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相互牽制
蕭燁一箭命中“熊”的心臟。
他眯起眼睛，神色裡多了幾分炫耀，看向蘇韶音。
可這女人的神色，竟然還是淡淡的，絲毫不為他的英勇所動。
蕭燁心中因為射殺獵物平息的怒意，這一瞬間，猛然又高漲起來。他竟然無法掌控一個女人，他覺得很生氣。
蘇韶音眉眼彎彎，像是帶了幾分笑意：“二皇子果真不凡，有帝王之相。”
蕭燁從不把女人看在眼中。
不管是出身高貴的蔣皇后，又或者是他低賤出身的母妃，在蕭燁眼中，都只是以色侍人的工具罷了。
蕭燁一直覺得，這些女人沒什麼不同。
但是這一刻，蘇韶音櫻唇微動，只說了幾句誇讚他的話，蕭燁瞬間竟然飄飄然了起來。
他忽然多了幾分沾沾自喜。只是蕭燁覺得，獵殺了這麼大的一頭野獸，他心中開心所致，也沒有多想。
蕭燁大掌一揮，帶了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走，我帶你去看那頭已死的野獸。”
蘇韶音柔柔弱弱的諾了一句，神色裡露出幾分懼怕，小心的跟在蕭燁的身後。
蕭燁更覺有趣。
這個女人看似剛強，可說到底，不過還是一個小女人罷了。
也會因為看到流血的野獸而畏懼慌張。
蕭燁想到這兒，嘴角多了一抹舒心的笑。
他只是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拿捏住了面前這個嬌滴滴小姑娘的軟肋。
可就在蕭燁走上前，看到那頭“熊”的時候，一瞬間就愣住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裴兆瑞死在熊皮內，睜大一雙眼睛，嘴角是一抹血，像是死不瞑目。
蕭燁射出去的那支箭，就在裴兆瑞的心口上，箭矢還在往外滴血。
裴兆瑞，被他射死了？
蕭燁瞪大一雙眸，難以置信。
他很少露出驚訝的表情，但是這一刻，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裴太傅的嫡孫，被他殺了？
蕭燁後背，生出一身冷汗。
他忽然覺得自己完了。
蘇韶音看著蕭燁不如她所料的表現，嘴角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從蕭燁身後，神色懵懂的探出頭去看。
看到是裴兆瑞時，蘇韶音立刻捂住嘴巴，卻沒有掩飾住她慌張的失聲尖叫：“怎麼是表哥？”
緩過神來的蕭燁，神色十分陰沉。
他猜測，這個平時便浪蕩不羈的裴兆瑞，選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路。他裹著獸皮，想要偽裝成同類，引出其他的野獸。
蕭燁覺得這種做法愚蠢，但是他又覺得，如果此人是裴兆瑞的話，說不定真的會這麼做。
裴兆瑞的名聲很壞，京都內幾乎無人不曉。只是一直以來，裴兆瑞玩女人欺負弱小，也是尋常公子哥兒所作所為，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所以眾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哪怕是這樣不成氣候的裴兆瑞，也是裴太傅的掌中寶！
蕭燁這一瞬間，腦海中湧進許多的想法。
他想到，裴太傅為人機敏，最善心機。若不是裴太傅和蔣丞相聯手，他父皇也不會即位。
現在朝堂局勢不定，可蔣皇后未必會真的捨棄太子。蕭燁一直在動心思，要籠絡裴太傅。
裴姝妤是裴太傅的孫女，蕭燁不是沒有動過關於她的念頭。何況裴姝妤和蕭靈兒關係好，蕭燁便多了幾分近水樓臺。
蕭靈兒和蕭燁親密，只以為蕭燁是愛慕裴姝妤，心下也樂意促成這門婚事。畢竟自己閨中密友成為自己的嫂子，總好過那些不知好歹的千金小姐要強上太多。
只可惜，不管蕭靈兒如何暗示，裴姝妤都對蕭燁不感興趣。
蕭靈兒擔心皇兄不快，只說裴姝妤有了心上人。
蕭燁這條路走不通，也嘗試過去籠絡裴兆瑞。但是每一次只要和裴兆瑞見面，這人要不是吃酒，就是要去窯子。
如果不是裴兆瑞這人的狼藉名聲在外，蕭燁都要懷疑，此人是不是故意和自己過不去。
蕭燁在裴兆瑞身上花的銀子不少，連春雨樓一夜千金的頭牌，都捨得花錢。
可惜，裴兆瑞每一次都是滿臉可惜，說祖父不會聽自己的。
蕭燁在外的形象很好，不能常去酒樓或者青樓。在裴兆瑞身上投資了太多，卻得不到任何回報時，蕭燁不得不暫時放棄。他可以利用裴兆瑞的一點，只怕也是酒肉朋友。
那時，蕭燁看著裴兆瑞花天酒地的模樣，恨不得一把掐死裴兆瑞。
此刻，他夢想成真了。
裴兆瑞，真的死在了蕭燁的箭下。
蕭燁快速回過神來，轉身時，神色警惕的盯著蘇韶音。他這一刻，是真的有些忌憚這個女人。
這是深山老林，沒有人知道，他射殺了裴兆瑞，除了面前的蘇韶音。
蕭燁心想，殺了蘇韶音，就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了。
蘇韶音看著蕭燁兇狠的神情，想起自己被裴兆瑞卸下的手腕。
她在巴努殺死裴兆瑞的時候，已經裝了回去。
很疼。
蘇韶音不想經歷這種疼。
所以這一刻，蘇韶音神色平和，揚起一張精緻的小臉，道：“二皇子想要殺了我嗎？”
蕭燁不言。
蘇韶音反倒笑了：“二皇子的確是可以這樣做的。”她聽到了蕭燁握緊拳頭時，指頭鬆散又繃緊時，發出的一聲聲脆響。
“二皇子是怕了吧？”蘇韶音嘴角帶著一抹淺笑。
蕭燁臉色陰沉的如即將到來的暴雨。
蘇韶音一點都不怕。
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
他想要當皇帝，所以人生不能留下任何汙點。所以，他對於是否要殺蘇韶音，十分遲疑。
不然，蕭燁早就動了手。她這樣的女子，在他眼中，命如草芥。
蘇韶音繼續含笑看著蕭燁：“二皇子，你想殺了我，那就殺。如果你覺得，你殺了我，更值得的話。”
蕭燁冷靜了下來。
這個女人雖然怕女人家都會怕的東西。但是她看到裴兆瑞屍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慌張。這個女人，可能會成為蕭燁的助力。
蕭燁手下能用的女人，很少。
女人對付女人，很有效。
蕭燁需要這樣有效的法子。
他想到這兒，擰緊眉頭，只是看著蘇韶音。
蘇韶音知道，蕭燁不會殺自己了。他眼神裡的殺氣，漸漸褪了下去。
她笑的越發明媚了，甚至姿態俏皮，衝蕭燁眨了眨眼睛，頗為感激的開口：“謝謝二皇子。”
所謂的感激到底是什麼，兩個人心裡都清楚。
蕭燁盯著蘇韶音，一字一句道：“裴兆瑞怎麼辦？”
他既然要蘇韶音活著，那就必須要能用到蘇韶音的地方。
蘇韶音笑的十分開心：“裴兆瑞死了，對二皇子來說，不是好事一件嗎？”
蕭燁擰緊眉頭。他這一刻心中鬱結，實在是笑不出來。所以看到蘇韶音的笑容時，他很想立刻掐死麵前這個女人。
可他忍住了。
蕭燁一直告誡自己，成大事者，必須不拘小節。他忍了這麼多年，部署了這麼多年，絕對不能，在一個浪蕩子的身上毀於一旦。
誰都不能毀掉他的大業。
可蘇韶音這一刻笑的開心，說他盼望著裴兆瑞死。
他瘋了嗎？
盼這個男人去死？
蕭燁這樣想著，神色裡越發焦躁了起來。
“二皇子不是一直都想拉攏裴太傅嗎？”蘇韶音眼波流轉，一雙幽深古井的眸子，看著格外的深邃。
蕭燁心下一沉，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
蘇韶音看著蕭燁的慌亂，表現出來的樣子，卻是格外的淡然。她嘴角是一抹淺笑：“二皇子身邊需要智囊，幫你解決難題。蔣丞相是親太子一派，你自然不能用。那剩下的元老級別人物，不就只剩下裴太傅了麼？”
蘇韶音眉眼嬌俏，嗓音綿軟。開口時還帶著幾分少女的嬌憨，可偏偏她這麼漫不經心討論的，是朝堂大事。
事關蕭燁的未來。
蕭燁很不喜歡這種隨便的態度。可他這一刻，找不出蘇韶音的毛病。
“我可以成為二皇子的智囊。”蘇韶音笑著笑著，神色凌厲許多，直直看著蕭燁。
蕭燁卻終於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蘇小姐怕不是在做夢吧？”
蘇韶音也不生氣，聞言眨了眨眼睛，開玩笑般：“那我莫不是在夢中見到了二皇子？那看來，我對二皇子魂牽夢縈呢。”
蕭燁不喜歡這樣的玩笑話。
他是需要女人的仰仗，來彰顯自己的不同。可蘇韶音這樣開口，分明是瞧不起他的。
她越是瞧不起他，蕭燁就越是不捨得殺了蘇韶音。
至少，現在他不捨得。
蕭燁輕哼一聲：“你還是不要太自信了。”
“那二皇子大可以拭目以待。”蘇韶音看了一眼天空飛過的飛鳥，想起那位宋小姐。她眼眸一暗，收回目光時，又是一抹嬌笑：“二皇子可以看看，我能做出什麼來。”
蕭燁一頓，忽然看到蘇韶音撕裂了身上的衣物。
她很用力，雪白的肌膚立刻露在蕭燁的眼皮底下。
蕭燁不是裴兆瑞，見了女人的軟肉就走不動路了。這一刻的他看著蘇韶音主動的樣子，眉頭皺起，心下有些抗拒。
這女人，原來也只會這一招嗎？
蕭燁分神想著的時候，蘇韶音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