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078事關全域性
撲哧一聲,尖刀刺穿了他年輕身軀,自他脊背冒出。程亮刀劍竟然未沾染一絲鮮血,伴隨著長刀拔出,頓時一絲絲殷紅自那刀痕裂縫中迸射出來,竟然發出刺耳哧哧聲響。鮮血點燃馬匪兇炎,也讓斥候們嗅到死亡氣息。
“縣尉大人,我們走了”另外兩個斥候仰天狂吼一聲,接著便拔出斬~馬刀,配合著那早已中刀斥候一起衝入馬匪隊伍內。
他們左右揮舞斬~馬刀,連續造成幾個馬匪墜落馬下,可是隨著更多斬~馬刀架過來,他們手裡斬~馬刀再也提不起來,隨之無力垂下。也就在此時,一把把尖刀自他們腋下穿過,伴隨著刀鋒入肉噗噗聲,他們連人帶馬一起摔倒在血泊中。他們還沒有斷氣,眼睛浸泡在血水中,顯得那麼不甘和孤獨。他們都是流民,並且大都是失去親人之後落單來到安邑縣,他們在安邑縣重新找回做人尊嚴,他們很感激哪位縣尉大人,以及他活菩薩一樣夫人。
因此他們甘願為安邑縣,為縣尉大人賣命。可是他們畢竟只有十六七歲,他們還沒有享受過美好人生,他們不甘心就此死去。因此在他們閉上眼睛之前最後一刻,眼睛裡面還帶著那一抹不甘和憤恨。
馬匪戰騎踏著他們屍體以及殷紅色血液賓士而過,再也沒有人去管他們這幾句屍體。或許夜幕降臨之後,他們會被野狼拖走,或是被野狗分吃。
總之他們將死無全屍,荒涼大地上,孤寂三條屍體就這樣被秋風捲起塵埃覆蓋著。
逐漸地他們血跡也被掩蓋,彷彿不存在一般。
忽得其中一個被掩埋土層下面,一根手指跳動了一下,接著他便轉動了一下腦袋,身軀一點點爬起來。
當他完全站起身來時,他就像是這荒漠上幽靈,帶著一抹令人心悸氣息。
他缺了半邊臉,血肉已經混和泥漿結痂,而那扭曲表情,就像是一個來自於地獄魔鬼。
他仰天一聲咆哮,一聲悲鳴,接著他跪在自己夥伴屍體旁,失聲痛哭起來。
淚水混雜著血液滴落下來,將那片塵埃染紅。
“什麼?馬匪竟然穿透新軍外三道防線,直接進入了安邑縣腹地內”這個軍情立刻讓葉弘感到莫名緊張和憤怒。
“他們怎麼過來的?”葉弘憤恨咬緊牙關,一拳砸向桌几。
新軍這些時日將所有安邑縣通道都封鎖,甚至還派出斥候四處掃地皮似搜尋。
怎麼還會讓馬匪越過三道防線直撲向安邑城呢。
此時葉弘和吳秀才以及崔捕頭林捕頭都已經來到軍營內,眼下安邑縣等同於不設防啊。
眼下哪怕是葉弘親自帶人返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馬匪劫掠已經開始了,他們目標可不是攻城掠地。他們只想搶劫,比如流民區,比如自己在城外建造那些設施。
雖然研究所他們攻不進去,但很多民用工事都會遭受巨大破壞,單純這一點,葉弘也承受不起。
想到這,葉弘心急如焚,整個人腦門青筋迸起,眼睛也赤紅似血。
“稟告縣尉大人,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馬匪竟然是從青邙山一處狹窄山澗小道進來的”隨著斥候返回,葉弘也得到馬匪更加詳細資料。
“大人,這些馬匪可不是晉兵,他們本身就是河東郡老百姓化身而成,因此他們知道這些隱秘通道也不足為奇”。
葉弘此時也是無奈點了點頭,轉向林捕頭吩咐道,“你帶人回援吧,還有務必要保護那些新開墾農田,眼下已經瀕臨收穫期,沒有這些糧食,我們根本熬不過這個冬天”。
“保證完成任務”林捕頭立刻筆直行了一個軍禮。
林捕頭走後,葉弘還是不安心,又讓剛剛返回陸明也帶著一隊人直接殺向安邑縣城。
將路途上馬匪統統清理一遍。
這已經是葉弘亡羊補牢做法了,最終損失還需要等待著安邑縣斥候返回才可知曉。
此時秀才老伯走到他身旁,拽著坐下,又為他斟了一杯茶說,“主帥不可心亂,發生的,無法換回,我們要盡力防備對面黑騎兵,他們才是最終要工程掠地主力軍”。
葉弘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衝他點了點頭道,“老伯心思我清楚,放心,我不會在犯錯誤了”。
吳秀才點了點頭,“我們還是小看這些馬匪啊,別看他們平時鬆散,可是一旦被整和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力量”。
葉弘鄭重點了點頭,“看來軍略需要調整一下了”。
吳秀才拿出一個牛皮紙放在桌面,指了指其中幾處位置說,“這些地方兵力還是少了,不足以遏制這些馬匪入侵”。
葉弘立刻召喚來軍中幾個小隊長,重新為他們分派職責。
接著葉弘又將幾輛車弩也分派了出去。
車弩是西郊軍器所最近才研究出來的遠端戰略武器,採用的是彈簧機濶發射,其射程已經可達幾十裡,可以在千里鏡範圍內攻擊目標。
這種車弩射傷力大,但有一個缺點就是機動力不足,還有造價昂貴,無法大規模使用。
這東西是墨家傳承中一種神秘武器,後來又被墨大夫根據新工藝改良之後產物。
當幾個小隊長推著各自車弩離開,葉弘重新走回軍帳,吳秀才已經將新的戰略圖畫好。
這一次二人彼此滿意對視一眼,接著葉弘便自籠子內,取出一隻信鴿,將其放飛出去。
幾個時辰之後,郡守府內,河東郡守鴿子籠內飛入一隻白鴿。
接著僕從將其腳上布條解下,然後雙手捧著衝進郡守府內。
此時河東郡守正在練習書法,他揮毫潑墨,大開大合,十分瀟灑霸氣寫下幾個大字,“大展宏圖”,這幾個字就像他此時此刻心境一樣,蟄伏數年隱忍,一旦爆發,便宛如打了雞血一般無法遏制。
“大人,北面來的”僕從跪在他腳下。
河東郡守並未理睬他,依舊揮舞筆觸,直到將整幅字寫完,他才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然後轉身伸手拿起僕從手裡布條,抻開一看。頓時眉梢微挑道,“沒想到清虛子這廝還真是有些手段,竟然繞過本官,調動西備守軍,把十八寨給一窩端了”。
河東郡守面露一絲不悅,立刻轉身走入內堂,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僕從說,“立刻去西備軍區內,把他交給李將軍”
那僕從立刻接手信箋,便朝著廳外跑去。
河東郡守則是眼眸眯起,似乎在想心思。
就在此時一個俏麗面孔出現在他身側,撒嬌似的說,“父親大人,這李將軍靠得住嗎?”。
河東郡守回眸掃了她一眼,嚴肅表情立刻變得舒緩道,“自然靠的住,他可是我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眼下也只有他可以幫我穩住西備大營了”。
河東郡守也沒想到,河東衛氏人動手如此麻利,竟然直接在他深入自己軍備腹地了。
女孩眨了眨眼睛說,“我覺著父親還是謹慎一些,道不如讓女兒為父親每一個軍備區走一遭,以免再發生這樣狀況,畢竟這些人都已經成平太久了,難免會被腐蝕墮落”。
聞言河東郡守也贊同點了點頭,“可是我怕你有危險”。
女孩搖頭道,“父親大人,若是有危險,我們父女誰也跑不掉,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博一下前程”。
河東郡守詫異目光盯著自己女兒,略微縷縷鬍鬚說,“你若是男兒多好啊,可惜老夫沒有那好命啊”。
女孩一臉不悅嗔怒道,“女兒家又如何,一樣不比你們男人差”。
說著女孩一甩身,便踱步走出正廳。
看著女孩背影,河東郡守哀嘆一聲,“可是世道便是如此,女子怎可為官啊”。
安邑縣北城門外,三十里。
一隻全身披甲新軍正在靠近,他們整齊鎖子甲,以及尖銳長矛槍,顯得那麼英武不凡。
雖說他們都是新招募士兵,但這份氣魄,以及紀律,還是讓人充滿信心。
一個渾身棗紅色裘裝女子則是縱馬追了上去。
她就是小林夕,她就是這一隊臨時新軍統帥,她要親自帶著他們殺潰匪幫。
在安邑縣能戰將領都到了邊界後,城內可戰高層將領,也只剩下她算一個了。
身為軍營騎術教頭,因此對於這些士兵來說,有她作為頭領,也並不牴觸。
甚至很多人比之前更加有自信了。
當小林夕衝到軍隊半途時,無數將士都將目光轉向她,頓時便被她那一抹英姿颯爽氣勢給蟄伏了。
這就是胡人女子,不像漢族女子只曉得女紅針織,她們也是可以衝殺在戰場上,戰力並不比男人差。
當小林夕縱身馳騁衝向陣前後,頓時整個馬隊都開始加速,以小林夕馬首是瞻,一起朝著斥候所稟報方向加速狂奔。
這一群人賓士造成效果和馬匪有著顯然區分,他們馬蹄聲幾乎都是踩著一個鼓點,形成同頻,有著一種莫名壓迫感。
當小林夕賓士出十數里外,她便看到遙遠地平線上,開始出現一條彎曲直線,他們身後還跟隨著滾滾煙浪。
只看一眼,小林夕便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在草原上,她見過無數戰爭,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馬隊的,哪怕是草原馬匪也不至於如此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