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往昔
“抱歉。”蘇韶音承受不住這沉悶的氣氛。
她並不是真的要去責備沈雋，只是沈雋在她心中與他人不同。蘇韶音不信，沈雋是那般沒有擔當之人。
許是為了幫沈雋找藉口，想等沈雋否認，才會聲色厲仞，說話過分了些。
蘇韶音失了分寸，忘記沈將軍客死他鄉，她沒有資格在這件事情上譴責沈雋。
“千成文人在，北國快要投降了。”沈雋神色卻有幾分悵惘。
“完顏修？”蘇韶音一怔，仍是不敢相信：“蕭裕在這件事內，起了什麼作用？”
“阿音。”沈雋神色悲痛，伸手捂住了心口。
蘇韶音不知發生了什麼，跟著有些驚慌，忙去拉沈雋的手：“怎麼了？”邊關到底是危險的，蘇韶音看沈雋滄桑了這麼許多，就該猜到那是一場異常艱難的硬仗。
“我心口疼。”沈雋吸了一口氣：“你幫我揉一下。”
蘇韶音愣了一瞬，當即變了臉，一拳打在了沈雋的心口位置上：“還疼嗎？”她面無表情。
沈雋頓時哭笑不得：“阿音，太聰明不是好事兒。”
蘇韶音轉身就走，她討厭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沈雋急了，趕緊拉住了她的手：“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能見到我之後，同時提兩個男人，我覺得不太高興。”
蘇韶音頓住腳步，瞪了沈雋一眼：“我不覺得在這種事情上可以開玩笑。”
“好。”沈雋錯誤承認的很快：“我正經一些。”
但是就是不鬆手。
蘇韶音無奈，只能任由沈雋拉著，聽沈雋簡短的解釋了邊關這段時間來的戰事。沈雋是靠一場漂亮的小戰役，贏了軍心。
蕭裕帶著完顏修去邊關的時機剛好，而且蕭裕也知道一些內情。沈雋打傷了完顏政，奪回了沈將軍的屍首。
完顏修被送回了北國，剩下的事情，就需要慢慢籌謀。
不過沈雋離開之前，已經得到了完顏政死了的訊息。
蘇韶音蹙眉：“是完顏修做的？”
“阿音真的好聰明。”沈雋滿臉寵溺。
說話時，還伸手去摸蘇韶音的頭髮。
蘇韶音嫌棄的別過頭。沈雋這一次歸來，似乎是把她當做了孩子一樣。
沈雋無奈的看她：“北國的老皇帝身體不好，他們是以武為尊，完顏政對他們而言，是天選之子。完顏修和自己大哥不和，這一次算是撿了便宜。北國那邊亂成了一團粥，至少現在沒工夫和我們繼續撐下去。”
蘇韶音若有所思：“可完顏修此人攻於算計，並不比完顏政好處理。”只是他長得太像女人，所以讓人難免掉以輕心。
沈雋只是笑：“那就是別人的事情了。”
蘇韶音吸了一口氣，一顆心卻還是忐忑。
沈雋這一次回來，她真的不知是不是好事。抬眸望向沈雋時，蘇韶音看到沈雋搖搖欲墜。
她怔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沈雋。
被騙了一次，蘇韶音看他做什麼舉動都是假的。
“我有些累。”沈雋還算誠懇：“我不想你太擔心，連夜趕了回來。”
蘇韶音心裡的感動瞬間消失無蹤。本還是有些心熱的，可有些話說的太明白，就像是邀功似的。
除了覺得沈雋臉皮厚之外，蘇韶音可什麼都看不出。
“無趣。”蘇韶音白了沈雋一眼，還是上前：“我送你……”
“永寧郡主。”一道嬌媚女嗓傳來，驚的蘇韶音神色慌張許多。可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洛王女兒洛平遙。
她怎麼會來這兒？
蘇韶音心中遲疑不定，一雙眸謹慎的打量洛平遙。
洛平遙精緻的五官淡然從容，噙著一抹優雅的笑，道：“二皇子在找你。”
蕭燁找她？
呵，這真是蘇韶音聽過的最有意思的笑話了。
“洛小姐真是個有趣的人兒。”洛王的名號並未承襲在洛平遙的身上，她有一個哥哥承襲封號，可前兩年死在了青樓內，傳出去也是惹人笑話。
洛王府如今成頹勢，這一聲洛小姐，也不算是折煞了洛平遙。
洛平遙臉色不變：“我是正巧路過，想起方才聽到宮女們所言，所以知會永寧郡主一聲。”說罷，洛平遙睜大一雙水眸，泫然欲泣般，嬌柔道：“永寧郡主莫不是信不過我吧？”
蘇韶音拱手：“洛小姐說笑了。”
臨走出去之前，蘇韶音掃了沈雋一眼。他面露平和，毫無心虛之態。
倒是洛平遙，不管蘇韶音尚未離去，開口的嗓音滿是柔情：“你終於回來了。”
蘇韶音餘光掃到，洛平遙似乎主動投懷送抱。
至於沈雋是否順水推舟，蘇韶音沒能看到。
她下意識走出去，只是瞥了一眼。總不能走回去，賞沈雋一耳光，質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可這一瞬間，不悅的怒火，卻有燎原之態。
原來沈雋，和洛平遙是相識的。
不，看那曖昧情形，何止是相識，怕是相熟到不行！
可這件事情，蘇韶音毫不知情。沈雋從未告知於她，也沒有必要告知她。
蘇韶音這樣想著，臉色越發陰沉了下去。
沈雋是真人不露相！
蘇韶音走的快了一些，可真的快要走回坤寧宮時，卻安定了許多。她忽然察覺出，這件事情有許多的貓膩。
比如說，洛平遙怎麼會得知沈雋歸來，又怎麼會得知沈雋人在冷宮之內？
她一個頹敗府的千金小姐，沒可能知道這些。
除非……
蘇韶音一顆心更不舒服了。
除非，是沈雋提前告訴了洛平遙！
“好端端的，怎麼瞧著像是在生悶氣似的？”蕭燁信步走來，心情似乎不錯。
蘇韶音鎮定下去，似笑非笑瞧著蕭燁：“蔣皇后呢？”
“當然在坤寧宮啊。”蕭燁笑的譏諷：“她是一國之母，能這麼輕易出事麼？”
“宋淵是被誰殺的？”
“蕭錯。”蕭燁意味深長的看了蘇韶音一眼，跟著開口：“有何不妥嗎？”
蘇韶音搖頭：“沒有。”
蕭錯哪兒來這麼大的本事，若是蕭燁殺的就好。蘇韶音現在也是箭在弦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去仇視蕭燁才好。
可當下，蘇韶音知道，蕭燁並未打算對她說出實話。
蕭燁開始防備她了。
因為當下，蘇韶音對蕭燁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用處。
“我大姐。”蘇韶音掩了情緒，抬起頭笑著看向蕭燁：“我大姐來找二皇子了麼？她懷有身孕，到處嚷嚷著是您的孩兒呢。”
蕭燁面露不快：“你什麼意思？”
蘇韶音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二皇子這話聽著好像不太高興似的。可韶音能有什麼意思呢？大姐是女子，出嫁從夫……”蘇韶音若有所思：“大姐天生富貴命，早晚都是要入宮的。當初壞了太子的孩子，如今又有了二皇子的骨血。”
“你這是在羞辱我嗎？”蕭燁冷了臉，雙手緊握，似乎介意人前威嚴，控制自己要發怒的衝動。
“二皇子這話問的有些莫名。”蘇韶音更是無辜：“我為何要羞辱您呢？我這是在羨慕大姐的運氣好，若是再好一些，怕是會當皇后也不一定。”
“她那種破鞋。”蕭燁嗤笑一聲：“蘇韶音你真當我沒見過女人。”
蘇韶音便不言語了。
對比太子而言，蕭燁毫無人性可言。在他眼中，女人遠不如地位重要。他不會被無謂的感情引導，這對蘇韶音而言，是好事。
蘇韶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巴巴的望著蕭燁：“那我呢？”
蕭燁輕呵：“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二皇子。”蔣丞相追了出來，看到這一幕，略頓了一下。
蘇韶音忽然有些好奇，蔣玉柔是否也會嫁給蕭燁。
這個蔣丞相，和蕭燁似乎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