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因果重，聖難承
因果是個奇妙的東西，楚運看著一條條黑線，感覺到了無盡的深淵。
這一切都會將自己引入一片深淵之中。
《偷天經》只是初窺其道，淺嘗輒止後楚運緩緩閉目。
快速瀏覽完一個人的一生，這種感覺很奇妙，甚至還看到了那飄忽不定的未來。
“偷天……”
這是何等大能才能創造的功法！
而絕淵聖地的貪婪之樣也在未來露出獠牙，楚運本可以不管，但這位既然與儒家有些因果，那便拉他一把。
而且…這具身軀本就是要成魔的！
絕淵聖地恐怕會帶著正義的旗號來到此地，到時候正邪之爭，他也避不開。
“章三封，中年喪子又喪妻，你很遺憾？”
楚運走到心如死灰的章三封身旁，緩緩蹲下，一指點出。
“這功法叫《凝靈成衣》，相信你用得著。”
章三封不知道這位魔王要幹什麼，但這功法，他現在確實很需要。
他不敢抬頭，只敢趴在地上，或許是早被絕淵聖地的張家拿捏了幾萬年，這種動作倒是非常嫻熟。
楚運也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能屈能伸，若不是喪子，可能還真的會有些成就。但修行，沒有如果。
“大人何必嘲笑我，想必大人聽過我的名號……我現在靈力盡失，還望大人讓小的痛快一些……”
說到這，章三封已經知道自己完了，他留下來不是運氣好，而是一位知道他。
因此他雖趴在地上，卻說得不卑不亢，或者壓根不相信楚運會放過他。
“行啊，我對絕淵聖地很感興趣，你若是願意拿情報買命，我可以給你條活路。”
楚運捏起此人的頭顱，大帝的身軀，哪怕分離也沒事。
他看著此人，笑得滲人。
章三封大氣不敢喘，卻義正言辭道：“我生是絕淵聖地的人，死也是絕淵聖地的人，我不會背叛，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已經將楚運歸類到世家大族的一類，估計是與絕淵聖地有仇的人。
“哦？你這麼忠心啊？”
楚運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反派。
他在章三封的臉上輕輕一劃，一條淡淡的血痕浮現。
“三千年前，你發現了一處遺蹟，卻遺憾其中的一切被人捷足先登了，可你就沒有疑惑嗎？你進入時，器靈說你與它有緣，只是時運不濟……”
楚運拍了拍章三封的腦袋，緩緩起身。
“兩萬年前，其實也發生過這種事，你恰巧拿到了某個東西的鑰匙，當你以為機緣到時，那地方已經被夷為平地，你又以為自己錯失了什麼機緣。”
章三封猛然抬起頭：“不可能，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他發誓自己從未與別人提起過，甚至什麼都沒有說過，他當初只是以為自己錯失了機緣，但現在再一想，他錯失的機緣太多了！
“無獨有偶，十三萬年前，你選擇為絕淵聖地辦事時，你可知你妻子死去的地方是你最大的機緣，那裡有一柄長刀。”
“那刀的名字嘛，你也熟悉……百鍊淬火，其名為熔，天刀——淬熔。”
天刀淬熔，如今還掛在絕淵聖地的最高貢獻臺上，作為聖地至寶承接天地氣運！
而那柄刀，不是自古就有，而是章三封那時翻盤的機緣！
張家不是要救他，而是要救那柄刀，張家怎麼可能看得起一個小家族的大道境！
章三封滿眼通紅，嘶吼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休想蠱惑我！”
楚運一腳踩在此人的背上，一時間魔氣大作，只見章三封的肉身開始崩潰，那骨架上，唯獨少了兩塊肋骨。
“殺了，快殺了我！”
章三封早已經分不清。
楚運都要佩服自己當反派的演技，文縐縐道：“那日……一覺醒來，你少了兩根肋骨，你知道為什麼少了嗎？”
“因為那淬熔便一直在你體內啊！”
“蓬~！”
一腳踹去，像踢皮球一般將章三封踢在巖壁上，殘破的肉身撕裂得疼，但楚運知道，那傢伙的心更痛。
這是被大族盯上的一生，被玩弄於指尖的大氣運者。
一道魔氣從遠處的山崗升起，飄來一個小巧的儲物戒指。
楚運講這麼多話拖延時間，不都是為了找這個玩意嗎……
他剛剛滅殺的成道境太多，找戒指也找了半天，好在終於趕上最激動的時刻了。
“而這東西里面，便是你想要的證據。”
又知道章三封沒有靈氣，楚運好心地幫他破開了此物。
“我剛剛滅殺了這麼多成道境，好東西自然不少，你看，這遺落的令牌，眼熟嗎？他們可是一直在監視你呢。”
只見一個黑洞的圖案烙印在一塊令牌上。
而那令牌上，刻著一個“絕”字，絕淵聖地，取“絕”之冠絕意。
“啊啊啊！~！”
章三封直接跪倒在地上嘶吼著，看著眼睛的令牌已經瘋魔。
楚運其實還有一些沒講，當初你那兒子會好奇去觀戰，被戰鬥的餘波滅殺，也是因為絕淵聖地的某個“朋友”相邀。
他怕再說下去，此人會道心破碎，便沒有說出這最可怕的真相。
聖地？地獄爾。
楚運也不禁感嘆，《偷天經》能將眾多的因果相連，甚至匯聚成一張網，從一個人延伸到百人，從百人延伸到萬人……
這也是他剛剛強行中斷感悟的原因，因果之重，他完全承受不起！
窺探一些東西，已經是極限了！
楚運看著章三封匍匐在地上嘶吼，他已經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以，你還想守住你的那塊地界嗎？”
他看向章三封，溫柔的風吹過，秩序的力量修復著此人道心的裂痕。
章三封的地域，三峰谷，專收鰥寡孤獨殘，他在這片黑六角之地，自己創造了一片樂園。
他想實現一個理想，這也是他活下去的一切。
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正如不肯歸來的儒聖，在找尋那道點亮星空的光，哪怕只是一瞬……
楚運敬佩此人，遭遇如此變故，還能振作，他緩緩走去，扶起在地上默默流淚的章三封。
雖然有些卑鄙，但他是魔頭啊。
“如何，你若是不要那片地域了，我可以幫你毀了他，反正只是我一念之間的事。”
章三封重重跪下：“我願為奴，只求您給他們逃命的機會吧……”
楚運輕輕一笑：“可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