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子方法與庶民同罪
縣令怒不可言,心中,早已對這冥頑不靈的一家恨到骨子裡,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將人拖出去打一頓。
而這個該死的張員外,務必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會將棺槨擺放在正門口。
“張員外,本官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大冬天的,有什麼話咱不如進去談?”
“另外,棺槨什麼的,放在這裡當真不合適,你不若先將令千金下葬?一切的事情,容後再說?”
商雲淺冷哼,這縣令,八成是想毀屍滅跡了。
好在,張員外並不給他這個面子。
他始終半弓著身子,不屈不撓,“還請縣令大人今日務必要給草民一個交代。”
身後的男子也一直保持之前的動作,“還請縣令大人為草民未婚妻做主。”
從老朽,到草民,從我,到草民……
這兩個人,今日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若是縣令大人無法做主,那就請將之前的物證歸還,草民會帶著小女,去其他地方狀告,一處不行,草民便去另外一處,都不行,草民便一直告著走,哪怕此事鬧到皇城,哪怕小女一直不下葬,草民就算拼了這後半輩子,也勢必要討一個公道,草民就不信,這天底下,當真沒有清官存在。”
縣令被說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
物證什麼的,早就不在了……
可若是當真讓張員外一層層告上去,引起上邊質疑,他這頂烏紗帽便也不能繼續戴著了。
“張員外!”
張員外不想聽他的長篇大論,索性直接跪了下去,身後的男子以及員外府的所有家丁,便也都跪了下去。
“還請縣令做主,或者,歸還物證。”
這話剛落下,圍觀的許多百姓便也都跪了下去。
“還請縣令做主,還死者一個清白。”
這一幕,商雲淺看得很是感動。
一個員外,若不是當真造福於百姓,又怎會得到這麼多百姓的擁戴?
商雲淺眼眶一紅,突就想到了外公。
此刻的張員外,跟外公多像啊。
都是好人,可惜,都沒有好報。
“物證,物證……”
縣令何時見過這種架勢,立即便是被嚇傻了,話語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請大人立即逮捕兇手賀蘭詞。”
聽到這個名字的剎那,籬落微微皺眉。
他剛剛看過那些大臣資料,賀蘭一姓,絕對是離國大姓。
莫不是,這個賀蘭詞,當真跟那人有關?
倘若真的如此,那事情也就變得棘手了。
也難怪縣令都不敢惹他。
不過,若今日這惡霸當真跟那位皇城的二品大員九門提督有關……
那麼……
“請大人立即出兵逮捕惡霸賀蘭詞。”
正當雙方僵持之際,一個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便是傳了過來。
“誰說要逮捕小爺?”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便是微微一頓。
這個賀蘭詞,來江城時間不久,但名聲以及長相,倒是眾所皆知。
“喲,這是做什麼?知曉本少爺要來,提前下跪迎接?”
說話間,賀蘭詞已經邁著休閒的步伐行至衙門口。
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個打手一樣的人,看樣子,是他的侍衛,實力都不低。
一看到這人,縣令立即便是下跪迎接,“不知賀蘭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賀蘭詞只隨便掃了縣令一眼,“剛才本公子聽說有人有人要逮捕我,是誰啊?”隨即,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他便是用手中匕首將縣令的下巴抬了起來,眼神陰狠。“是你呢?我的縣令大人?”
縣令被嚇得不輕,急忙退了一些快速磕頭,話語中還帶著訕笑和恭敬,“怎會,怎會?小的怎敢逮捕公子您,這說的什麼話,必定是公子聽錯了。”
“哦,是麼?”
縣令急忙點頭,“當然。”這般說著,還給張員外投去一眼別衝動的眼神。
可,張員外不是他。
也不是誰都像縣令一般,懼怕著賀蘭詞。
見到這人的第一眼,張員外眾人已經站了起來,見狀,賀蘭詞面露不滿。
“本少爺還未讓你們起來,你這老傢伙怎就起來了。”
張員外對其置之不理。
但是,張員外原本的準女婿卻突然驚呼,“張伯,是玉佩,縣令竟將玉佩還給了這個混蛋!”
賀蘭詞眼神一閃,下一瞬,張員外的準女婿便是被賀蘭詞身後的人一拳打在地上。
“楚河,你,你怎麼樣?”
所有人驚呼,似是沒想到,這個賀蘭詞居然敢動手。
楚河本就是一屆出生,文文弱弱的,又哪裡會抵得住這樣一拳,趴在地上半晌也站不起來。
“誰啊,把這麼臭的東西抬到這裡來?”
賀蘭詞只譬了兩人一眼,便是直接捏著鼻子朝棺槨口掃了一眼。
隨即,十分嫌棄的連連後退幾步。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這隻我不要的破鞋,怎麼,被人上死的,不知道隨便丟出去埋了,居然還好意思帶著這賤人的屍體到處炫耀?也不覺得丟人?”
這句話,算是徹底惹怒了張員外,他放開楚河,踉蹌的朝賀蘭詞衝去。
“混蛋,我跟你拼了,你還我女兒!”
賀蘭詞動都沒動一下,依舊站在原地,冷眼看著身後的人出手教訓張員外。
然,那人手還未抬起,便被一隻白皙的手掌瞬間敲暈了。
看著侍衛軟綿綿倒在自己面前,賀蘭詞本是很生氣的。
但……
眼前出現的人一襲白衣,雖然背對著他,可看那身段,那側臉,賀蘭詞便覺得心潮澎湃。
“老伯,您怎麼樣?”
商雲淺彎腰將險些跌倒的張員外扶起,那婀娜的身姿,讓賀蘭詞心癢難耐。
聽著她開口,聲音更是溫柔無比,悅耳動聽……
想象著這美人的模樣,賀蘭詞便是不由自主的收斂了怒氣。
“沒事,姑娘,你……”
張員外確實有冤屈,但自己女兒怎麼死的他很清楚。
此刻,看到少女的容顏,心中很是擔憂。
雖然看她動作敏捷,實力也不錯,可,那混球身邊人數眾多,這個姑娘,怕是會吃虧。
只片刻時間,張員外心中便是多了許多心思,急忙開口,“姑娘,不用管我們,快走。”
商雲淺手指輕輕拍在張員外手背上,聲線依舊溫和,“老伯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他今日還能翻天不成。”
隨即,不等張員外再多說什麼,商雲淺已經轉身。
模樣絕美,可,之前的溫柔早已收起,此刻,一臉清冷。
在賀蘭詞的世界裡,美人不少。
但是美到商雲淺這種地步的,實屬鳳毛麟角。
且,商雲淺這性格,他實在著迷得緊。
“你叫什麼?賀蘭詞?當真是白瞎了這個名字。”
賀蘭詞並未因為商雲淺這話動怒,反而多了一絲興趣。
他緊緊的盯著商雲淺,眼中,全是豔羨和歡喜。
他搓著手掌,色迷迷的朝商雲淺走來。
“姑娘,你可知多管閒事的下場?”
“若是我說,今日這事,我管定了呢?”
“那你可能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他的眼神,實在讓商雲淺厭惡,懶得跟他多說一句,商雲淺便是拔了劍鞘,白色的劍上還泛著冷意,“呵,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賀蘭詞揮手,身後的人便是全都衝了出來。
一個個,惡狠狠的盯著商雲淺。
“兄弟們,悠著點,只能生擒,萬不能傷了這姑娘。”他想了想,便是又接著說道,“記住,若是姑娘受到一丁點傷害,我要你們好看。”
“是。”
隨即,眾人便是打在一團。
人群中,秦慕寒讓青玄將張員外和楚河帶到一側,又讓百姓快速退開,以免刀劍無眼,傷了無辜。
等做完這一切之後,秦慕寒這才同張員外等人站在一起,神色認真的盯著打鬥中的那抹白色身影。
許是看出他們關係匪淺。
張員外急忙開口,“這位公子,您跟那位姑娘是一起的嗎?快讓她停下,那些人禽獸不如,手段毒辣,若是被他們抓到,後果不堪設想。”
秦慕寒拉住一直想要衝出去的張員外,難得開口安慰,“放心,她有分寸。”
事實上,他也很想出去啊。
且,打架鬥毆這種事兒,也該男人出面才是。
奈何他這樣的硬漢最受不了的就是商雲淺的軟言細語。
她說想試試最近有沒有長進,也想試試看新兵器是不是順手,不讓他插手。
他一心軟便是同意了。
天知道,若不是這樣,賀蘭詞的眼睛該是不存在了。
商雲淺身姿輕盈,趕路過程中很是無聊,便一直修煉內功心法。
這會兒,配上之前的招式,教訓起這些人來,半點壓力也無。
輕功依舊趕不上秦慕寒,但也算可以的了。
她就像一隻翩翩飛舞的白色蝴蝶,硬是將一場打鬥演變成個人秀。
那種感覺,就好似,只要她一出場,所有人便會不自覺的淪為陪襯。
很快,賀蘭詞臉上的笑意不在,看著自己的人噼裡啪啦倒了一地,瞳孔,微微縮了起來。
美是美了,只是這美人身上帶刺呢。
啪的一聲,他將手中匕首收起,陰沉沉的看了一眼身側的縣令。
幾乎是立刻的,縣令立即回神,隨即大聲開口,“衙役聽令,將這個擾亂秩序的妖女給本官拿下。”
剎那,數十位衙役便是傾巢而出。
他們,像是突然衝入人間的瘋子,根本不管眼前是什麼,一陣亂摔亂砸。
嚇得百姓們大叫著避開。
秦慕寒目光微凌。
而此刻,賀蘭詞揮手,他身後最後一名侍衛便也猛地衝了出去。
這人,該是他身邊實力最強的,看得出來輕易不會出手。
他身形一閃,再出現,已經站在棺槨之上。
棺槨本就沒有封棺,這般站在上邊,是對死去之人的褻瀆。
張員外氣得不輕,一側的楚河也試圖衝出去。
他們紅著眼睛,怒視著眼前的這些豺狼虎豹。
是的,曾經,眾人都以為他們是百姓的守護神,可是現在,守護神突然就變成了侵入者。
這一次,誰對誰錯眾人皆看在眼中。
縣令的此次行為,讓百姓寒心,也讓他們錯愕。
周圍的謾罵聲接踵而至,有一些脾氣暴躁的大漢更是舉著手中的農具便是衝了上去。
現場,一度混亂。
眼看那棺槨被人撞來撞去,秦慕寒神色一冷,將張員外交給青玄,墨色的身影,如閃電一般,立即消失不見。
見狀,周圍的人錯愕的張大嘴巴,連之前的擔憂好似也隨之消失不見。
沉重的楠木棺材,被秦慕寒單手撐住,只一個轉身,便被他一隻手移到張員外等人身側。
而秦慕寒的身子,再一次消失。
因為他看見,商雲淺只專心對付身前的那些人,最後出現的那個男子,已經朝著商雲淺背部襲去。
在自己的人接連倒下之後,賀蘭詞已經改變主意。
今日,無比要將這個女人拿下,不管以何種方式。
商雲淺其實感覺到了的,她正準備轉身,那人便被秦慕寒一巴掌拍飛,現在還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商雲淺轉身,看到身側的秦慕寒之後,有些嗔怪,有些幸福,“不是說好了讓我練練手嘛,這才剛剛出現個還可以的,就被你打飛了。”
“是說好的,不過,那是建立在你沒有危險的情況下。”
商雲淺洋裝動怒,“你這是不相信我。”
“怎會不信你?”秦慕寒看著地上那人,隨即說道,“我是信不過他。”
商雲淺唇角微動,這難道不是一個意思?
秦慕寒輕笑出聲,“好了,你看看下邊都亂成什麼樣子了,先處理事情,歷練什麼時候都可以。”
商雲淺垂頭,這才發現,剛才不知怎麼的,打著打著就打到這房頂上來了。
而下邊,早已亂成一片。
“這是做什麼,縣令這是瘋了嘛?”
秦慕寒微微一笑,並未說話,大手環在商雲淺腰間,帶著她一起落下,宛若謫仙。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被吸引。
打鬥,也漸漸停了下來。
那自房頂上落下的兩人,男的,一襲墨袍,劍眉入鬢,俊美非凡。
女的,傾國傾城,笑起來宛如畫中人。
他們手中的劍,一黑一白,跟他們的衣服一樣,熠熠生輝。
此刻,男人目光溫柔,女的嬌羞含笑。
這樣的一個組合,想不被人注意到都很困難。
看著兩人,楚河將目光落在棺材之上,目光苦澀。
若是,她還活著,該多好?
就算他們不能活成這兩人的樣子,也必定會如他們一般恩愛吧。
跟他們的苦澀和周圍百姓的豔羨不同,此刻,賀蘭詞臉色寒冷,他盯著兩人,眼中,全是佔有之色。
最近真是倒黴。
他看上的每一個女人,身邊都站著一個男人。
偏生這些男人,一個長得比一個好看。
之前的楚河是這樣,現在這個男人亦是。
可惡的是,這個男人看上去,實力很是出眾。
“縣令,有人大鬧縣衙,你管,還是不管?”
縣令嚇得直打哆嗦。
近日出現的人,一個比一個深不可測。
賀蘭詞不是他能得罪的,可是眼前這兩人,好像也不是他能招惹的啊。
“下官,下官實在是…”
賀蘭詞目露兇光,“要你何用?我看你這縣令是不想做了。”
縣令有苦難言,“不是下官不出手,公子您也看到了,那兩人武功高強,連您的人都不是對手,縣衙裡的這些衙役……”
他苦澀的看著地上的人,此刻,哀嚎著的人當中,有百姓,還有衙役。
可,縣令說的是實話,他無法反駁。
“廢物。”
低咒一聲,他冷冷的看著由遠及近的兩人,越看,越不順眼。
隨即,故意擺出一副高姿態。
“爾等刁民是想做什麼?大鬧縣衙,還有沒有王法了?”
商雲淺看著秦慕寒,神色微冷,“刁民?大鬧縣衙?相公,這罪名扣得好大,我好怕。”
秦慕寒又是將她攬得緊了一下,大庭廣眾下,商雲淺的這句相公,讓他很受用。
當看見賀蘭詞那越發臭了的臉,更是覺得暢快。
“娘子別怕,有相公在,他翻不了天。”
“你們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豈容你等膩膩歪歪?成何體統?”
“我們夫妻膩膩歪歪關你何事?”
賀蘭詞險些被噎死,“你們若是在其他地方膩歪本公子自然管不著,可這裡是縣衙,容不得你們這般胡來?”
秦慕寒神色一冷,掃了一地的狼藉,“所以你們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商雲淺適時接話,“相公,我們何須跟這種一會兒本公子一會本少爺的分裂人士廢話,趕緊處理完正事兒,咱們該上路了。”
秦慕寒微微頷首,再也不理會臉色陰沉的賀蘭詞。
他將目光落在縣令身上,接觸到他的目光,縣令被嚇得不輕,急忙低頭。
“既然是縣令,就該做縣令該做的事情。”
縣令微微一愣,剛想點頭,接觸到賀蘭詞的目光,便是不知該如何。
“這件事情,方才我們在外邊已經聽得很清楚,你這縣令若是還想繼續,最好秉公處理。”
不等縣令說話,賀蘭詞陰陽怪氣的開口。
“呵,說得像是你能決定一樣。”
賀蘭詞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他自小在皇城長大,皇城中的每一位達官顯貴,他都認識。
他敢發誓,他從未見過這兩位。
他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瞬間讓縣令清醒過來。
是啊,他們看上去再怎麼高貴再怎麼氣勢逼人,說到底,也只是路人。
既然他們互相不認識,那麼……
“這是我江城之事,這位公子莫不是管得太寬了些?”
“呵。”
秦慕寒嘴角溢位一聲冷笑,“所以,張員外家的事情,縣令大人是決定包庇兇手,任由兇手為虎作倀不管不顧了?”
縣令老臉漲紅,這話,不管如何也是不敢應了,思索再三,他終是說道,“公子既然只是路過,就莫要管我江城之事,一切,本官自有定奪。”
一側的商雲淺冷冷開口,“我倒是不知,原來離國的法制,竟然對你們這些人毫無用處。”
“在這裡,我就是王法,一切,我說了算。”
“是麼?”
商雲淺嗤笑,“九門提督,是你什麼人?”
聞言,賀蘭詞目光微沉,她說的是九門提督,是害怕,還是試探?
不過,想來也不可能是試探。
於是,他自傲的說道,“現在知道怕了吧,本公子乃二品大員九門提督肚子,別說只是死個人,就算今天皇帝在這裡,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也斷不會對我做什麼。”
“所以,你這是承認你殺了人?”
“本公子就算承認,你們又能奈我何?”看著商雲淺不斷變化的臉色,他接著說道,“我告訴你啊,我不止殺了她,我還將她裡裡外外都玩了一遍。”
這般說著,賀蘭詞便是將那玉佩拿了出來,“這玉佩,就是本公子故意放在她手中的,可是你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你們又能如何?”
商雲淺狠狠捏拳,若不是為了讓這人說出更多罪狀,她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你父親是九門提督,專門掌管皇城安危,你作為他的孩子,不恪守本分反而知法犯法,其罪當誅。”
“你有什麼資格誅我?你以為憑藉你手中那柄劍?還是憑藉你身側的這個男人?”
這般說完,賀蘭詞打了個響指,十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不似之前的那些侍衛,這一次的人,各個來勢洶洶。
“你們以為,武功高一些就能為所欲為了?甚至還妄想為別人主持公道?你們可知,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那麼多公道可言,”
這一舉動,可是嚇壞了周圍百姓,當然,他的真實身份曝光之後,才更是讓人覺得無可奈何。
張員外很是絕望,他在楚河的攙扶下上前,拉了著秦慕寒,言之懇切,“很感謝你夫妻願意為老頭子出頭,可是這件事情,算了吧,我不告了,不告了。”
“為何不告?”
張員外倒也沒有隱瞞心中擔憂,“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自然不在乎什麼,可是你們不一樣,你們還有大好的未來,沒必要為了老朽一個將死之人得罪提督……”
雖然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可當真的聽到之後,商雲淺還是覺得鼻頭泛酸。
“老伯,你不用怕,今日,就算那九門提督當真站在這裡,這件事情,我和我家相公,也管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