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血債就該血償
翌日，姚鈺神色張揚著，帶著憐兒出府買了許多錦緞薄衫華服。上好的寶石頭面，也毫不吝嗇。
姚姨娘看到姚鈺帶著煥然一新的憐兒回來時，又氣的險些跳腳罵人。姚姨娘挺著大肚，走到姚鈺面前時，抬起手，那一巴掌卻落在了憐兒的臉上。
憐兒皮薄，這一巴掌下去，立刻就見了紅。高高的腫了起來，可見姚姨娘用了多大的力氣。
姚鈺氣的推了姚姨娘一把。如果不是婢女扶著，姚姨娘跌坐在身後的花壇上，怕是姚撞掉一個孩子。
可姚鈺神色裡毫無悔意。
他對自己姐姐腹中的孩子，並無任何的憐惜情意。
這孩子若是真的掉了，他還要大放鞭炮，慶祝三天三夜！這個孩子，是他姐姐背叛他的證人！
姚姨娘雖然沒有摔倒，可神色卻渾渾噩噩許多。她淚瞬間湧了出來，顫抖著手，指著姚鈺：“你竟然這樣……”
“痛嗎？”姚鈺的心裡只剩下報復的酣暢淋漓：“你不知道，我一直以來，便是這樣度過的！我恨你，我每一日裡都恨極了你！現在我的痛，加倍的還給了你！”
“是姐姐的錯。”姚姨娘聽到這兒，倒是露出幾分喜色：“鈺兒，姐姐知道錯了，姐姐也會真心悔改的。你乖，把這個女人送走好不好？”
姚鈺心灰意冷，掃了姚姨娘一眼，嗤笑：“為何送走？她是我的女人。她的腹中，也會有我的骨血。”
憐兒不喜這樣稚氣的對話，只是在姚鈺期待的看著她時，憐兒立刻擠出一抹嬌羞的笑來。她天生戴假面，運用起，得心應手。
姚姨娘聞言，面如死灰：“你說什麼……”
姚鈺十四歲了，早就該有了通房丫頭。可他好像是木頭，性子完全沒有用在這種事情上。姚姨娘撮合了幾次，挑了幾個性子溫良不會鬧事的丫頭，可惜還是不能被姚鈺瞧上。
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之後，姚姨娘就不再這件事情上花心思了。她告訴自己，許是姚鈺的年紀還小，對男女之事，不太放在心上。
可昨日之事，發生的太快，快的令姚姨娘措手不及。
“姐姐。”姚鈺瞧見自己姐姐神色難堪，自己心裡更覺得痛快了：“姐，我打算娶憐兒做我的姨娘。”
憐兒在心裡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少年毛還沒有長全呢，就學人家玩心眼。騙騙其他稚嫩的丫頭還好，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的那些常客裡，大多被她的技巧矇騙，說的話像是蜜裡調油，一個個也想納妾。
可這些話，大多也都是無的放矢。
憐兒聽多了，耳朵都長出繭子來了。
姚姨娘聞言，臉色忽變，快速的搖頭：“不！不行！”她們雖然是地主之家，可也容不得這樣的丫頭。帶出去，丟人現眼！
姚鈺的目的已經達到，根本不管姚姨娘如何，攬著憐兒的腰，轉身便走。
姚姨娘在原地氣的渾身發抖，被蘇厝抱住了身子。
今日太子代為主持政事，頗為敬重蘇厝，許多事情都會主動的詢問了蘇厝的意見。蘇厝覺得受寵若驚之餘，不免洋洋得意。
唯一可嘆的一件事情，莫過於蘇婉容這丫頭不識好歹，如今也不知去向。否則送給太子，倒是好事一件。
邊關的戰事，在朝堂之上，倒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二十年來，北國不止一次叫囂著要攻打邊關。可每一次，他們都是沈城鞘的手下敗將。
再加上北國的三皇子完顏修還在他們手上，物力匱乏的北國，叫囂不了多久了。蘇厝在朝堂上勾心鬥角，舉步便是算計。他養在朝堂，根本不知邊關辛苦。
姚姨娘快速的擦了淚，嘴角擠出一抹笑。
今日裡蘇厝的心情不錯，就多了幾分耐心，哄著姚姨娘把事實說了出來。
姚姨娘擔心蘇厝多想，立刻謹慎道：“我是怕鈺兒被騙了。母親去世的早，就我和鈺兒兩個人相依為命。”
蘇厝看著姚姨娘泫然欲泣的模樣，神色裡多了幾分得意，勾唇微笑：“我幫你搞定。”
姚姨娘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心安的靠在了蘇厝的胸膛上。
有了老爺發話，今日憐兒就能被掃地出門。
可姚姨娘萬萬沒想到，憐兒昨夜裡，竟然又爬上了蘇厝的床！
昨夜裡蘇厝貼心，擔心自己半夜裡折騰，會傷害到孩子，專門去了書房睡。姚姨娘心中溫暖，早日起了大早，特意煮了加了紅參的養胃粥，要送給蘇厝。
可開門的一瞬間，姚姨娘看到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子。
憐兒聽到動靜，半張臉從蘇厝懷中伸出，看到姚姨娘時，不但不覺得慌張，甚至嬌媚的笑了一下。
姚姨娘氣的險些昏了過去。
她被傭人扶著回房，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蘇厝穿好了衣衫，跟著推門而入。
姚姨娘心中委屈，眼淚肆意流淌。
蘇厝抱著姚姨娘，柔聲承認，自己是色迷心竅，今日就送走憐兒。
姚姨娘將信將疑的看了蘇厝一眼，這一瞬間只覺得心神茫然。老夫少妻，姚姨娘心中若說沒有任何不甘，那自然不是真的。可她既然嫁給蘇厝，如今也懷有身孕，再有別的心思，也不太可能。
誰人的家庭，能一生無憂？
姚姨娘這樣告訴自己，將肚子裡的委屈，全部都嚥了下去。
吃了早飯，姚姨娘親眼看到蘇厝把憐兒送了出去。她一顆心，還沒有安撫半日，姚鈺就來大鬧了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討厭你！”
姚鈺罵人的樣子兇狠，是姚姨娘從未見過的。有那麼一瞬間，姚姨娘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姚鈺罵了幾句，臉色一白，立刻吐了一口血。
姚姨娘驚慌失措，去請了大夫，說是急火攻心。大夫叮囑，切莫再要惹病人不快了。下一次，說不定會越發嚴重。
姚姨娘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
這是他們姚家的獨苗，自然要好好的捧在手心裡。可等到姚鈺醒來的時候，好似是為了賭氣，一直叫囂著，要找憐兒。
姚姨娘怎麼哄著都不行，姚鈺甚至還打了自己親姐姐。
雙兒把這些告訴蘇韶音的時候，蘇韶音神色裡是一抹不加掩飾的厭惡。這麼頑皮，就要給他更痛一點的教訓。
不過最令蘇韶音覺得詫異的，還是蘇厝的舉動。
蘇厝竟然毫不遲疑的，真的把憐兒送了出去。看樣子，蘇厝最近的仕途，真的是平步青雲。
蘇韶音思及此，神色就愈發冷淡。將士在邊關抵禦強敵，京都內官員夜夜笙歌。
這樣的大奕，早就該完了。
下午時分，千成文的話本子，在京都內傳遍了。沒有點名指姓，卻也道出了工部侍郎嫡子的重要資訊來。草菅人命嗜血成狂，瞬間將人心惶惶的民眾心中的怨念，都給激了出來。
蘇連音人在深宅大院，不知外面這些風言風語。午間要許仁誠陪著自己去買八珍餅時，忽然被衝進來的百姓丟爛菜葉子和臭雞蛋，嚇得蘇連音小臉慘白。
那些人指著許仁誠，罵他是殺人兇手以權謀私。如果不是有一個做工部侍郎的老子，早就該被關到天牢裡去了！
許仁誠陰鷙，當即抽出配劍，嚇得那些百姓四散逃開。
但是謠言的速度，快播的越發迅速了。
看許仁誠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蘇韶音覺得遠遠不夠。血債，就該血償。
蘇韶音正要做下一步安排時，宮內傳來旨意，蔣皇后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