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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這名女嬰,在被陰風散人抱走的數月之後,被取名陰夢溪。

陰風散人唯有對外謊稱這是他自己的親孫女兒,方可讓這名女嬰受到自己手把手的言傳與身教、最貼心的關愛與照料,從而“養孫女防老”,以求自己百年之後,為自己留一個衣缽傳人。

任憑那季節更替、年華飛逝,不變的,是陰風散人的野心。

抓來女嬰的這個步驟,被陰風散人看作是他人生又一次騰飛的臨界點(起跑線)。

從那以後,陰風散人便夜以繼日的為這兩名嬰兒操勞和忙碌,從小培養和撮合陰夢溪與唐東拓的發小感情,以助自己的邪惡計劃能在將來的某天圓滿達成,陰風散人為了那個邪惡的目標,孜孜不倦地不懈努力、付諸實踐。

秋風蕭瑟,碧海潮生。

距離女嬰被搶奪已經有些日子了,鵲仙島上,正在上演著一幕悽慘的眷侶別離。

海岸邊,濃妝淡抹的黎露,正伸出食指,顫抖著指著身前不遠處的唐黨陽的額頭,毅然決然的驅逐著自己的夫君,果斷地低聲道:“我是一個不祥的女人,我剋夫,我克子,我克女,我克我身邊所有親近的人,夫君,你走吧,離我越遠越好,今生都不要再回來,我……也不再見你。”

唐黨陽那直勾勾的眼睛,久久注視著面前的這位結髮妻子,一動不動,心中好似有千言萬語想和娘子傾訴,卻遲遲沉默不言。執手相看淚眼,卻無語凝噎。

鶯雀耳語,海鷗鳴叫,唐黨陽深知娘子的心灰意冷,深知娘子的肝腸寸斷,無須狡辯,不必留戀,徘徊無用,停留為誰?

最後,唐黨陽發出了最後的告別之音:“娘子,事已至此,今後的日子,你要多保重。我的餘生,將只有三件事可做,再無其它。第一件,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必須找出劫掠走我們孩子的真兇,那個兇手如此的滅絕人倫、慘無人道,我發誓必手刃此等仇人。第二件,整個修仙界,我們夫妻倆是距離‘長生訣’最終的秘密最接近最接近的人,我願意用我餘生大部分的精力去追尋它,一旦有朝一日被窩拿到了‘長生訣’不老之法,我定當第一時間將它贈予娘子你,以報娘子對我的赤誠恩情。第三件,我的命是介子推大俠給的,隱兒是他這輩子最看重的人,同樣,也將是我最需要去關心照顧的人,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你自己決定。你我夫妻緣分言盡於此,此生,不要再來找我,永別了。”黎露由於接連失去兩個新生的嬰兒,已經萬念俱灰,不想再愛,寧可說出決絕的話,也不忍心再給唐黨陽帶來任何厄運。

說罷,黎露朝著鵲仙島藥林深處走去,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綠樹紅花的遮擋與掩映中。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無盡的瀲灩或漣漪,藉著一葉扁舟的暗渡,唐黨陽離開了自己已常住數年的鵲仙島,奔著海水的另一頭而去。此生餘下的日子,他已立志去完成那三件刻苦銘心的大事,那三件事將成為他的精神唯一的寄託。

自從“炙陽羅剎”在會稽山將小介隱強行擄走,這幾個月以來,羅剎絲毫沒有鬆懈對小介隱的功法傳授。

會稽山陰的一處小村莊裡,有一座古剎涼亭,名曰“蘭亭”。蘭亭之內,羅剎師父正在教導著他引以為傲的這位傳人。

“小屁孩,來,為師我手腳盡廢,彈不了琴,你過來,為師教你撥弄琴絃之術,憑藉魂力將諸天造化滲透於琴音之內,再輔議自身經脈迴路的獨有天賦,便可大範圍擊殺大量敵人,殺人於無形。此乃我輩修仙人士功法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若想更進一步,唯有脫胎換骨、白日飛昇,登臨仙界之後,方能突破限制。”羅剎師父單手撐地,立身於亭內擺放的一把古琴前,認真地講解道。

“羅剎師父,我知道您的琴音功法厲害,可是,我不想平白無故的亂殺人,能不能不學這個,學點別的呀?”迫於羅剎師父的兇殘和威懾,小介隱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掙扎和抗拒。掙脫不開“炙陽羅剎”的束縛,也只能將計就計、悉聽尊便了,況且羅剎師父對自己也沒有惡意,僅僅是想收自己為徒而已,反正現如今哪裡也去不了,何樂而不為呢?

“這怎麼行,當然要學,為師當年用的那把寶琴早已毀壞,這把琴乃是越國兵器匠人歐冶子所鑄,雖不是什麼神物仙器,也絕非凡品,擁有很強的音律殺傷力。小屁孩,為師知道你不肯學,一心想著去南海鵲仙島給人通風報信,要不這樣,為師許諾你,待你學成我傳授給你的這招魂力融於琴音的功法之後,為師就放你走,還你自由之身。你看如何?”羅剎師父剛猛刻薄,竟也有妥協的一面。

“此話當真?那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介隱把頭一偏,撿了個雞毛就當令箭,很巧妙的利用了羅剎師父對他的寵愛,開始撒嬌了起來。

“哼,你這小屁孩,為師說話向來一言九鼎,不會耍賴!對了,再囑咐你一句,為師這人好面子,今後無論你走到哪裡,都不要跟人提起為師的大名,也不要透露你認識為師,就當從未見過。若是讓全天下的名流都知曉為師如今的這副窘迫的醜態,還不笑掉大牙嗎?若是讓我的仇家查到了我的行蹤,為師就會很危險;若是讓為師的結拜義兄陰風散人得知了我還活在世上,還變成了殘廢,為師更沒臉見他,我拉不下這個臉!”羅剎師父叮囑道。

然後,“炙陽羅剎”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教導小介隱撥動琴絃,先熟練該怎樣去彈琴,控制節奏,掌握音律、音色、音符,再嘗試催動魂力與琴音相結合。

長此以往,一來二去,師徒倆夜以繼日的教與學,數十天過後,原本就穎悟絕倫的小介隱,自然不會被這種琴音魔功所難到,漸漸的,終於學有所成。

但是,目前的小介隱,仍不能算完全領悟掌握琴音魔功的奧義,故羅剎師父暫且還不能放他離開。

江湖瑣事,修仙雜談,饕餮歲月,潛移默化。讓我們把目光再次轉移到正派魁首——天一派內。

這一日,正值天一派一年一度的“祭天、祭祖大典”。

天一派的演武廣場上,場面恢弘,人員眾多,全體門人弟子都在各司其職,準備著供奉上天、道祖的祭品,以傳遞“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無為心性。“祭天、祭祖大典”被天一派看成是一件很大的事,整個過程的細節都要求得很嚴苛,力求體面,這也是天一派一貫以來的傳統和禮儀。

正當大傢伙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門徒老三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滿臉愁容的樣子,奮力呼喊道:“不好啦!大家快停一停、停一停,先聽我說。”

“我說三師兄,哦不是,代掌門,你有話就快點說,大家都很忙呢!”一名正在抬祭品供果的師弟敷衍道。

“我也是剛剛得到訊息,我們的師父——‘天一子’老人家,在他的臥房被烈火焚燒,以致於火中坐化,永遠的離我們而去了。”門徒老三哭喊道。

那名抬供果的師弟,果盤當場應聲摔落,面容僵硬,瞪圓了雙眼,徹底崩潰。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個訊息後,都頗為震驚,一個個趕緊擱落手頭上的活,向著師父的臥房猛衝而去,現場一度陷入了嘈雜與混亂。

當眾人跑到“天一子”的臥房前,火勢早已被之前趕來的人撲滅,此時,房屋早已化為灰燼,燒得只剩木炭,師父的遺體也已化作了骨灰,甚至都沒有片甲的殘存。

“怎麼會這樣?這火是哪來的?我們天一派幾十年來都未曾失火過一次,怎麼今日剛逢祭典,師父的房屋就被燒燬了呢?這火,難道是有人故意放的不成?”一名小輩弟子說道。

“師父就這麼走了?一句遺囑也沒有?”門徒老二痴待著望著燒焦的屋舍殘骸,咕噥道。

這時,聞訊趕來的黃靴,精神亢奮地衝了進去,在屋內尋找著什麼蛛絲馬跡。尋找了一番之後,黃靴再次衝了出來,望著門徒老三大罵道:“畜生!沒想到,居然是‘你’做的!師父生前待你那麼好,你居然下得去手!”

“什麼?什麼我乾的?黃靴,你可不要在那裡胡扯,少跟我血口噴人!雖然你是大師兄,可是我才是代掌門,師父不在了,我說了算!”門徒老三氣憤地懟道。

“我且問你,本門有一卷鎮派秘笈的書籍,雕刻於上好的錦緞上,名為《天一道》,對不對?同時,這卷《天一道》的最高境界功法,名喚‘炁體源流’,對不對?而且,全派上下誰人不知,《天一道》只屬於掌門人,旁人不可偷窺借閱。歷代掌門向來是寸步不離的隨身攜帶,那為何,師父都已經被火化了,可是在他身上卻沒有那捲帛書?”黃靴嚴厲且嚴謹地批判道。

“你怎麼知道沒有?火勢這麼大,跟著一起化為灰燼了也不為奇吧?”門徒老三反問道。

“哼!還敢狡辯?你敢帶著全體師兄弟們,去你自己所住的宅子裡搜查一下麼?你什麼都不要說,直接回答,敢還是不敢!”黃靴氣惱地問道。

“怎麼?你懷疑是我偷走了師父的《天一道》?我堂堂天一派代掌門,師父欽定的掌門接班人,我犯得著嗎我,就為了‘炁體源流’?搜就搜,有何不敢,我問心無愧。”門徒老三慷慨激昂地嘟噥道。

結果發生了什麼事,也就無須詳細陳述了。眾多的門人弟子跟隨著黃靴大師兄的腳步,踏入了門徒老三的寢室,在他的居所裡翻了個底朝天之後,終於在床板底下的一處暗格中,找到了那捲《天一道》。

眾目睽睽之下,贓物出現,證據確鑿,就連向來站在門徒老三這一邊的門徒老二,也當場變節,只見門徒老二伸手指著門徒老三,略帶凌辱意思地唾罵道:“嘖嘖嘖,三師弟啊,真看不出來啊,看來師兄平日裡是把你給寵壞了,你為了早點繼任掌門寶座,這就等不及了嘛?居然忍得下心,對師父下此毒手!你……簡直不是人。”

“二師兄,你說什麼,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沒有,不是我啊!”門徒老三仍在為自己辯解開脫,卻百口莫辯。

黃靴這時又站了出來,問道:“我派本有兩件鎮派法寶,除了《天一道》帛書,還有一顆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玄晶礦石,那顆礦石曾經供奉在‘天一寶塔’的塔尖頂部,如今去了哪裡,你敢說嗎?”

“哦——!我懂了,原來是‘你’想陷害我,‘你’才是殺死師父的真兇!”門徒老三急中生智,看破了黃靴的陰謀,急忙脫口說出。

“呵呵,省省吧!《天一道》是從你的床板底下搜出來的,玄晶礦石的事你隻字不提,現在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你也是夠了!”黃靴嘲諷道。

圍觀的眾多師兄弟也極力站在真相這一邊,此時此刻,從門徒老三嘴裡說出的任何一句話,不再具有可信度。相反,門徒老三越解釋,越像在掩飾,越描越黑。

在旁人看來,門徒老三為了使自己的罪行得到開脫,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

“三師弟身為代掌門,欺師滅祖,知法犯法,偷盜本門鎮派秘笈,弄丟玄晶礦石,罪行昭昭,就交給全體師兄弟來審判吧!我黃靴行得正、坐得直,容不得別人的半點汙衊和損毀,剛才三師弟說我誣陷他,那好,我願主動離開天一派,好比被逐出師門那樣,徹底從本派除名,以此來證明我自己的清譽和名節。假如是我有意誣陷,損人總該利己吧,師弟們大可以睜開雪亮的雙眼好好看看,我為本派抓出了三師弟這個殺害師父的兇手,我黃靴究竟得到了什麼好處!”黃靴面向全體大眾,聲淚俱下地說道。

隨後,黃靴脫下了天一派的冠帽與長袍,空著手,主動離去,不帶走天一派的一片雲彩。

這個動作贏得了全派上下的一致好評,許多師弟甚至為黃靴感到不值,甚至替他哭泣。回想起曾經天一派發生的雜事種種,黃靴始終剛正不阿、忠心護派,卻遭到師父及同門師弟一次又一次的冷眼。眾多師弟們當中,有的人看得很透,對於他們的黃靴大師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心知肚明。

“你個欺師滅祖的畜生,人人得而誅之,必須趕緊被我派除名。”接下來,門徒們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門徒老三身上,決定將門徒老三逐出師門,讓他成為永遠的棄徒。

黃靴的除名和出走是為了證明其自己的清白,也是他自己自願。而門徒老三的除名,就是集體的意志體現。因師父慘死、《天一道》被盜,門徒老三此番東窗事發,落得個被同門師兄弟們收監關押的下場。

自此,“天一子”生前最器重、最倚仗的三個徒弟,已經有兩個被開除,只剩下最後一個人有資格繼任掌門之位,那便是一直默默無聞、庸庸碌碌的門徒老二。

幾天過後,解決完師父骨灰的喪事與葬禮,新上任的天一派掌門人門徒老二,在完成了接任儀式,當上新掌門人之後,首先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對囚犯門徒老三採取毀容的刑罰。欺師滅祖偷盜鎮派寶物,若不施以嚴酷的極刑,不足以震懾全派弟子,不足以穩固綱常。

由於天一派屬於道教修仙門派,力主清靜無為的寬容理念,因此沒有設定死刑門規。

看似寬大的毀容處理,其實已經是對門徒老三最為嚴酷、最為殘忍、最為惡劣的處罰。

就這樣,天一派從此進入了門徒老二治理下的渾渾噩噩衰落時代。

遙想幾天前黃靴出走時那孤獨的背影,就這樣定格在了天一派同門師弟的腦海裡,從此便漂泊在了江湖間,做了個與世無爭、不問世事的閒雲野鶴。直到數月後,當他行至西南苗疆一帶,同控獸谷谷主痴念生髮生了一次風雲際會的邂逅,這次偶遇徹底改變了黃靴的一生。

正所謂英雄相惜,痴念生與黃靴一見如故,雙方僅僅幾句交談的話語,黃靴就歸心似箭,痴念生就禮賢下士。箇中細節,不便透露,留給後人評說。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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