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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姐夫

“霍家人可不少,我哪能都認得啊。”霍天御隨意拿了根菸叼在嘴裡點上,一個眼神,包廂裡的其他人都暫時退了出去。

整個包廂裡,除了聞律跟霍天御,就剩下各自的保鏢打手。

張弓拔弩的氛圍裡,殺意重重,無聲較量著,氣壓低到了極致。

“不過這人瞧著,倒像是我小妹身邊的。”

霍天御吸了口煙,被煙霧繚繞的眼眸眯起,從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身上掠過。他兩指將叼在薄唇的煙拿開彈了彈菸蒂,瞧向聞律:“有什麼事好好說,聞總何必這麼大動干戈?”

說話間,他朝聞律做了個請的手勢。

聞律沉沉盯了霍天御一眼,在一側的沙發坐下。成熟男人的氣場不怒自威,聞律長腿交疊靠在沙發背裡,許是光線的緣故,沉得他愈發深沉冷酷。

霍天御身側的打手立刻上前給聞律倒了杯茶,隨後又站回了剛剛的位置。

“小妹哪裡冒犯聞總了,聞總儘管說,我回去好好教導教導她,何必這麼生氣。”

聞律俊美的臉龐冷冽,端起茶杯的同時,沉沉開腔:“我太太在哪。”

“聞總這意思,我可是不明白了。”

霍天御捏著煙的長指微動,眯起狹長的眼眸,輕嗤了聲,嘲弄道:“難道聞總想說,是家妹綁架了令太太?”

聞律從西褲口袋裡拿出一張摺疊好的一份名單,隨手扔到了霍天御跟前。

紙張落在黑色的茶几裡,霍天御不明所以,一側的打手則拿起遞到了他跟前。

名單展開,上面記錄的名字一個個展現映入霍天御得眼簾,他五指一瞬攏緊,那雙危險的眼眸,眼底佈滿陰鬱。

“一天內我看不到我太太,每半個小時,名單上的人便會少一個。晚一天,工廠就少一間。是出一口氣重要,還是名單上的人,霍三爺可以好好想想。”

聞律指腹摩挲著杯身,意味深長的話,充滿警告。

端的是一副霍天御要不信,大可試試的姿態。

霍天御捏著紙張的手指發緊,指甲幾乎劃破了紙張,忽然笑了聲,陰惻惻道:“聞總這寵妻的名頭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聞律不語,恰好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來,響的是霍天御的手機。

霍天御在湖州的一個工廠在十五分鐘前被警方給搗毀了。

聽到這個訊息,霍天御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湖州那工廠規模不大,但十分隱秘,經營了五六年都沒出過任何意外。

突然間被搗毀,足以讓霍天御警惕。

掐斷通話後,他眯起得眼眸掃向聞律,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危險,如同寒冰密佈,沉沉籠罩著整個包間。

冷酷沉穩的男人,氣定神閒提醒:“你妹妹綁走了我太太,我總得要個利息。霍三爺,我一向沒什麼耐心。”

聞律的聲音很低,放下茶杯的同時,便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包廂。

“霍爺。”打手見著聞律離開,喚了霍天御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霍天御抬手做了個禁止的動作。

聞律擺明是有備而來。

他手下那麼多名單,都在聞律的手上,攔住他也沒用。

最讓霍天御震驚的,莫過於聞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弄到這份名單。

難道他身邊有聞律的人?

並且,還是他親近的人。

否則,國際刑警都拿不到的名單,聞律怎麼會有?!

霍天御蓄滿陰霾的眼眸,殺意驟顯。

……

進了電梯,左旭還不住回頭看了包廂一眼,扭頭問聞律:“二爺,就這麼走了?太太還沒訊息。”

聞律單手抄著袋,口吻篤定:“俏俏不會有事。”

男人的篤定,讓左旭有些疑惑。不過思及聞律的安排,清楚他的性格,便也沒多問。

聞律面露一絲疲憊,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聞星河呢?”

“還在巡捕局。”

早前聞律吩咐過,誰也別保釋聞星河,讓他在交通大隊裡好好冷靜,清醒清醒。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沈俏還下落不明,便誰也沒敢違背聞律的意思,去保釋那叛逆的少年,怕再生出什麼么蛾子。

即便是疼愛聞星河的老管家這會也沒敢硬著頭皮,來找聞律給聞星河求情。

聞律單手抄著袋,俊美無儔的五官很冷,如同烏雲蓋頂。

左旭猶豫了下,問他:“二爺,要去接少爺嗎?”

聞律沒急著吭聲,摸了根菸叼在薄唇裡點上。撥出的蒼白煙霧籠罩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聞律將煙夾在雙指間。

恰好這個時候,剛出會所,聞律口袋裡的手機響起,陌生的電話歸屬地來自港城。

滑動接聽鍵,霍天驕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聞律,聽說你在找我。”清麗明媚的聲音含笑,聞律俊美無儔的臉龐冷沉。

“抬頭。”

男人目光輕抬,不遠處聽著的紅色蘭博基尼超跑的車門開啟,一個身材高挑,漂亮的女人正倚在車門裡,眉眼含笑的看著聞律,手裡拿著一個手機附在耳邊,朝聞律揮了揮手。

聞律冷酷的鳳眸眯起。

霍天驕掐斷了通話,踩著高跟鞋,笑盈盈的朝聞律走了過來:“想不到,聞二爺還有親自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找我呢。”

她左眼輕眨,微風拂過吹動她散落的髮絲,嬌俏又迷人。

聞律神色冷峻,沉聲開口:“我太太呢。”

“你太太?我怎麼知道你太太啊。”

見聞律臉色愈發的冷漠,霍天驕抬了抬雙手:“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她在哪。”

“我就是請她做客幾天,跟她交個朋友。她現在還還好好的,我暫時不會對她怎麼樣,你儘管放心好啦。”

霍天驕勾著唇角,便要去挽聞律的胳膊,被男人避開,她秀眉蹙起,有些不滿:“我好歹也是個大美女,用得著對我這麼防備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巴巴望著聞律的眼眸,滿是委屈。

“霍小姐,聞某沒什麼耐心。”男人磁性的聲線低沉冷漠,猶如千年寒冰般冷冽,震懾力十足。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落面子,即便霍天驕喜歡聞律,心裡也難免感到不舒服。

“那行啊。”

霍天驕兩手抄在外套兜裡,斂了笑意,輕抬起下頜直勾勾的看著聞律:“我現在餓了,你陪我吃個飯,我可以考慮告訴你,沈俏的下落。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不過我也可以跟你保證,我要是不說,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你太太的訊息,你根本找不到。”

信誓旦旦的話,十足自信。

宛若聞律此刻就是她的盤中菜。

“二爺。”左旭喚了聲,聞律抬手製止。

霍天驕瞬間會意聞律是同意了,想挽聞律的胳膊被拒絕。

霍天驕就厚著臉皮,死纏爛打非要上聞律的車。

大大方方的跟左旭報了地址,讓他開車送他們過去用餐。

霍天驕報的是景城的一家西餐廳,以浪漫的氛圍出了名,是情侶約會的聖地。

此行目的,可謂明目張膽。

完全沒有一絲綁匪應有的心虛和不安。

有恃無恐,像是篤定了聞律不會拿她怎麼樣。

等霍天驕意識到車越開越偏,壓根不是她報的地址時,臉色逐漸有了一絲微妙變化,她扭頭蹙眉問聞律:“這不是去餐廳的方向,你們要去哪?”

聞律閉目假寐,一言不發。

左旭道:“等到了,霍小姐自然就知道了。”

冷漠的聲線毫無起伏,卻愈發讓霍天驕感到不安。

霍天驕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沫,隨著車越開越遠,她恩耐不住,徹底沉了聲音質問:“聞律,你這什麼意思?”

“我太太出事,你就跟著陪葬。”

聞律一把捏著霍天驕修長的頸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我自問還算是個紳士,能讓我動手的女人,舒妙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霍天驕臉色煞白:“聞律,你,我要是出事,沈俏她一定……”

“她不會有事。”

男人信誓旦旦的話,讓霍天驕感到震驚。

還沒等她再度開口,車已經在別墅三米高的大門前停下。

聞律鬆開掐著霍天驕頸脖的手,沉聲吩咐:“沒找到太太之前,好好招待霍小姐!”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霍天驕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儼然沒想到,聞律會給她來這一出!

難道他已經有沈俏的下落了?

“二爺,留下霍小姐,霍天御那邊……”

聞律面無表情:“通知他一聲,他妹妹就在這做客了。”

既然霍天驕主動送上門,反倒是省了聞律不少事。

……

已經被關了整整三四天,沈俏整個人的身體狀態已經差到了極致,別說是逃跑。

即便是躺著,身體都是軟綿綿,毫無力氣。

她只能默默在心裡祈禱,聞律儘管找到她。

忽然,房門被推開,三名青年男人走了進來,沈俏條件反射般看了過來,為首的青年男人使了個眼色,站在他身後的兩個青年男人立刻上前將沈俏扶起。

“你們是什麼人。”

“聞太太不必擔心,我們奉霍爺的命令將你送回去。”青年男人恭敬道,說完,就走在前面離開。

沈俏心臟發緊,臉上故作鎮定,喊住他:“你打個電話給聞律,否則,恕我不能跟你們走。”

眼下情況不明,沈俏難免擔心有人是想黑吃黑,不敢輕信眼前的人的話。

青年男人眯了眯眼睛,睥睨著沈俏。

沈俏不卑不亢,態度強勢堅定。

雙方較量之下,思及早前霍天御得吩咐,青年男人遲疑幾秒,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霍爺,聞太太要求跟聞律通話。”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青年男人面色緩和了分,重新撥了一個視訊通話,直接將手機放在了沈俏跟前。

通話一接聽,電話那頭出現了聞律的面容。

沈俏一喜:“聞叔叔。”激動的聲音喚出的剎那,沈俏酸澀的眼眶犯了一絲熱淚。

“小俏乖,別哭。”視訊通話裡,聞律俊美的五官柔和,磁性的聲線從話筒裡傳出,如同給沈俏灌了一記強心劑。

簡短的兩句通話,沈俏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下。

青年男人道:“聞太太可以跟我們走了?”

沈俏定定的注視著他幾秒頷首,被兩名保鏢兩邊看管著出了樓層。

沈俏這才注意到,這竟然是一座島嶼,方圓十里地,都很難看到有房子出沒。

難怪霍天驕信誓旦旦,只要她不放人,她就跑不掉。

等上了直升機,沈俏都還有些渾渾噩噩。冷風灌溉著她,沈俏疲倦的眼皮子都睜不開,儘管竭力支撐,仍舊撐不住那睏倦的隨意,漸漸的睡了過去。

半山別墅裡,霍天驕又是踹門,又是砸東西,大喊大叫都沒有人搭理她。

偏生手機還被左旭給拿走了。

作為霍家的小女兒,綁架的事,霍天驕不是沒有經歷過,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肉票給綁了!

這種地位的顛倒,才是霍天驕憤怒的源頭。

“你們想死嗎?連本小姐都敢關,放我出去,不然我讓我哥宰了你……”霍天驕憤怒的踹著門,忽然房門被人開啟。

霍天驕橫眉豎目的話話還沒罵出,臉上措不及防就捱了一個耳光。力氣之大,霍天驕直接被扇倒在了地上。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左旭:“你敢打我?”

“霍小姐,你要敢再繼續大喊大叫,就不是一個耳光的事。”

左旭半蹲在地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霍天驕:“你該好好祈禱,太太沒事,否則,你能不能從這裡走出,都是問題。”

“你!”霍天驕氣結,緊緊攥著的粉拳都在發抖,咬牙切齒道:“我要見聞律,你讓聞律來見我!”

“你現在沒有見二爺的必要。”左旭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霍天驕:“你該做的,就是好好祈禱太太沒事。”

說完,左旭沒再打理霍天驕,起身欲走,孰料倒在地上的霍天驕倏然彈跳起身,手臂錮住左旭的頸脖,小腿勾起踢向左旭,左旭臉色一變,一手抓住霍天驕勾著自己脖子的手,一個用力,過肩摔的姿勢將霍天驕翻過來,霍天驕身手敏捷,跟左旭打了起來。

只不過,霍天驕一個年輕女人哪裡是特種戰士退伍的左旭對手?

很快就被扭轉局勢,整個人狼狽倒在地上,嘴角溢位了一絲鮮血。

“霍小姐,老實一點,對你現在的處境,才是最好的。”左旭冷聲說完,靜止離開了房間,臨了還不忘吩咐保鏢看好霍天驕,別讓她給跑了。

霍天驕恨得要命,朝著緊閉的門門扉大喊:“草泥馬的,你給本小姐小心點,本小姐要是出去,一定要殺了你。混賬東西,連本小姐你都敢打!”

憤怒的怒罵,得不到回應,即便恨不得將左旭大卸八塊,撥皮抽筋洩憤,此刻也只能無能為力的癱倒在房間裡。

……

等沈俏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房間裡躺著。

如果不是環境不同,沈俏都還以為,被解救是絕望之際做的一個夢。沈俏腦袋昏昏沉沉,手撐著床坐了起身。

忽然,啪的一聲響起,順著聲音的來看過去,沈俏才注意到漆黑如墨的房間裡,正坐著一個青年男人。

男人交疊的長腿陷在沙發裡,稍微低著頭,正點著一根菸叼在薄唇裡,打火機幽藍的火光映現在他幽暗的眸子裡,襯得他整個人神秘高貴。

依稀的光亮,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沈俏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是霍天御。

霍天驕的哥哥,她長姐的金主。

沈俏粉唇抿緊,那男人察覺她的甦醒,身形往後靠著,拿開薄唇裡的煙,朝沈俏看了過來:“聞太太醒了。”

沈俏喉頭滾動,鎮定開腔:“聞律呢。”

霍天御雙指夾著根菸,邁著長腿走到了沈俏跟前停下,沈俏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冰冷的袖珍銀槍抵在了沈俏的跟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沈俏,她杏眸圓睜,身體一瞬緊繃。

沈俏粉拳緊握,抬起眼眸看向霍天御:“霍爺這是幹什麼?”

小女人的鎮定,出乎霍天御的預料,他眼眸眯起:“你男人毀了我的工廠,抓了我五個人。聞太太,這筆帳,你說,我該怎麼跟他算?”

“你妹妹膽大包天綁架我一個孕婦,不過一個工廠和幾個人罷了。難道霍爺覺得,聞太太不值這個價?”沈俏不卑不亢:“我若是出事,相信霍爺的損失,絕不止這一點。”

沈俏心裡緊張的不行,但深諳輸人不輸陣。

對於霍天御這種人來說,越慫,只會讓他們有恃無恐。

心裡對聞律的信任,沈俏堅信他一定可以來救自己,不會讓她跟寶寶出世的。

即便她運氣這樣不好,沈俏也認栽了。

“不虧是聞律看中的女人,膽子不小。”

霍天御冷峻的面容陰鬱,收回了對準沈俏的槍口:“家妹的事,霍某向聞太太賠個不是。但我的損失,聞律若不是負責,聞太太也別怪霍某心狠手辣。”

損失?

沈俏一怔,對上霍天御冷漠的瞳仁,一股寒意從腳底油然而生,遍佈沈俏的四肢百駭。

“姐夫這又是何必呢。”

沈俏一聲姐夫,讓霍天御一瞬愣住。

沈俏盡作鎮定道:“霍小姐對我丈夫一見鍾情,但我丈夫並不喜歡她。與其跟我丈夫結仇,霍爺是個生意人,何不如就認了這個親。舒妙我親生姐姐,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脈親情的人。位美只要霍爺你願意,我願意喊你一聲姐夫。一家人的事,關起門來算便好,就不必要大動干戈了。”

末了,她又含笑看著霍天御,不急不慌地道:“聞律有多寵我,想必就不需要我一一贅述了吧?”

如果剛剛霍天御還是覺得沈俏有膽量,此刻也不得不對沈俏另眼相看。

姐夫?

“你還真不虧是舒妙的妹妹。”

沈俏一言不發,只直勾勾的看著霍天御。

“你願意認這門親,聞律可不見得。”

沈俏道:“那就看霍爺你的誠意了。”

霍天御雙眸眯起。

恰好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敲響,外面的人喊了聲霍爺。

霍天御收起手槍,喊了聲進。

是早前將沈俏從私人島嶼裡出來的青年男人,沈俏粉唇微抿起。

那青年男人走到霍天御耳畔耳語了幾句,霍天御掃了沈俏一眼:“聞太太,請吧。”

瞬間,沈俏就瞭然,是聞律來了。

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握緊的掌心卻沒有因此鬆開。

她吃力的起身,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跟在霍天御的身後,從臥室裡出來。

總統套房的客廳裡,她一眼就看到了沙發裡,氣定神閒的聞律。

“聞叔叔。”沈俏喚了聲,見霍天御跟他的手下沒有攔著,便迅速的跑到了聞律的跟前。

聞律長臂一伸,摟住了沈俏,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抱歉,叔叔來晚了。”

沈俏搖搖頭,示意他自己沒事。那眼眶,那鼻子,都是紅的。

蒼白的小臉近乎毫無血色,虛弱極了。柔弱憔悴的模樣映在聞律的眼裡,聞律心臟一陣抽痛,愈發心疼自己懷孕的小妻子。

“聞二爺,你太太已經沒事了,該讓你的認收手了。”

聞律瞧了左旭一眼,左旭當著霍天御的臉,撥出了一個電話,制止了行動。

“家妹呢。”

“承蒙霍小姐看得起,我瞧著她也歡喜,請霍小姐在家中做客幾天,想必霍三爺不會阻攔吧。”

儼然,是要替沈俏出這口氣。

“聞二爺,小妹是我父親的心頭肉。”

聞律不為所動。

“阿律,姐夫他並不知情,這次也多虧他及時趕到,我跟寶寶才沒事。”

“姐夫?”聞律訝異,墨眉揚起,那股驚訝絲毫不比霍天御剛才聽到沈俏這般稱呼自己時少。

沈俏道:“姐姐跟霍爺在交往,自然是我姐夫了。”

說完,沈俏看向霍天御,泛白的粉唇勾勒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姐夫,你說是嗎?”

交往?

霍天御眯起的深眸,愈發深邃危險。

卻沒有直接回答沈俏的話,而是看向了聞律。

兩個氣場強大的男人較量,氣氛一瞬的凝固,氣壓低到了極致。

“你倒是會認親。”

聞律揉了揉沈俏的髮絲,瞧了霍天御一眼,不急不慌開口:“我太太受驚了,明天下午兩點瀟湘閣,霍三爺若是賞臉,聞某等你。”

說完,聞律攜著沈俏,率先離開了會所。

剛走出會所,沈俏雙腿一軟,整個人都倒在了聞律的懷中。

“俏俏。”

沈俏抬起的小臉柔弱,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開口:“我餓了。”

怕她逃跑,也興許是有意的折磨報復,這幾天裡,霍天驕都沒讓她吃飯。一直是掛鹽水跟打營養針續命。

剛才,沈俏一直在強撐著。

這會沒了剛剛那股危機感,有聞律在,所有偽裝強撐褪去,沈俏身上那股勁兒,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整個人都虛弱不已。

聞律摟著沈俏纖瘦的沈俏,心疼的神色一閃而過,低緩了的聲線溫柔:“我們回家吃飯。”聞律將沈俏攔腰抱起,公主抱的姿勢,將沈俏抱上了車。

路上,聞律給別墅打了電話,讓準備晚餐,又給楚蔚藍撥了個號碼,讓她到半山別墅來一趟。

沈俏太累了,也太虛弱,一路靠在聞律的懷中。明明不困,卻累的眼皮子都睜不開。

雙手環抱著聞律的勁腰,臉貼在他偉岸的胸膛裡,輕嗅著男人身上獨有的氣息,心裡才感到踏實,心安。

“聞叔叔,你怎麼又抽那麼多煙?”

聞律一怔,手放在她的後腦勺裡,長指穿過她柔軟的髮絲:“下不為例。”

沈俏在他懷裡蹭了蹭,柔軟的聲音很輕:“你該戒了。”

沈俏懷孕的這段時間裡,聞律抽菸的次數明顯降低,怕影響到小妻子和未出生的寶寶。

一向能不抽就不抽,更不在沈俏跟前抽。

但這次沈俏失蹤,幾天都沒訊息,聞律才一時間失了控制。

“好。”聞律乖乖答應。

大有一副沈俏說啥他都答應的架勢。

沈俏輕吸了口氣:“剛剛的事,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嗯?”性感的字音從喉結裡湧出,沈俏將剛才在房間裡跟霍天御的對話告訴了他。

沈俏這麼做是有私心的。

沈俏並不清楚霍天御跟舒妙的真實關係,但舒妙是她長姐,即便舒妙做了錯事,但分別的是七八年裡,她並不清楚舒妙都經歷過了什麼,又遭遇了什麼。

她不是沒有憤怒生氣,可在沒有弄清楚一切之前,沈俏不想給舒妙蓋棺定論。

情婦這個見不得光,上不得檯面的頭銜,也如同一把刀紮在沈俏的心口裡。

她不願意看到,曾經那樣驕傲的長姐,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這個唯一的妹妹,卻什麼都不幫她。

至少,在她沒有完全瞭解舒妙的遭遇之前,她不能也放棄了舒妙。

聞律聽完,不禁失笑:“我跟霍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認不認這門親,都無傷大雅。你想幫她,便幫吧。”

頓了頓,聞律道:“我只擔心,舒妙會讓你失望。”

“我問心無愧便好。”

沈俏說:“她畢竟是我長姐,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恨我,不喜歡我了。是因為你,還是因為其他的。可我要是一點都不管她,我心裡不安。”

沈俏抬起頭,手勾著聞律的頸脖,跟他對視:“不過我是我,你是你。聞叔叔,如果長姐,真的做了過分的事,你也不用顧忌我。”

沈俏雖然想了解舒妙的事,可也清楚,她不能自私的要求聞律跟自己一一樣。

何況現在的舒妙,真是也確實摸不透。

那天她跟聞律的對話中,沈俏也看得出,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她怕舒妙會傷害到聞律。

被她波光流轉的美眸看著,聞律頷首,應了個好。

車開回到半山別墅裡停下,聞律抱著沈俏進的客廳。

沈俏失蹤被綁架的事,雖然對外隱瞞,但半山別墅裡的傭人,多少都有所察覺。

這會看到沈俏回來,也都跟著鬆了口氣。

沈俏早前餓得很了,暴飲暴食怕引起腸胃不適,聞律特意吩咐了廚房,做的都是比較清淡的飯菜。

沈俏吃了兩碗雞絲肉粥,暖了心脾,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一樣。

看著精緻的菜餚,沈俏還想吃,但聞律擔心她身體,就讓下人收了碗筷,讓沈俏緩緩,過兩天身體恢復過來,想吃什麼,再讓廚房做,沈俏才戀戀不捨的讓傭人撤了菜。

而這時,楚蔚藍也提著醫藥箱過來。

半山別墅裡,有特意做的醫療室,方便檢查身體。

醫療裝置都是特意從國外運回來的最新科技,比高檔醫院還要過之而不及。

楚蔚藍將醫藥箱放下後,讓沈俏在醫護床裡躺下,便開始給她做簡單的檢查。

折騰了小半個小時,楚蔚藍才停下動作,轉過身對旁邊的聞律和沈俏道:“營養不良,貧血,好好補補就行。孩子也健康,沒什麼大礙。”

末了,楚蔚藍看著沈俏漂亮無害的小臉蛋,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霍天驕雖然縱情肆意,不過好在還是有分寸的。”

只是餓了沈俏幾天,沒真做出什麼事。

不過若非如此,霍天驕此時也絕不單止,是被聞律請到地下室裡做客那麼簡單了。

恰好這個時候,聞律的手機響了,男人出去接電話,醫療室裡就剩下沈俏跟楚蔚藍兩人。

沈俏見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想跟自己說的。

沈俏瞧了眼門扉,想了想,問她“楚楚姐,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沈俏現在還虛弱著,剛剛死裡逃生,楚蔚藍原本不打算這麼快告訴沈俏,不過現在她問了出口,楚蔚藍手指輕拍著大腿,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對她道:“曼曼跟聞森的事,聞律知道了。”

“什麼?”沈俏腦袋轟隆一聲炸響,思緒剎那的空白,懵了。

喬曼跟聞森的事,聞律知道了?怎麼那麼快?還那麼突然……

楚蔚藍稍緩了氣息,簡單將那天的事情經過,三言兩語告訴了沈俏。

“我打聽了一下,星星現在還在交警大隊裡,聞律忙著找你的下落,還沒空處理聞星河。不過,聞律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你知情,聞星河那邊,我會勸他,但他的性格你應該知道,我未必勸得住他。”

楚蔚藍神色有些嚴肅,提醒道:“你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你心裡應該有數。不過,我還是提醒你,聞律這人面硬心軟,你好好哄哄他。”

“謝謝你楚楚姐,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聞律是他丈夫,他對自己有多好,沈俏心裡比誰都清楚。

可越是清楚,沈俏就愈發的感到愧疚和不安。

“楚楚姐,我可以跟我說實話。曼姐究竟是要報復聞森,還是真的想要跟聞森複合嗎?”

楚蔚藍沉默了一會,對上沈俏懇請的目光,她最終搖頭。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清楚。不過,我尊重曼曼的選擇。”

沈俏直戳重點:“聞星河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自己的母親跟自己最信賴的大伯搞到了一起,對於聞星河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沈俏雖然不太瞭解聞星河跟聞森的關係,可上次的事情,聞星河都選擇息事寧人,雖然遠了跟聞森的來往,他火爆的的性格,都沒折騰出什麼事來,就足以看出,聞星河是真心喜歡聞森這個大伯。

可發生了這一出,他應該很難面對聞森。

也難怪那天,聞星河情緒會俺麼失控。

楚蔚藍自然清楚這一點,張了張口,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聞律已經接完電話回來,兩人便暫停了談話。

聞律敏銳察覺這嘎然而止的談話,眯了眯鳳眸:“在說什麼?”

楚蔚藍一向毒舌,聞言她勾起唇角,調侃道:“在說這孩子真是命大,知道自己投了個好胎,這麼折騰,都還好好的。”

聞律修長的墨眉皺起,掃了楚蔚藍一眼。

楚蔚藍輕笑了聲:“開個玩笑。”

見男人沒搭腔,楚蔚藍便開始收拾東西,嘖了聲:“現在你太太孩子都沒事了,我也該下班了,聞老闆。這大晚上,還把我拉來加班。”

楚蔚藍前腳剛走,聞律就走到儀器床前:“還好嗎?”

“沒事。”沈俏搖搖頭,“楚楚姐都說沒事了,你也別太擔心。咱們的寶寶福澤深厚,聞叔叔你又是這麼個大好人,老天都會保佑我們的。”

“巧舌如簧。”

沈俏吐了吐舌,也是此時,她才注意到,聞律下眼瞼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烏青,眉眼間都蓄著疲憊,赫然這幾天累狠了。

“聞叔叔,辛苦你了。”沈俏半跪在醫護床裡,主動抱住他:“對不起,我老給你惹麻煩。”

“跟你沒關係。”聞律大手放在沈俏的後背裡,低緩了磁性的聲線:“乖,別胡思亂想。”

畢竟誰也不知道,霍天驕會那麼大的膽子,竟然一言不發就敢綁架沈俏。

沈俏輕咬著粉唇,臉埋在他的懷裡,有太多的話,此刻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已經晚上十點,雖然早前昏睡過了,但現在腦袋還昏沉著,沈俏又有些困了,就拉著聞律回房間睡覺。

她沒睡著,聞律倒是先睡過去了。

男人睡得很沉,可即便睡得那麼沉,那皺著的眉心,都沒有因此舒展,凝成了一個川字。

沈俏輕呼了口氣,抬手輕輕撫平男人緊皺的眉,才重新躺在聞律的懷裡,跟個偷腥的小貓兒一樣,吻了吻聞律的唇角,沈俏才跟著睡過去。

沈俏一覺醒來已經是大中午,一摸身側沒了聞律的身影,被窩都是涼的,儼然是早就起了,沈俏呼了口氣的同時,又不住皺眉。

怎麼起那麼早?

她想拿手機給聞律發訊息,才猛地想起,她手機早就被那天綁架她的人給拿走了。

起床洗漱,下樓用餐的時候,問了傭人,才知道聞律早上八點的時候,就出門了。

去哪沒說,傭人也沒敢問。

魏小惠是傭人裡跟沈俏關係比較好的,沒了旁人在的時候,便主動告訴了沈俏,霍天驕在地下室裡的事。

畢竟是家裡多了個人,雖然沒有聲張,但也沒瞞住。

短短一天,半山別墅裡的傭人都隱約有所察覺。

這是之前,沈俏忘了問聞律,他將霍天驕請來做客是什麼意思。

此時聽魏小惠提起,沈俏心裡就有數了。

跟她說了聲謝謝,沈俏讓她先出去,猶豫再三,準備到地下室裡看看魏小惠的時候,章管家卻是來找沈俏了。

看著老人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沈俏有些不明所以。

她心裡有了猜測,不過還是主動開口問道:“章伯,你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說。”

“是關於小少爺的事。”

章管家佈滿深壑皺紋的面容露出一絲尷尬,不甚好意直視沈俏明亮的眼眸,苦笑道:“太太你剛回來,本不應該打擾你,再讓你費心。不過小少爺他此次又闖禍了,這次在交警大隊裡,還沒被放出來。二爺還是頭一次,發這麼大脾氣,我有點擔心少爺。想請太太您到時候,為小少爺求求情。”

沈俏昨晚就已經從楚蔚藍口中清楚了事情原委,現在聽章管家這麼說,倒也沒什麼意外的。

沈俏輕抿著粉唇:“我會勸勸阿律的。”頓了頓,沈俏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聞星河已經不是初犯了,一味縱容著他,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聞星河的驕縱肆意妄為,整個景城人盡皆知。即便是從前跟聞星河毫無交集的沈俏,都略有耳聞。何況,是跟聞律在一起後,聞星河幾近毫無顧忌的所作所為,更讓人感到膽顫心驚。

而這一切,聞星河不過都仗著,無論他做錯什麼事,都有聞律乃至於整個聞家替他兜底,才敢這般放肆。

聞律現在讓他在交警大隊裡反省,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聽出沈俏的弦外之音,章管家也不敢反駁,連連點頭:“太太您顧慮的是。”

章管家輕嘆:“那天氣沖沖的跑回來,非要找你跟二爺,我當時也不在,其他人想攔也沒攔住,才讓少爺一時衝動犯了錯。他在交警大隊也有幾天了,想必已經反思過,知道錯了的。不過,少爺雖然衝動,但行事也是有分寸的。像是這次這樣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太太,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嗎?少爺他,怎麼那麼衝動?”

章管家打聽過,但沒打聽出緣由。

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沈俏知道是知道,可是關於喬曼跟聞森,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跟老管家解釋。

沈俏略一尋思,斟酌著說:“我現在也不好說是什麼,不過,要是星河回來,還得勞煩管家你勸勸他。”

沈俏諱莫如深的態度,更讓章管家感到了一絲非比尋常。

見她沒有要說的意思,目的已經達成,章管家點點頭,也沒有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

結束跟章管家的交談,沈俏才到地下室裡去看霍天驕。

半山別墅極大,即便在這裡住了半年多,沈俏至今也沒將半山別墅摸個透。

還是第一次到地下室裡來。

看到地下室房間門口裡守著的兩個身材魁梧西裝革履的保鏢,沈俏感到似曾相識,垂放著的素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頭,難掩那一絲被軟禁過後的恐懼後遺症。

此時此景,不就是跟之前霍天驕關著自己時一樣麼?

左旭聽到沈俏下來地下室裡,要見霍天驕,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恭敬喚道:“太太。”

沈俏頷首,左旭便抬起一眉毛,不解道:“太太要見霍小姐有事嗎?”

“有幾句話,想跟她說說。”

“霍小姐現在的狀態很差,太太你現在也還沒恢復,還是別見霍小姐的好。不然她情緒失控,容易傷到您。”說話間,左旭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沈俏隆起的肚子。

已經九個多月大的肚子很大,圓滾滾的,像是藏了個皮球。

霍天驕的性格是與她外表截然不同的火爆驕縱,跟左旭她都敢動手,更別遑論,沈俏一個孕婦。

最好的辦法,還是暫時別讓沈俏見她。

而且……

霍天驕此刻的樣子,也不太合適見人。

沈俏看不懂左旭眼裡的深意,但左旭的意思,一般就是聞律的意思。想了想,沈俏也沒勉強,非要見霍天驕。

只是她前腳剛走,後腳地下室裡就傳來砸東西的巨大聲響。

倏然發出的聲音,沈俏心臟都跟著顫了顫。

不禁多回頭看了眼,只見十多米遠處,左旭臉色微微一變,就大步進了關著霍天驕的房間,房門很快就關上,沈俏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但料想,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與此同時,交警大隊,審訊室裡——

少年已經被關在這裡整整四天,蓬頭垢發,精緻的下巴也罕見的長出了青胡茬子,蒼白的面容憔悴,深陷的眼窩透著一股疲倦。

裡面的桌椅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聽到外面傳來的一陣腳步聲,他渾渾噩噩的抬起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緊閉的門扉被人從外面開啟,從外面投進來的光線恰好投射在聞星河的臉上,他抬起的手放在眼睛裡,擋住那刺目的光。

透著指縫裡,看清楚站在門口裡的人時,聞星河狠狠的抿緊了唇。

“少爺。”張弛恭敬地喚了聲,邁著長腿走向頹廢坐在鐵床裡的聞星河。

那少年面無表情,單手握著鐵床床沿,聲音沙啞:“聞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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