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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世間百態,極越天境

遊歷了幾百次別人的人生後,楚運有了新的感悟,他發現自己像個一個浪客,沒有方向,只知道遠航。

“有點意思,這次的因果為何如此真實?竟然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嗎……”

他看向了一處山村,竟然有些繁華……

而他的意識已經附著在了一個孩童上。

暫時矇蔽了自己的意識,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名字。

“阿進,外面的商人來了好多,你不出去玩嗎?”

一個糙漢子走來,看向這坐著屋內寫字的孩童名喚劉進。

“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

這是他的養父,劉柳,而自己是過繼來的。他本不想過繼來,但家裡都是修士,就他一個醉心功課,生父為了他避免日後捲入紛爭,還是讓他過繼到一戶人家中。

這人家的男人有的是力氣,狩獵靈獸,採摘靈植都是村裡的一把手。只是兩任妻子都難產而死,有人說他有克妻之相,他之後也便不再娶了。

劉進撇了撇嘴,不是很樂意,他跟村裡的孩子玩不到一塊去,村裡孩子的腳力皆是不凡,他沒有修煉,根本沒辦法跟他們一塊抓野兔。

“我不想去。”

劉柳拍了拍他道:“有糖水鋪子的夥計也在賣東西,據說從城裡來的。”

劉進的心躁動了一番,拉不下臉,扭扭捏捏地跟著男人出門去了。

村子挺大,畢竟是方圓十里內以採藥聞名的村子,而這男人經常會受幾大藥鋪委託採摘一些長在隱秘之地的靈植,在村子裡也算小有名氣。

一路上皆是有人向劉柳問好。

“老柳啊,你們家的毛頭小子長得不錯啊,年歲多少了啊,可以張羅親事了啊,哈哈哈。”

“還小~還小,才11呢,過兩年再說……”

“這親事可以先訂下來嘛,兩孩子先處著唄,婚嫁可以慢慢來嘛。”

山村之中並沒有特別多的講究,一般情投意合處得來也就湊合過了。

劉進特別不喜歡這鄉野之地的風氣,除了下路子的粗鄙話題就沒什麼聊的了,要麼就是誰家長誰家短的婦人八卦,一點都沒有文人風範。

劉柳嘮了一路,劉進沉默了一路。

“糖水咯,貝冀州的糖水點心咯,絕對童叟無欺,一文錢一碗。”

劉進看著那誘人的糖水嚥了口唾沫,他以前在家時常喝,但來了這便再沒嘗過了。

“老闆,來一碗。”劉柳見劉進那模樣,便知這小子上套了。

鋪子是敞開的,這小二是回來過年順便擺攤補貼家用的,只有幾個木頭凳子擺在一旁,但這鄉野之地的人也都習慣了。

“要撒糖粉嗎?”

劉進幾乎是下意識說道:“要!”

“來嘞,您的糖水。”

只見一些黃色的粉末點綴在一碗透明的膠凍上,劉進滋溜一口,滿嘴餘香。

沒過多久便一碗下腹,有些意猶未盡地看著鋪子鍋裡煮的糖水,便見劉柳又端來一碗道:“喜歡就吃些,咱這地方不比城裡,確實要啥沒啥,那邊還有賣文玩和配飾的,那可是好東西,城裡據說每天都賣得火爆。”

劉柳幾步路便來到了一處攤子上,其實也就離糖水鋪子五米的距離。

這首飾鋪子可是讓這個村子裡的婦人流連忘返,不少男人見了那賣首飾的傢伙都恨得牙癢癢。

就這麼點破玩意,竟然敢賣這麼貴。

“老闆,這個怎麼賣?”

劉柳瞧中了一塊木製的小牌子,像是城裡的貴人們掛在腰間賞玩的,但貴人們好像都掛的是金和玉,這木頭的瞧著就有些寒戰。

“誒呦,您這可真是識貨,這玩意可是最近全國風靡的好……”

“就問你多少,我一個糙老爺們也只是隨便看看,愛賣不賣。”

劉柳轉身便想走。

那老闆頓時急了眼:這傢伙好歹砍個價啊,就這麼走啊?

“好好好,五文錢,五文錢,這是我在城裡淘來的,總得給我賺點不是?”

劉柳其實不差錢,他在這村裡就一個光棍,哪有什麼開銷。不少人等著吃絕戶了,誰想著這傢伙竟然來了個過繼的兒子,這才讓所有親戚熄了這心思。

“來您收好。”

老闆將木牌遞給劉柳,上面還打了孔,應是串紅線用的。

回到糖水鋪,發現劉進這小子正細嚼慢嚥著呢,這捨不得喝完的樣子倒是讓劉柳哭笑不得。

“你看看這玩意怎麼樣。”

劉柳將一個木牌遞給劉進,劉進對這玩意自然是感興趣的。

“不是應該用玉做的嗎……哦,玉的好像不吉利。”

劉進也不是很懂,以前大哥們會搞這些玩意去勾引幾位嫂嫂,他倒是沒太大的興趣。

“你不是正好寫字嗎?練得差不多就刻上唄,多好看。”

收起木牌,這碗糖水也終會喝完。

回家時,劉進轉頭看向了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的糖水鋪子,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劉進第一次主動開口:“爹爹。”

劉柳等了這個詞很久,心中有些激動,笑道:“咋了?”

“我想回家了。”

劉柳一宿沒閤眼,心裡不是滋味。

日子一天天過去,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劉進也漸漸習慣了這裡的日子,也挺好,不用整天學習一些自己不願意學的東西。

他的字越寫越好,第二年春,他的那木牌上刻下了“安康”。

劉柳接到木牌,笑得合不攏嘴。

某一大早,劉進去了村裡落魄書生開的學堂,而劉柳說是要進山採藥,這幾日可能不回來。

那幾日雨下得挺大的,劉柳挖到了藥,卻沒有回家。

“聽說了嗎?據說挖到了一株寶藥,幾個飛來飛去的神仙都降臨了,大打出手呢……”

“是啊,前幾日不是一直下雨打雷嗎,他們說那是仙家手段,幾個神仙為了那寶藥大打出手呢。”

“可惜了老柳那漢子,他運氣太好了,是啊,運氣好到挖到了寶藥。。”

運氣也太差了,差到挖藥時碰上了那些路過的仙人。

劉進在雨中狂奔,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

他明明不喜歡這,卻又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滂沱的雨會停,破碎的山崗會復原,唯獨少年的心只剩烏雲。

“老柳!~”

“老柳!~”

他在山上喊了一夜,在一處凹地看到了半截手,跪倒在地,因為他看到手中捏著半截木牌上面依稀可見半個“康”字。

餓了兩日,他將幾具找到的殘軀一塊葬了。

多了幾隻腿,但也不重要了,估計是跟老柳一樣遇難的漢子。

“回家吧,老柳前兩年其實已經跟我聯絡過了,只是那時我還在猶豫,若是我早點接你走,或許他就不會著急給你湊趕考的路費了……”

一位中年和幾位青年緩緩落地,身上散發的自然是修士的威壓。

“他們是誰,告訴我,他們是誰。”

劉進對著生父吼道,但他太久沒吃飯了,已經沒什麼聲響了。

“科源氏的客卿,許源。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是我劉家的人,已經賠禮道歉過了,而一個遠在山野中的旁門血脈,我們劉家也沒法與他們起衝突……”

劉進虛弱地坐在一處土堆前,他又做了一塊木牌,依舊刻著“安康”。

顫顫巍巍站起時,他已是一具行屍走肉。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何年何月,依舊是這片土地,但這村子裡的人卻早已去往更太平的地方了。

蕭瑟的寒風吹向破敗的山村,一位修士行走其中,他的雙眸渾濁滿身風塵。

“你是誰?我又是誰……”

“為什麼殺死了仇家後,我的內心還是空虛……我的人生已經沒有目標了……”

這位修士看著曾經的山村,落下幾滴晶瑩。

“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他像一個行屍走肉般遊蕩著,遊蕩著,看到了一處兒時的樂園,那是父親當初用泥土堆給自己造的滑梯,如今已經變為了野草的樂園。

他看向這熟悉的一切,想了卻自己的生命。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你才是對不起你的父親。”

溫潤的嗓音響起,修士警惕地看向四周。

“誰!?你是誰!”

一塊玉符落下,上面寫著“安康”。

“你就不想去尋你的父親?不想去看看他的轉世過得好不好?”

劉進呼吸急促了許多,這是機緣但也可能是要他命的東西,他總覺得那聲音有莫大的魔力。但他本就不想活了,受了這誘惑又能怎麼樣呢?

“前輩是何人,為何知曉我的心事。”

楚運的聲音在他心中繼續響起。

“我悟道大千,遊歷人間百態,恰巧碰上了你,而我們的因果就此結下,相信我們不久便會再見,我的時間離你有七萬年,也就是你的存在在我七萬年之後。”

劉進頓時大腦空白,一時不敢相信這言論,甚至無法分辨是否正確。

“你再突破兩境,飛昇大世界即可與我相會,從此了卻此番因果。”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可再說話時,已經感受不到那聲音的存在。

楚運也已經脫離了修行《偷天經》的狀態。

他大汗淋漓,不敢相信自己經歷的事。

他竟然附身在了一個七萬年後才出生的人身上!

“偷天……偷天……”

“原來如此,這便是偷天……”

無視一切,為我獨尊!

讓這天都在自己的手中游走,一切盡歸於手掌之間!

“轟隆~!”

楚運的身邊突然揚起了巨型的靈氣風暴,這風暴似有毀天滅地之勢。

他身旁盤坐的餘珍和蠻善也是一驚,同時起身。

他們二人一直在為楚運護法,楚運接受這滴黑血的過程看上去極其漫長,但他們也不著急,畢竟已經成就大帝的他們這點時間流逝不過是一眨眼的事。

“太可怕了,發生了什麼。”

餘珍看向楚運置身的海濤之中,她感覺隨便一朵浪花就能將她碾碎。

“莫非是這極越天境太過逆天,為天地所不容?!”

蠻善也是一臉凝重:“極越天境,可能真的是騎到了天的頭上……天道的意志都震怒了。”

楚運置身於風暴之中,那浪濤對於他來講不過是微風拂面。

真正的威脅在這浪濤的深處,一尊閃爍著金光的修士緩緩走來,他的右臂流淌著銀色的白光。

“要成就極越天,請先過我這一關。”

那修士的聲音冰冷,毫無感情,就像一個來自深淵的刺客,只為殺戮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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