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江馨瑤想約他們吃飯?
沈俏聞言一愣,抄在衛衣口袋裡的五指,也不由自主的攏緊成拳。她抿著粉唇沒有開口,江宇見這一幕,知道她剛做完親子鑑定,心事重,想了想,也沒有為難沈俏,口吻輕鬆道:“你不想去的話也沒事,我待會跟她說就行。我姐那人就那樣,不必管她。”
不以為然的語調,好似只是小事一樁,並不無需在意。
但……真的如此嗎?
沈俏低頭默了會,不答反問:“江宇,你姐知道我跟你的真實關係麼?”
不用回答,光看他的反應,沈俏心裡就有了答案。
江宇稍顯尷尬,扯著唇角,正想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沈俏呼了口氣,說:“馨瑤姐是個很聰慧的女人,她看的得出來的吧?”
點到為止的話,江宇卻不會聽不出沈俏的弦外之音。
“好好的,你怎麼說起這個了啊?”
江宇手搭在沈俏的肩膀裡,沒等沈俏回答,他便輕笑著繼續道:“我姐那人怪煩的,我等會跟她說我們不去。我也懶得看到她,每次見面都非得讓我回公司裡。你看我,像是做生意的人麼?把公司交給我,也不知何地她怎麼想的。”
見他東扯西扯,就是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沈俏面露一絲無奈,聲音也咬重了音貝:“江宇。”
江宇舌頭頂了頂腮幫:“我姐暗戀聞律十多年了。”
說著,他雙眸定定注視著沈俏,斂了笑意,認真說道:“小朋友,你放心吧,我會找個時間跟我姐解釋清楚,不會讓你一直夾在中間為難的。只不過,我姐一向有主見,認定了的事,不肯輕易改變。跟她對著幹,只會起到反效果。”
江宇輕垂眼簾,陷入沉思說:“當年我爸病危,我年紀又小又不懂事,公司的重擔落在我姐的身上,要不是聞律幫著她替她撐腰,她一個小姑娘未必抗的過來,鬥得過那些老狐狸。這種孺慕之情,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理解吧?”
意味深長地話,沈俏並非聽不懂。
畢竟,如果不是這種孺慕之情,她根本不會對厲晏辰那麼手下留情。
“你說的我可以理解,但……”
“好了,你別想這個了,我會找個時機跟她說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啊?”他輕挑起墨眉,神情略顯無辜。
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這件事情,本就是她先拖的江宇下水。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沈俏也不是沒有責任。
本就是她先拖得江宇下水,又一直在承江宇的情,自也不好緊逼江宇。
她見好就好,沒繼續這個話題。
畢竟請神容易送神難,她也不能自私到真的就卸磨殺驢。
……
東海樓,江馨瑤點好菜,見來的只有江宇,她不由愣住,往包廂門口的方向多看了幾眼:“沈俏呢?還在後面呢?”
江宇大咧咧的拉開椅子坐下,蹺著二郎腿,就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經心地說:“她不太舒服,我自己過來的。”
“不舒服?”江馨瑤凝眉,收回的視線落在江宇的身上,輕眯起眼眸:“怎麼不舒服了?生病了?”
江宇嗯了聲,端起茶杯吹了口熱氣才輕輕呷了口,險些就燙到舌頭。
漫不經心的模樣,讓江馨瑤有些氣惱:“沈俏不舒服,怎麼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的?你跟沈俏怎麼樣了?平時她但凡有點事,你就急的不成樣。現在怎麼這麼淡定?該不會就是個藉口,不想跟我吃飯吧?”
江宇被她問的有些不耐煩,情緒幾乎沒壓住:“姐,有些事,何必非要說的那麼清楚。”
“什麼有些事啊?”江馨瑤臉色不善,不悅道:“小宇,你這陰陽怪氣的做什麼?”
江宇大口灌了口茶鼓囊在嘴裡沒嚥下,苦澀的茶汁刺激著他的感官味蕾。他低著頭,悶不吭聲的模樣死氣沉沉,絲毫沒了平時的嬉皮笑臉。
親姐弟,江馨瑤又豈會察覺不出他的不尋常?
不祥的預感襲來,她沒急著詢問,手指輕敲著桌面,低緩了語調,關心詢問:“小宇,你跟沈俏到底怎麼了?”
江宇嚥下茶水,往後一靠,雙眸看著天花板,悶悶不樂道:“我跟沈俏的事,你別管了。”
江馨瑤眉頭皺的更深:“你這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偌大的包廂,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剎那凝固。
江馨瑤盯著江宇一會,她沒急著開口,默了會,才調整好情緒問他:“你讓我別管,那你好歹得跟我說明白說清楚,你們到底出什麼事了?”
江宇本就因為三番兩次被沈俏拒絕不約,此時又被江馨瑤追問,他更覺得煩悶。
他捏著手裡的茶杯,俊逸的面容緊緊繃著:“你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我跟沈俏不是真的在談戀愛麼?姐,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有意思麼?”
不善的語氣,充滿著怨懟和薄怒。
話到這個份上,基本已經是挑破。
江馨瑤也沒再裝傻,斂了笑意道:“我看出來又怎麼樣?難道你就真不想跟沈俏在一起,就甘願老老實實當個備胎了嗎?”
備胎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江宇的自尊心。
哪怕這是他心甘情願的,甚至沈俏連個當備胎的機會也不肯給他。但被江馨瑤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江宇也難免感到一絲難堪。
他這真的是夜路走的多,難免碰到鬼。
遭報應了!
“你跟沈俏的事,你不多說,我也不多問你們。”江馨瑤端起跟前的水杯喝了口,將杯子緩緩放下的時候,才緩緩開腔:“你是我親弟弟,你喜歡沈俏,我撮合你們有什麼不對?就算有私心,那又怎麼樣?我一沒偷二沒搶三也沒摁頭逼著她跟你一起。怎麼搞的,我好像做了什麼天大過份的事了?”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江宇的情緒變化:“小宇,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跟沈俏一起?”
江宇將茶杯放下,重新倒了杯茶,鬱悶道:“她不願意跟我,我難道還能拿槍指著她麼?”
“那倒是不必。”
“姐,你什麼意思啊?”
江馨瑤意味深長道:“沈俏既然肯當你名義上的女朋友,那就說明,她並不討厭你,對你也有好感。女人的身體一向誠實,沈俏這個女孩性格清高,不是肯阿諛奉承的人。若是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不可能跟你假扮情侶。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你都跟她到這一步了,要是還失敗,你真的甘心麼?有時候,用些手段也未嘗不可。你又何必那麼循規蹈矩?”
一番話,聽得江宇瞠目結舌,一時間嗓子跟啞了般,驚駭的看著眼前的江馨瑤,說不出半個字來。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她要真的跟阿律複合,你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江馨瑤苦笑了一下,自嘲道:“你聞大哥是什麼人,不用我多說吧?他這種男人,但凡是個女人就無法招架。”
無論是當初的舒妙,亦或者是她,還是沈俏都好。
聞律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愛呢?
“姐,你……”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江馨瑤拎起旁邊的包,站了起身,走到江宇旁邊,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提醒:“該說的我都說了,這幸福啊,你能不能把握,要不要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撮合你跟沈俏,我確實有私心沒錯。但小宇,你是我親弟弟,我還能害你麼?”
說完,江馨瑤就離開了包廂,給足了空間,讓江宇自己想。
這一切,沈俏並不知道。
週五,沈俏中午的時候,就收到了厲舒發給她的訊息,讓她今天接她放學,週末在她這借住。
沈俏自己獨居,厲舒雖然性格冷漠,但確實懂事省心,多她一個人也不礙事。
她到也不排斥她,爽快的就答應了。
沈俏到學校的時候,厲舒已經在門口裡等她,一看到她的車,就熟門熟路上車,喚了聲俏俏姐。
沈俏唇邊彎著一抹笑意,溫和開口:“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飯。”
厲舒沒有意見,問及餐廳,厲舒讓她做主。
沈俏就開車到了常去的餐廳。
“我聽說爺爺幾天前心臟病又復發了,你去看過了麼?”
被問及這個,沈俏沒有意外,點了點頭,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沒什麼大礙了。”頓了頓,她又問:“你要回去看看爺爺麼?”“不了。”厲舒臉上是她一貫的淡漠,口吻平靜:“爺爺沒事就好。”
沈俏秀眉輕蹙,本想說什麼,一時間卻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片刻,沈俏才說:“我上次回厲家,看到你媽媽了。”
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少女淡漠的臉蛋才多了分情緒。只一瞬,又恢復如常。
厲舒低著頭,“她跟你說什麼了麼?”
“倒也沒有。”沈俏沉思著,將那天的事告訴了厲舒,末了,她又說道:“原本我想著,只是一件小事,不必告訴你。不過我想了想,你雖然年紀小,但一向聰明。事關你父母,你還是有必要知道。”
沈俏一番話點到為止,見她沒吭聲,她也沒再多言什麼。
畢竟厲舒跟她父母的關係,作為外人來說,她並不瞭解,也沒資格去評論左右她的想法。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厲天馳收到訊息後,就匆忙趕到了浩瀚。
見江宇自己一個人坐在吧檯裡喝著酒,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他彎著唇角走過去在旁邊坐下,抬手搭在江宇的肩膀裡,饒有興致的調侃道:“喲,不是江少嘛,不在家好好陪著美人,怎麼獨自在這買醉啊?”
江宇眼皮子輕掀,白了他一眼:“讓你來,不是聽你說風涼話的。”
厲天馳低笑了聲,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甩到江宇跟前:“看看這個,說不定心情就好了。”
江宇蹙眉,一臉躁鬱的拿起相片,但看到相片裡的主人公時,他眼眸微睜:“這……”
“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厲晏辰還真藏了個女人。”厲天馳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邊往裡面加冰塊,一邊說:“這照片要是放出去,他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人設就得崩了,夠他吃一壺的。”
相比於厲天馳的激動,江宇倒是沒什麼反應。
“怎麼?馬上就要扳倒你這情敵,給我那天真可愛的俏俏妹妹出氣了,你還不高興啊?”
“聞律在對付他。”江宇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不緊不慢的說:“用不著我們出手,他現在不一樣焦頭爛額的麼?”
沮喪的語氣落在厲天馳的耳邊,他唇邊的弧度越擴愈大,嘖了聲:“你這到底怎麼了?垂頭喪氣的,可不像你。你不是一向自詡情場高手麼?怎麼,一個沈俏,就讓你這麼犯難了?”
見江宇悶不吭聲,不知道正想些什麼,厲天馳揮了揮手裡的照片:“說起來,我這大哥,真是個深情種子,這養情兒,都跟初戀長的賊像。嘖嘖,這鼻子眼睛,還真是像極了俏俏妹妹。”
“天馳,你說,我跟聞律競爭,有沒有勝算啊?”
“你要是想聽實話,那我倒是要給你潑冷水了。”厲天馳長腿交疊,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呷了口:“厲晏辰的話,你還有機會。這若是換成聞律,我看倒是難。”
“沈俏外柔內剛,認定的事不好回頭。當初要不是厲晏辰自己出軌,便是聞律,恐怕也撬不動這牆角。現在這個情況看來,倒是沈俏那丫頭負了聞律,她心裡又放不下。金玉在前,這牆角,你怎麼撬得動?阿宇,兄弟一場,我還是勸你一句,對沈俏,你還是死心吧。”
江宇狠狠抿住唇瓣,拿起了一張照片,眼裡迸發出的怒火,活像是隨時會將照片上的男人燒出兩個窟窿。
厲天馳揚起一眉,頗有疑惑的調侃道:“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些了?前天不還挺自信的嗎?”
厲天馳跟沈俏雖然不多數,但畢竟也算是看著她長大,多少也有些瞭解。
早前得知江宇在追求沈俏,他就不看好。
只不過江公子在男女這方面的事上就沒受過挫,男人那點劣根,他心知肚明,瞧著他打了雞血似得,厲天馳也沒權,一直都是看戲的狀態。
這會見他一副受挫的沮喪樣,多年至交好友,厲天馳自然坐不住,勸他幾句。
江宇輕垂著眼簾,琥珀色的瞳孔複雜,只一瞬,他便搖搖頭,端起酒杯跟厲天馳碰了碰杯,示意他喝酒,沒再多說跟沈俏的事。
夜色深深,沈俏洗完澡就準備入睡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門鈴響聲。
她眉頭皺了又皺,厲舒還睡在隔壁,想了想,沈俏還是起身去開門。
看到一身爛醉如泥的江宇,她不由愣住,連忙扶住他:“江宇,你怎麼了?”
“喝多了唄,還能怎麼了?”厲天馳駕著江宇的肩膀,眉眼溫和的瞧著沈俏,彎著唇角道:“俏俏妹妹,時間不早,我得回去了。他這個樣子,怕自己是不能善了了,你就看在二哥的份上,幫忙照顧照顧他。”
“二哥。”
沈俏擰眉,厲天馳就把江宇塞到了沈俏的跟前:“明天還有個早會要開,我真得回去了。不然明天早上遲到,你晏辰哥哥可得給我小鞋穿了。”他朝沈俏眨了眨右眼,揮了揮手,只留下一道欣長的背影,就轉身離開。
沈俏喊了聲二哥,下意識要去攔住他的時候,江宇手搭在沈俏的肩膀裡,站都站不穩,險些摔倒,沈俏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厲天馳進了電梯裡走掉。
沈俏滿是無奈,濃郁的菸酒味充斥著鼻息間,她狠狠擰著眉,用吃奶的勁兒,才勉強的支撐著一米八多的江宇,沒讓他摔倒。
“江宇,你站好。”
酒醉的人含糊的嗯了聲,半睜的眼眸,醉眼迷離。
沈俏問他:“你鑰匙。”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滿臉茫然,沈俏只好自己找,掏他口袋。
不想,卻看到厲舒從裡面走了出來。
沈俏愣了愣,尷尬道:“吵醒你啦。”
“沒有。”厲舒淡道了一句,視線卻是落在一旁的江宇身上。
深夜的走廊寂靜。
沈俏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厲舒直接走到江宇跟前,上下打量了眼,就幫沈俏從他口袋裡掏出了房門鑰匙。
江宇是真的醉了,不省人事。
兩人和手和腳,才把江宇扶進房間。
沈俏到浴室裡拿了溼毛巾給他擦拭臉蛋,厲舒則去煮了碗醒酒湯端進來。
見沈俏打著哈欠,困的眼皮子都快睜不開,厲舒視線從江宇身上移開,看向沈俏道:“我看著他,你先去睡吧。”
“可……”
厲舒道:“我還不困,在房間裡做題,跟在這做題沒什麼區別。”
沈俏雖然不太好意思麻煩厲舒,但懷孕後,她確實比以往都嗜睡。之前不知道她懷孕,沈俏倒也無謂作息。
但現在肚子裡還有個小寶寶,她自不能跟之前一樣任性的。
已經晚上一點多了,她也確實不太能撐住,照顧醉酒的江宇。
想了想,沈俏沒逞強,莞爾對厲舒叮囑道:“那你有什麼事,你隨時叫我。”
厲舒頷首,跟沈俏一併回了隔壁。
厲舒拿了課題回來,見江宇不知道什麼醒了,半躺在床頭裡,她臉上無甚表情,看了眼桌上放著的醒酒湯,說:“喝了醒酒湯再睡吧。”
江宇頭重腳輕,腦袋沉得厲害。他修長的手指摁著眉心的位置,半睜著眼眸:“怎麼是你?”
厲舒自顧自的在沙發裡坐下,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便說:“不是沈俏,很失望麼?”
江宇嘶了口氣,腦袋往後仰,低啞的聲音有些無奈自嘲:“你個小丫頭……”
“愛跟愧疚是兩回事。”厲舒翻開課本,稚嫩的聲音平靜:“她不愛你,就算對你心軟也沒用,這隻會讓她愧疚為難而已。沈俏挺可憐的,你又幹嘛要為難她。”
“我喜歡她,怎麼就成為難她了?”
厲舒絲毫不被迷惑,一針見血:“她有心上人。”
“你說她可憐,我就不可憐嗎?”
厲舒面無表情,冷漠道:“你只能說是活該。”
“厲舒妹妹,我可沒得罪你,犯得著說話這麼刺耳麼?”
“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
“……”
一句話把江宇咽的死死的,沒得談。
腦袋沉得厲害,江宇也無謂跟個小女孩鬥嘴,喝了醒酒湯,又倒在了床上。
他手放在額頭眼睛的位置裡,啞著聲說:“我死不了,你回去吧。”
見厲舒理都不理他,只低著頭看書,江宇睏倦的連說話的力氣都缺乏,眼皮子如同灌了鉛般沉重,幾次翕動著唇,沒再說出話,就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臥室裡早已經沒了厲舒的身影。
只留了便利貼在床頭,告知他早飯做好在廚房,讓他醒了吃。
江宇眉頭皺了皺眉,忍著宿醉後的頭昏欲裂,到廚房裡看了,原是煮了青菜粥。
心中說不清的複雜,江宇捏著便利貼一會,給沈俏發了個條訊息。
沈俏看到江宇發來的訊息時,正在咖啡廳裡跟韓琳見面。
韓琳見她低著頭看著訊息發呆,眉眼溫和:“怎麼了俏俏?”
沈俏搖搖頭,回了江宇一條訊息,就將手機放下,歉意的笑笑,問她:“抱歉,剛朋友發了訊息。”
韓琳失笑,呷了口咖啡:“我今天上午去厲家才知道,舒舒又到你那住了。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
“三嬸客氣了。”沈俏莞爾:“厲舒也算是我妹妹,我照顧她本就是應該的,沒什麼麻煩不麻煩。”
韓琳握著手裡的咖啡杯,笑得幾分勉強:“也是。”
氣氛一瞬微妙,沈俏垂著小臉,捧起飲料掩飾不熟悉的尷尬。
韓琳也看出了這一點,她遲疑了一會,對沈俏道:“俏俏,其實這次約你出來,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沈俏面露不解,見韓琳沒急著解釋,而是神情懇請的注視著自己,沈俏道:“三嬸,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只要我幫得上忙,我儘量。”
雖然沒有一口答應,但沈俏沒有拒絕,已經讓韓琳鬆了口氣。
她也沒賣關子,說道:“我跟我先生剛回國,準備發展國內的生意。下週三我先生在閒雲山莊籌備了場馬會,我想讓你跟舒舒一起過來玩玩。”
“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後悔沒有盡到當母親的責任,沒有讓她在父母的呵護里長大。是我對不起舒舒……當然,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過去的事,改變不了。舒舒她現在不太肯見我,我跟她開口,她不一定肯答應。你跟她關係好,我希望你能幫我勸勸舒舒。我只是想多跟她親近,彌補我這些年沒有盡到的責任,不會讓你們感到為難。”
說話間,韓琳眼眶微紅,溫柔的懇請道:“俏俏,你可以幫幫三嬸嗎?”
被她含淚的眼眸看著,沈俏有些動容。
但想到厲舒對韓琳的態度,她……
“就算舒舒不答應也沒關係,你只要幫我勸勸她就好。”
韓琳握住沈俏的手:“俏俏,舒舒現在的性子,想必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她還這麼小,就這麼懂事,性格又愈發的孤僻,我很擔心她,也是真心想要彌補舒舒,對她好。你就看在舒舒的份上,幫我勸勸她。”
手突然間被韓琳握住,沈俏心臟咯噔了聲,擰緊著眉,才剋制著沒有失態拔開韓琳的手。
她有些不自在,對上韓琳溫柔的眼眸,拒絕的話,沈俏有些說不出口。
韓琳意識到這點,鬆開了沈俏,她重新握住咖啡杯,歉意道:“抱歉,我有些激動了,沒嚇到你吧?”
沈俏搖頭,表示沒事。
見她一直看著自己,在等她的回答,沈俏道:“我會跟她說的,但她去還是不去,我……”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韓琳卻不會不理解,她笑著點點頭:“你只要幫我勸勸她就好。”
事情說完,韓琳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咖啡廳。
沈俏坐在咖啡廳裡,心裡有些無奈。
她並不想摻和厲舒跟她韓琳的事,不過現在,她想不摻合都挺難的。
沈俏手不經意的覆在平坦的小腹裡,搖了搖頭,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自己的事,她都自顧不暇了。
韓琳已經先結了賬,沈俏坐了會,準備先回景和園,不想,卻是接到了張弛打來的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務必到醫院來一趟。
電話裡,張弛的聲音焦急迫切,讓沈俏感到莫名其妙,問他:“張秘書,是聞律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