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唐月華陷落,獨孤雁的“謊言”
陸言已經七天沒去過月軒,甚至就連上課時,小言表現的也有些疏遠。
她想來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結果就看到了小言與一個絕美的女子抱在一起。
是因為她們嗎?
因為有了更重要的人,所以小言才會疏遠她,不再需要她這個“月姨”了?
這個念頭如同毒刺,扎得唐月華心臟猛地一抽,泛起細密而尖銳的疼。
難道……她又要失去一個能走進她心裡的人?
不,不行。
一種近乎恐慌的情緒攫住了她。
唐月華再也顧不得維持平日裡的優雅從容,加快腳步,幾乎是有些失態地走了過去。
“小言。”
聽到聲音,陸言止住回身的動作,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計劃得逞的弧度。
陸言轉身,臉上揚起笑容,剛想邁腳,卻又停在原地,只是規規矩矩地喚了一聲:
“月姨,您怎麼來了?”
這一聲剋制而疏離的“月姨”,像一盆冷水,澆得唐月華心頭冰涼。
她不該來嗎?
“這幾天怎麼沒來月軒?”唐月華強撐著笑容,“難道是有美人在側,已經把月姨忘了?”
她主動挑破了方才所見,目光緊緊鎖住陸言。
“當然沒有。”陸言像是被刺痛般,激動地大聲反駁,“月姨是我來到天斗城之後,對我最好的人。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月姨。”
“那你怎麼不來看看月姨?”唐月華此刻也顧不得夢境,只是盯著他的雙眼,想要看進他心裡去。
“你可知,這幾日月姨睡得一點都不好。”
斡旋在權勢之中,她早已練就了一雙識人的慧目。
此刻,她只想知道真相。
陸言臉上適時地浮現出“懊悔”與“心疼”,一把拉起唐月華微涼的手,語氣急切:
“月姨,快進來,小言這就為你入夢。”
指尖的溫熱讓她的心一顫,任由他牽著走進店內。
“月姨,你躺下,我先把安神香點上。”
陸言鬆手要走,卻被唐月華一把反握回去。
“小言,告訴月姨,”唐月華目光認真:
“到底為什麼,這段時間不來了?”
陸言垂下眼瞼,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發悶:“月姨,以後……音樂和禮儀課,我就不上了。
太麻煩您了。”
“看著我的眼睛,”唐月華語氣加重,“你是真的不想上了?還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她必須要知道,到底是什麼,讓這個曾經依賴她的少年,對她築起了心牆。
陸言抬起頭,目光倔強:“月姨,您沒必要可憐我。
明明不喜歡教導我,還要裝作很有耐心的樣子來輔導我、幫助我……我不想讓您為難。”
可憐?不喜歡?裝作?
這幾個字如同驚雷,在唐月華腦海中炸開。
唐月華的手無力地滑落,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她何時這樣想過?。
哪怕最初是看中他的天賦,可後來……難道是……
電光火石間,唐月華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異常。
自那場荒誕的夢境之後,她心緒不寧,不知如何面對他。
每一次教導雖盡力維持,卻難免帶上了一絲刻意的疏離與慌亂,甚至有時動用貴族圓環才能穩住心神……
原來……是她!!!
巨大的悔恨瞬間淹沒了她——竟是她因自己的心亂,親手推開了他,還讓他誤以為是憐憫。
“小言,你誤會了。”唐月華急切將他摟入懷中,緊緊的貼在心口,想讓他聽見因他而焦急到狂跳的心。
“月姨從來沒這麼想過,從來不覺得你可憐。
你是真正的天才,是橫掃鬥魂場的‘夢主’。
誰敢覺得你可憐,他們只會仰望你,欽佩你。”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急切地想要撫平自己造成的傷害。
“真的嗎?”懷中的少年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脆弱。
“真的,千真萬確。”唐月華用力抱緊他,像是要將他揉進骨血裡:“在月姨心裡,你就是最棒的,最好的。”
陸言在她懷裡輕輕蹭了蹭,如同尋求安慰的幼獸,低聲呢喃:“謝謝你,月姨。”
唐月華清晰地感受到懷中傳來的觸感,以及衣襟上傳來的、屬於少年溫熱呼吸的溼意,但她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
幾個月的相處,陸言早已經融入到了她的生活。
尤其是這十幾年來,她孤身一人在這天斗城,從未有人走進過她的心。
也無真心說話之人。
她太孤獨了。
陸言的出現填補了這份空缺。
她不能讓他離開。
誤會說開,氣氛終於緩和。
唐月華這才想起方才門口的一幕,狀似無意地問起:“剛才那兩位姑娘是……?”
“她們最初是我的客人,”陸言從她懷中抬起頭,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澈,“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唐月華欣慰道,“小言,確實該多交些朋友。
不過,也要擦亮眼睛,這世上的人,心思複雜,並非皆是好人。”
“嗯,小言記住了。”
“月姨,躺下吧。”陸言轉身,將安神香點燃,嫋嫋青煙升起,回眸笑道:
“小言,會讓你睡個好覺。”
唐月華的視線追隨著他忙碌的身影,心中被一種巨大的安定感和暖意填滿。
這樣,真好。
她真的太需要一個,可以讓她完全放下戒備的人了。
這一次的夢境,陸言沒有再重現那日的旖旎。
他編織的,是一段漫長而溫馨的日常。
不僅有在月軒的教導與陪伴,更有攜手同遊天斗城的熱鬧。
甚至……還有她內心深處偶爾懷念的,屬於昊天宗那片山巒的熟悉景象。
一夢醒來。
唐月華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腰肢,臉上帶著久違的、發自內心的滿足與紅潤。
這一覺,她睡得無比香甜,無比安心。
沒有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只有細水長流的溫暖陪伴。
這才對嘛。
上一次……果然只是個意外。
“小言,”唐月華坐起身,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明天記得來月軒上課,別再讓月姨親自來‘請’你了,知道嗎?”
陸言乖巧點頭。
目的既已達到,自然是不會了。
另一邊。
獨孤雁也終於見到了她的爺爺,毒鬥羅獨孤博。
距離上次見面,已有一月有餘。
思念之情湧上心頭,獨孤雁像小時候一樣,直接撲進了爺爺懷裡。
“爺爺,雁雁好想你。”
“哎,爺爺的乖雁雁,爺爺也想你。”獨孤博輕拍著孫女的背,眼中滿是慈愛。
他也想陪在唯一的孫女身邊,可不行啊。
身上之毒越發嚴重,若無藥園天地靈氣的壓制,稍有不慎都會毒發。
為了活下去。
他只能將孫女留在天斗城,隔段時間來看她一次。
“爺爺,我想帶個人去你的藥園看看。”
一提到藥園,獨孤博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凌厲起來,眼神銳利如鷹:“誰?”
那藥園是他壓制毒素、賴以生存的根本,是他絕不容外人踏足的禁地。
“是我的一個朋友啦。”獨孤雁搖晃著爺爺的手臂,“他修煉需要一種很特殊的草藥,您就讓他去一趟嘛。”
“雁雁,”獨孤博語氣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其他任何要求,爺爺都可以答應你。
唯獨藥園,不行。”
獨孤雁小嘴一撇,沒想到爺爺會拒絕得如此乾脆。
眼珠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臉上飛起兩抹紅霞,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幾分羞澀:
“他……他可是您未來的孫女婿……這樣,也不行嗎?”
嗯?!
獨孤博眼睛驟然瞪大,碧綠鬍子都翹了起來。
才一個月沒見,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就被不知道哪來的野豬給拱了。
“雁雁。”獨孤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駭人的氣勢,“你再說一遍,他是誰?。”
獨孤雁被他嚇了一跳,偏過頭去,耳垂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聲音細若蚊蚋,卻異常清晰:
“都說了……是您的孫女婿……我、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