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恢復容顏,重獲新生的背後……
她害怕看到將臣,那一副厭惡的神情。但耳邊流竄的,卻只是輕輕的一句,“都怪我,我應該早點把你留下的。”
白慕雪原本糾結的心臟,停跳了一拍,慢慢地舒展間,不知不覺,她嘗試地緩緩地睜開眼睛,抬頭,就看到——
陽光滑過他的肩膀,側臉,透射進他溫柔的眼內。他的瑩潤水波的雙眼內,深情款款,寫盡了溫柔與疼惜。
毫無白慕雪之前,她所想象的那樣,是世人的那種疏離又嫌惡的目光。
“從毒林禁區的戰場上,見到你給白魘屍士兵下毒的那刻起,我就不應該放你離開。”
將臣說時,溫柔地將面紗,繞於白慕雪的耳廓,將面紗給戴好。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反而團握住白慕雪的手,笑著轉身,帶她向密林的深處走去。
春光乍暖,將樹林裡的青草,都染上一層翠綠的波光,輕輕柔柔。
男子微紅有力的手指,攥住女子的手心,是那麼溫熱。
他們在林中奔跑著,直到進入了後山。
那裡有一片偌大的幻海花霖,在這裡生長的花兒的外形,有點近似於鈴蘭花。一朵又一朵密集的花兒,垂落在青翠彎腰的枝葉,活像一顆顆隨風輕搖的小鈴鐺。
每日經過和煦的陽光斜照後,此花都會滴落產下,一珠珠晶瑩剔透的花露,懸掛在,淡粉紫色清透的花房之內。
當白慕雪看見它們的那一刻起,心裡不自覺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滿足與歡喜。這玲瓏透徹到,如冰晶般的花朵,美好得頓時吸住了她的眼睛。
大概在這個世間,這就是她見過的,難得能稱上仙境的景色之一了。
但回過身,將臣卻要漸漸,鬆開她的手,似乎是笑著要將白慕雪,推送到花兒的懷抱之中。
白慕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一股清風驟至,吹散了她額前的碎髮。
原是將臣使用了法力,讓花露與浸香一般的花瓣,席捲於她的周身……
在漫天的花露,形成如絲綢般光滑的透明水浪,卷帶起水潤清瑩的花瓣時,視野內,在被水波遮擋之前,白慕雪最後看到的,是將臣由衷祝願的笑意。
那是她見過的最溫暖的笑容,不摻雜著任何利益和目的,只有澄澈到,彷彿要將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獻給自己。
面紗被掀起,飛入虛空的剎那——
兩人的身影徐徐升空而起,將臣展開雙臂,隨著清風,向後飛浮著,撩動著身後的花草。
而花草在被撩撥的瞬間,也悉數順著將臣的身姿,匯聚到水球之內。
水球亦在將臣的控制下,緊隨其後,輕柔地跟隨將臣的腳步……
在水球之中的白慕雪,驚覺四周有源源不斷的瓊露,如蜻蜓點水一般,緩緩滲入進自己的肌理。
以至於讓臉周枯槁到,再難修復的疤痕,斷骨,重新煥發出生機,彷彿枯木生花。
毫無痛感不說,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有種冰冰涼涼,被洗禮到脫胎換骨的自由感。多年積攢下來的傷痕,也都消失不見。
當水球“譁”的一下,如泡泡般破碎,展開的那一刻。
白慕雪就如同,被剝了蛋殼的魚兒,一身輕綠色的縹緲裙裳,臉蛋都透出,白裡透紅的水潤光澤,渾身散發出淡淡的白月光感。
跌跌撞撞間,就這麼落入到將臣的懷中……
白慕雪猛地抬頭,直視著將臣波光流轉的瞳眸間,自己的模樣,彷彿在照鏡子般。
先照照左邊,再照照右邊。白慕雪不由得鼓起腮幫子。
這挺俏秀麗的鼻樑,清靈到如小鹿般的眼睛,還有這圓潤的小臉蛋兒,嗯,不錯!
白慕雪滿意地點點頭,這跟自己的以前也沒差啊~
將臣卻隱忍不住,抱著香香軟軟的白慕雪,心跳像捶牆般,將心口砸出一個天坑。侷促不安間,吞嚥了一下口水。
這時,白慕雪乖巧地趴在將臣的胸口,才登時打量回看起,將臣那僵硬,而又全身不自在的表情。
白慕雪一時不滿地嘟唇,“怎麼,不好看麼。”
“沒有……”將臣竟然靦腆起來,“挺好看的。”只是美到,震撼得讓將臣,失語而已,一時間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白慕雪繼而笑著,捏捏將臣的兩頰,“謝謝你呀!”
聲音清甜而溫馨,像一縷甘泉,充盈在將臣的心口。將臣的雙眼,瞬時清澈明亮了起來。
但白慕雪冷不丁,不太得勁地扭扭脖子,觀望向四周。
“不過,我們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在空中飄著呀,你快把我放下來。”
將臣這才反應過來,好像確實是這麼個事兒。
便遲鈍地看向白慕雪一眼,不捨地“哦”了一聲。
回去的途中,因為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方向。他們兩個分開時,將臣還回身看了好幾眼。
白慕雪抱著一簇幻海花霖,走得倒是很鏗鏘,沒啥子猶豫。
但回家的路上,將臣卻一直在笑。這種魂不附體,飄飄然的感覺,頓時吸引到了食屍花的注意力。
“主人,你又做了什麼好事了?不如同我分享分享唄~”
而將臣只是得意地看了,食屍花一眼,並不打算分享,而是想自己藏著掖著。
誰料食屍花抱起胸來,傲嬌道,“哼!你不說我也知道。”
緊接著食屍花,大聲豪氣地朝附近吼,“你倆剛才怎麼樣,我可都看見了!”
將臣瞬時在它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而白慕雪走過來的一路上,樹街兩旁的行人,鼻尖微探。
“好香啊,什麼味道……”
直到看到白慕雪的身影,驚詫之餘,他們便議論紛紛。
“天哪,她是誰?!長得好漂亮。”
但白慕雪也只是匆匆一笑,在她回到樹屋後,便拿出一個好看的花瓶,剪剪枝條,將修剪好的幻海花霖,插入到花瓶之內,放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方。
正巧,仁奇剛處理完公務回來,血魔先行四隻腿,邁開大步,跑到家門口,看到了白慕雪的背影。
便代行仁奇說幾句家常,畢竟它和主人心連著心。
“姐姐,聽說族群裡出了一位絕世美人……好多同僚都在到處打聽,是哪個部落的。不過我還是覺得,姐姐在我心裡,才是最漂亮的,誰都比不上姐姐。”
可就在白慕雪一轉身,血魔和剛要邁進家門的仁奇,同時瞪大眼睛。
血魔更是代主人,美妙的“哇哦”一聲。
白慕雪聽後,不禁微微用手捂嘴,笑出聲。
仁奇微微抿唇,在走到白慕雪身邊,轉了一圈,又一圈之後,他才確認,驚喜地擺出手語。
“姐,真的是你!你的臉好了!!”
聞著這股好聞的香氣,就在他開心地觸碰到,姐姐胳膊的那一刻,手“滋”的一下,好像被灼燒般,他猛地收回,將手背到身後。
額頭上也是暴起青筋,表情全無。
似是在隱忍著什麼……
仁奇細微的變化,讓白慕雪茫然,她試著詢問,“小奇蹟,你怎麼了?”
就在她上前檢視時,仁奇卻退了一步,這讓她有些傷心。
仁奇知道自己不方便做手語,霎時間瞪了血魔一眼。
而血魔此刻,全身的汗毛都倏然乍起,它低沉的聲音,質問著白慕雪道,“姐,你的身上塗什麼了,我不喜歡。”
白慕雪一時間有些啞然,她撫摸著自己的臉,想解釋,輕聲言語著,“我……我塗的幻海花霖啊,是它治好了我的臉。”
仁奇不由地看向,姐姐身後不遠處,桌子上,被陽光照拂著的瓶中花簇。
那就是幻海花霖。
就連血魔,對著這瓶花,也開始怒音,連連低吼著,彷彿如臨大敵一般。
此刻,仁奇的手指,也禁不住疼痛,開始微微顫抖著。
白慕雪看一人一獸反應這麼大,甚至露出如此厭惡的表情,她循著他們的目光轉頭,就看到了,自己剛剛剪好的花枝。
她立馬求證,盯視花瓶的剎那間,神情嚴肅,“這幻海花霖,有問題?”
血魔卻代主人,冷言冷語地回應著,“沒有,但是你不要再用了。”
話落,一人一獸退出家門去。
白慕雪看著他們離去時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悵然無措,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忽然他們就這麼生氣。
她拿起瓶中的這一簇幻海花霖,走到窗邊,眼睛一閉,再睜開,心情低落煩悶間,就將之扔下花窗。
這一簇被剪掉近半個根莖的花瓣,落入到草地上時,花瓣碎了一地。
本應該,被細菌腐蝕殆盡的花朵,卻被個不知名的傢伙,給偷偷帶走……
而離開樹屋的仁奇,正坐在某一處堅實的藤橋上,孤獨地瞭望著周圍的景色。
血魔默默跟在身後,靜靜地來到仁奇的膝邊,側臥著,乖巧地抬頭,“為什麼,不告訴她。”
仁奇簡短一笑,帶著些許的苦澀與釋然。
以姐姐那樣小心謹慎的樣子,如果讓她知道了,幻海花霖會傷害自己的事。
要不就是將其盡數毀掉,要不就是獨佔,為自己所有。
幻海花霖,是旱魃一族,引以為傲的聖藥,它救活了無數跟我們一樣,弱小時貧困無依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