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曹仁大招：八門金鎖陣！
一支狼狽不堪的軍隊正在官道旁的山坡上暫作休整，士兵們個個盔甲不整，面帶飢色。
臨時搭建的軍帳在熱風中微微晃動，帳布上沾滿塵土，破敗不堪。
曹操坐在臨時支起的軍帳內，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面前粗糙的木案，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身上的錦袍已經沾滿塵土，袖口處被樹枝劃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白色的內襯。
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聯軍盟主，此刻眉宇間籠罩著一層陰霾，眼角也添了幾道細紋。
帳中眾文武分坐兩側，個個面帶疲憊。
荀彧的官袍下襬已被荊棘劃破數處，但他仍保持著士人應有的儀態，正襟危坐。
郭嘉斜倚在草蓆上，臉色蒼白如紙，不時以袖掩口輕咳，顯然舊疾又犯了。
曹仁的鐵甲上佈滿刀痕，頭盔也不知所蹤，髮髻散亂地披在肩上，臉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
“諸位。”
曹操清了清沙啞的嗓子，目光緩緩掃過帳中諸將，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陳留已失，天子估計也被那呂布重新劫走，這是我們起兵以來最大的挫折。”
他強打起精神，雙手撐在案上，繼續說道：
“眼下當務之急，是儘快南下，前往許昌立足。許昌城池堅固，糧草充足，足以讓我們休整兵馬，再圖後計。”
坐在左側的荀彧整理了一下破損的官袍下襬，眉頭緊鎖如溝壑縱橫。
他沉吟片刻，語氣沉重地開口：
“明公，丟失陳留不僅意味著我們失去了天子，更嚴重的是，我們的勢力範圍已經被攔腰截斷。”
他伸手蘸了些茶水，在木案上仔細畫出一條蜿蜒的路線：“原本明公的勢力範圍橫跨徐州、袞州、豫州之地。”
“而陳留便是明公勢力的核心腹地，南連許昌，東通徐州六郡。”
“從許昌到徐州，原本有兩條主要通路：一是經陳留、小沛等地前往東海、琅琊；二是走汝南、壽春，進入廣陵郡。如今陳留落入呂布之手，而汝南、壽春又都是袁術的地盤……”
“現在明公與我等前往許昌，那麼徐州對於您來說就成為了飛地，政令難以通達。”
“走陳留是不可能了，呂布那傢伙，現在正欲除我而後快，使者過不去！”
曹操開口，接著沉吟片刻，“袁公路…此人野心勃勃，氣量狹小，昔日我迎奉天子，坐擁陳留時還好，眼下…但願他還記得聯軍之誼，許我們使者通行。”
坐在荀彧身旁的郭嘉輕咳幾聲，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紅暈。
他勉強坐直身子，聲音虛弱卻依然清晰：“主公，眼下形勢比人強。只要袁術願意繼續聯盟，允許我們的使者借道，徐州就還能與我們保持聯絡。”
“主公到達許昌後，可以派遣使者去見袁術，厚贈金銀，再以天子名義加封對方，如此來換我軍使者和部隊借道汝南，壽春之地。”
他頓了頓，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又補充道：
“不過袁公路此人反覆無常，驕縱自大，即便他答應通行，主公也需要早做準備，放著他反水背刺。”
曹操點了點頭。
“你們說得都有道理，就這麼辦。”
“報——”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探馬急匆匆闖入帳中，單膝跪地時激起一片塵土。
“啟稟主公，呂布的追兵距離此地已不足三十里！西涼鐵騎來勢極快，預計兩個時辰內就能追上我們！”
“什麼？”
曹操霍然起身，帳中眾將也紛紛變色，一時間兵器碰撞聲、甲冑摩擦聲不絕於耳。
曹仁當即出列，單膝跪地，抱拳請命，聲音鏗鏘有力：
“主公！末將願率部斷後，為主公爭取南下時間！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曹操凝視著曹仁，目光中既有欣慰也有擔憂。
他走下主位，扶起曹仁，沉聲道：“子孝，你的勇武我自然信得過。但呂布的西涼鐵騎來勢洶洶，若是硬拼，只怕……”
他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卷用絲綢仔細包裹的竹簡，小心翼翼地展開。
竹簡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顯然是經常翻閱所致。“這是我研習多年的一部陣法，名曰‘八門金鎖陣’。你與仲德依此佈陣，可阻截呂布追兵。”
程昱上前接過竹簡，展開細看，不由得讚歎：
“妙啊！此陣以八卦為基，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環環相扣，變化無窮！若能布成此陣，定能困住呂布的追兵！”
曹操走到曹仁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滿是期許：
“記住，此陣重在困敵，不在殲敵。你們只需阻截追兵三日，待我軍順利抵達許昌後，便立即撤陣來與我會合。”
“切記，保全實力為上，不可戀戰。”
曹仁雙手接過兵書，鄭重叩首，聲音堅定：“末將定不辱命！主公放心！”
……
另一邊，陳留城內，西涼軍帳中。
呂布正與陳宮、張遼等人圍在沙盤前商議軍務，呂布手指在沙盤上劃過陳留周邊地形。
燭火在帳中搖曳，映照著眾人嚴肅的面容。
“報——”一名西涼親兵快步進帳，單膝跪地，“啟稟溫侯，陳留城內世家派來使者，自稱荀衍荀休若，遞了拜帖，希望求見大人。”
呂布手中把玩的令箭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荀衍？”
他緩緩放下令箭，手指在案几上輕輕敲擊。
呂布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對於荀衍這個人都是毫無印象。
但他的姓氏很特殊，讓呂布一下子聯想到荀彧荀攸和潁川荀氏。
‘這荀衍…估計也是潁川荀氏的一員，也不知道他沒跟著曹操走，過來見我幹嘛？’
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隨後緩緩開口。“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主公且慢。”
這時，陳宮輕撫長鬚，趨前一步道。
他目光掃過帳外，隨後向著呂布拱手，壓低聲音，“這荀氏乃是潁川名門，陳留一帶的世家大族。荀氏八龍之一的荀爽更是曾官至司空，門生故吏遍佈朝野，在士林中影響力極大。”
張遼聞言皺眉：“公臺的意思是？”
陳宮繼續獻策，聲音沉穩：“荀衍此來目的不明，以在下之見，主公不妨請天子一同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