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仙母
伊凡伏在馬背上，赤焰的鬃毛在夜風中飄揚，隨著奔跑如同波浪般起伏。
越是靠近山丘，胸前的獅鷲徽章就震動的愈發劇烈，彷彿在為他指引前進的方向。
赤焰的蹄聲在寂靜的山林間格外清晰，伊凡勒住韁繩時，月光恰巧刺破雲層，照亮了前方低矮山坳裡一座突兀的.祭壇？
伊凡翻身下馬，皮靴碾碎了幾片乾枯的槲寄生。他朝那座破敗的祭壇走去，隨著他的靠近，徽章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等到他來到祭壇的前面時，徽章的震動已經達到了頂點——快要從他的懷中跳出來了。
雖然無法確認這裡是不是導致妖靈加快形成的原因，但徽章震動的如此強烈，這說明這個祭壇一定有些蹊蹺。
伊凡端詳著這座祭壇，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祭壇的六邊形基座邊緣已經被歲月啃噬出了鋸齒狀的缺口，表面爬滿了墨綠色的地衣，四角斷裂的立柱上依稀可見精緻的螺旋狀雕紋。
最頂端供奉的木雕傾斜欲墜——那是個穿著長袍的老婦人，有些開裂的松木臉龐上，工匠刻意雕刻出的慈祥微笑，此刻在月光下的陰影中扭曲成了詭異的弧度。
三個少女的木雕呈半跪的姿勢環繞在老婦人的腳下，從她們服飾和動作來看，她們很可能是老婦人的女兒。
但與老婦人的雕像不同的是，她們三個雕像的細節看起來明顯要生動精緻了許多。
左側的少女手中緊握著一團雜亂的麻線，裙角還沾著絲絲縷縷的羊毛碎屑；
中間的少女則用雙臂緊緊抱著一個破裂的陶罐，罐口歪歪斜斜地散落出幾顆乾癟的果實；
最右側的雕像最為殘破，僅存的半張臉上，嘴唇微張，空洞的眼窩直直地望向天空，似乎是在向蒼穹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木雕的前方供奉著發黴的黍米和幾個風乾的野兔頭顱，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裡了。
這供奉的是什麼神明？伊凡有些疑惑，多個女性的雕塑會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梅里泰莉女神，這位神祇一般以三個女性的形象出現：無憂無慮的少女、成熟的懷孕女子、彎腰駝背的老婦人。
然而眼前的木雕有四個，形象也與梅里泰莉女神完全不符。
伊凡打了個響指，點燃了祭壇前一支幾乎已經燒盡的蠟燭。搖曳的燭光猛地一亮，照亮了神龕中的雕像。
伊凡在雕像的最下面看到了用通用語刻著的兩個小字：仙母。
仙母，這是什麼神明？伊凡記得，自己為了收集水鬼的精魄，最開始遇到的那個教唆村民襲擊自己的那個乾瘦長老，嘴裡也嘟囔過什麼“仙母在上”來著。
伊凡的目光在老婦人腳下的三個少女木雕上掃來掃去，努力搜尋著自己的記憶，試圖在兩位獵魔人老師教導的知識和自己前世的記憶中尋找到她們的來歷。
等等，伊凡的視線掃過少女雕像手中的麻線和陶罐，突然間，一道靈光閃過，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這兩個東西該不會代表著，織布和煮飯吧？而第三個少女雕像微張著嘴唇，難道代表著呢喃？
仙母，仙母，林中夫人？
這不是那幾個統治著威倫的老巫嫗嗎？想不到在泰莫利亞和科德溫的邊界，居然都有供奉她們的祭壇？
所以說上面的這個老婦人代表的就是那個遊戲中讓玩家糾結萬分的樹心？
“而她們三個，”伊凡看向老婦人腳下的三個木雕，“就代表著傳說中的‘林中三美人’？”
【林中三美↓】
伊凡撓了撓頭，這下情況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隱約記得，遊戲中的那個樹心，應該就是現在供奉的這個仙母，也被稱作是博學婆。
她和她的三個女兒一起並稱為“林中夫人”。
遊戲中，曾經有兩本書介紹過這四位夫人：《林中夫人》和《全知的她》。
【林中夫人↓】
【全知的她↓】
然而，遊戲中的許多線索都表明，這兩本書的可信度並不高，極有可能是這幾位“林中夫人”自己編造出來的，旨在鞏固她們的統治。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位仙母的三個“女兒”，在後來聯合起來殺死了她，並將她的靈魂囚禁在了呢喃山丘的一棵橡樹之中。
而在現在的時間線，看這個雕像的樣子，依舊是以仙母作為主導，這是否說明她還沒有死在她的三個女兒手裡？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一個普通的木頭雕像會引發附近村莊靈魂的異變，導致妖靈的加速形成呢？
這個世界裡有太多奇奇怪怪的力量了，伊凡沒有敢直接用手去接觸這座雕刻著林中夫人的木雕，只是保持距離，用眼睛仔細觀察。但儘管如此，他無論怎麼看，都沒能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只能用伊格尼法印把這座木雕燒掉試試了。
儘管三個村莊中的妖靈已經被伊凡清除乾淨了，但這並不代表著那些死去村民的靈魂就會徹底消散。
如果不徹底根除影響妖靈形成的根源，那麼他們的靈魂遲早會再次聚集，重新化為妖靈，永遠被困在這個世界裡。
雖說這麼聽起來好像是可以卡系統bug，不斷在這裡刷精魄和靈蘊的樣子，但伊凡並不準備這麼做。
一是妖靈的形成即便加速了，但也需要消耗幾天的時間，他沒那個功夫一直耗在這裡，還有其它的事要去做。
二是這樣反覆折磨那些可憐的人的靈魂，他也於心不忍，還是如羅契所說的，早早送他們安息才是。
如果這個雕像沒有發現問題的話，那是否會是這個祭壇本身有什麼問題？
伊凡站起身，目光落在周圍斷裂的立柱上面，眯著眼睛仔細觀察刻在上面的螺旋狀花紋。
如此精緻的花紋樣式似乎並不是那些祭祀仙母的村民能夠雕刻出來的，畢竟他們連仙母的神像都製作的如此簡陋。
相比之下，以它們的風格，這些花紋看起來更像是精靈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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