都快成年了!

而事實上,聞星河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找喬曼。

就是在門口裡站了好一會,看到聞律從她房間裡出來,想到了許多,鬼使神差的,聞星河敲了房門。

喬曼一怔,啞然失笑:“是我忘了……你已經是個少年了。”

她低著頭,手指不由自主的握著衣角,看起來有些失神,喃喃自語的在說些什麼,聲音太小,聞星河聽不清。

看著這樣的喬曼,聞星河喉頭髮緊,倏然問:“你後悔嗎?”

丟下他十多年不聞不問,她後悔嗎?

可曾後悔過?

喬曼閉了閉眼睛,好半響才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聞星河激動的險些站了起來,雙眸緊緊的盯著喬曼,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你不知道嗎?!”

喬曼啞聲說:“對不起。”

她說過很多對不起,卻從沒讓聞星河原諒過她。

因為身為一個母親,她確實很失敗,不值得同情,更沒有資格要求,被她拋下多年的兒子原諒她的不稱職,不勇敢。

聞星河雙手緊緊握著:“我一直以為是聞律對不起你!我……”

他甚至一直在想辦法,想讓聞律把她找回來,想讓他們重新在一起……

甚至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妄想,他一次次的排擠沈俏,羞辱她,想讓她知難而退,讓她離開聞律。

天真的以為,只有聞律身邊沒有其他女人,他的父母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他就不會一直都是沒有媽媽的孩子!

但真相卻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聞律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們。

甚至是他們對不起聞律。

是他妄想太多……

“沈俏是個很好的人。”

喬曼抬頭安靜的注視著少年:“星星,你要怨我要恨我都好,但沈俏是個很好很溫柔的女人。她跟阿律是真心相愛……因為我,阿律這些年過的很苦,很不容易。他好不容易遇到個疼他愛他,跟他情投意合的女孩,你別再為難沈俏,她是無辜的。”

“那我呢?”

“她會將你視為己出。”喬曼篤定地口吻,沒有任何餘地。

這種信任,簡直讓聞星河感到不可思議。

甚至想不通,喬曼這種信任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喬曼稍緩了語氣,不想繼續跟聞星河討論這個話題,她說:“剛剛阿律告訴我,老太太醒了。她是你奶奶……你若是想見她,你可以去看看她。”

頓了頓,喬曼又淡道:“但也沒什麼必要……聞森死了,她兒子死了,她見到你,大約也只想讓你替聞森報仇吧……但星星,我欠了你太多,也幫不了什麼。媽媽只能告訴你,如果這天底下還有誰不會傷害你,大抵也就只有聞律了。”

偌大的臥室裡安靜,喬曼想了想,看著少年複雜的臉龐,她最終起身抱住了他,溫柔道:“星星,媽媽對不起你。”

聞星河一腔怒意積壓在胸膛裡,燃燒著他的神經理智。可再多的憤怒,被喬曼溫柔的懷抱抱住的時候,最終皆是破防。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喬曼,保持著姿勢如同木樁子一樣沒有動彈,任由她抱著自己,感受著這為數不多,罕見的母愛。

一下子回到了幾天前那個雨夜。

他亦是這樣抱著喬曼,放棄了聞森這個親生父親,反而成了她的幫兇……

今天是厲鈞開庭,沈俏原本並不打算來,並不覺得還有跟厲鈞見面的必要。

但江宇那番話,卻是提醒了沈俏。

關於父母的死亡,那場郵輪爆炸案,和舒妙假死改名換姓多年的事,仍舊十分蹊蹺。

真相似乎並不止那麼簡單,還有著她不知道的真相。

開庭前的三個小時,沈俏在聞律的安排下,見到了被拘留了一個多月的厲鈞。

會客室裡——

厲鈞身穿黃馬甲,花白的頭髮被剃成了板寸。絲毫沒有了從前的意氣風發,反而整個人顯得十分頹廢。

他雙手拷著手銬,冷漠的臉龐,隱隱有幾分戾氣陰鬱,撩起的眼皮冷冷的睥睨著沈俏,聲音沙啞:“你要見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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