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帝國的手腕
“泰莫利亞，或者說整個北方，都正在陷入一場巨大的漩渦之中！”
羅契的聲音振聾發聵，聞言後伊凡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啞然。
羅契的動作，居然有這麼快嗎？
自己只是稍微提醒了幾句，他就已經分析出了當下的一些局勢，看來這泰莫利亞的情報網路也不簡單啊。
羅契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營帳，望向遠方，聲音低沉。
“過去，我一直都認為那些南方人都是一些尚未開化的蠻子，從來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過。考慮未來的世界局勢時，也從來沒有將他們考慮在內。”
“畢竟，他們血脈不純，許多南方的貴族甚至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在我們的傳統認知中，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混亂與無序。”
“長久以來，整個世界的政治中心始終都在北方，從古至今，也從來沒有哪個北方的王室成員與南方的國家通婚過，這也讓我們在心理上對他們更加疏離，總覺得他們是處在邊緣之地的異邦人，不值一提。”
“可我錯了，錯得離譜。”羅契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悔，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彷彿正在敲打自己過去的傲慢與無知。
“經過你的提醒，我才如夢初醒。”羅契抬起頭，目光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這個處於大陸最南端的帝國——尼弗迦德，在我們毫無察覺之時，已經默默整合了整個南方，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
“而且，從近期收集到的情報來看，他們的野心似乎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所求甚大。”
羅契起身，快步走到營帳的地圖前，手指沿著尼弗迦德的疆域緩緩劃過。
“即便中間隔著辛特拉，他們似乎也將目光投向了我們泰莫利亞。我甚至懷疑，他們在每個北境國家中，包括瑞達尼亞、亞甸和科德溫境內，也都已經悄然有所動作了。”
“這兩天，只是隨便的一些探查，便已經達到了讓人觸目驚心的地步。”羅契的面色陰沉。
“就經濟方面來說，過去我很少關注這些事情，畢竟這些本應該是財政大臣應該操心的事情。”
“可是，這兩天我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泰莫利亞境內竟然突然出現了大量廉價的手工製品，追查起根源後竟都是透過不同的途徑來自尼弗迦德。”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尼弗迦德生產出的手工製品價格極其低廉，以紡織品為例，原本泰莫利亞本地的手工紡織製品工藝精湛，價格適中，頗受民眾的喜愛。”
“但尼弗迦德的紡織品一來，雖然質量上有所差距，但價格還不到泰莫利亞本地生產的一半，普通百姓為了節省開支，紛紛選擇購買他們的產品，這就導致泰莫利亞的眾多紡織工坊訂單銳減，許多小工坊不堪重負，只能無奈選擇倒閉。大量的工人已經失業，整個行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而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塔勒告訴我，尼弗迦德是在向泰莫利亞境內進行傾銷，我不清楚這個詞具體指什麼意思，但顯然他們已經對泰莫利亞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而他們的動作，還遠不止在經濟方面。”羅契緩緩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有力。
“由於我們的密探並沒有提前散佈到整個南方，所以我只能先從泰莫利亞的境內進行探查。”他微微皺眉，“在那些經常往來於南北進行貿易的行商身上，我們發現了諸多可疑之處，一番仔細搜查之後，竟從他們的貨物暗格以及貼身行囊裡，搜出了許多的地圖。”
羅契走到桌前，將幾份泛黃的地圖緩緩展開，上面的線條和標記密密麻麻，看起來格外詭異。
“這些地圖，乍一看只是些普通的商貿路線圖，標註著各個城鎮、關卡和道路。但經過我們情報人員的仔細分析和對比，卻發現了裡面藏著的秘密。”
他的手指沿著地圖上的幾條細線滑動，“看這裡，這裡，以及這裡，這些都是通往泰莫利亞重要軍事據點的小路，在我們官方的地圖上根本沒有記載，可在這些行商的地圖上卻已經被清晰的標註了出來。更令人膽寒的是，有些地圖上甚至細緻入微地標明瞭沿途的地形地貌，何處是險峻的山谷，何處是隱蔽的水源，就連適合軍隊駐營的地點都被一一圈出。”
“這絕不是巧合。”羅契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羊皮卷簌簌作響，“尼弗迦德居然透過這些看似普通的行商，悄無聲息的對我們的軍事要地進行了如此深入的偵察和測繪。”
“我不敢去想，他們到底花費了多長時間，動用了多少人力，才完成了如此可怕的情報收集。而最為關鍵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傳回去了多少這樣的地圖，又基於這些情報制定了什麼樣的計劃。”
“還不必如此焦慮。”伊凡上前一步，試圖安撫羅契緊繃的情緒。“尼弗迦德和泰莫利亞之間還隔著個辛特拉，他們的動作不會那麼快的，你還有很多時間去思考應對這件事。”
“這才正是他們真正可怕的地方啊。”羅契的面色陰沉，“隔著一整個辛特拉，他們卻仍然對我們泰莫利亞做出瞭如此細緻的偵察，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是想統一整片大陸嗎？”
“泰莫利亞尚且如此，離他們最近的辛特拉，恐怕早就已經被滲透的千瘡百孔了。”
“最讓我感到寒心的，還是泰莫利亞的大臣和官員們。經過調查，我們發現這些行商的進出賬目異常混亂，許多高價值貨物的流向都無法追蹤。”
“而這些行商背後的商會，卻與泰莫利亞國內的不少官員和貴族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我們已經掌握了部分證據，顯示某些官員曾頻繁與這些商會的負責人會面，收受鉅額賄賂。”
“這些被收買的官員，不斷在議會中刻意降低尼弗迦德的存在感，淡化他們在泰莫利亞所做的一切事情，而這才是我被隱瞞了許久的真正原因。”
“而我，卻對這些國家的蛀蟲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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