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久不見
當認出李墨仙的那一刻。
寧榮榮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靈動的雙眸猛地睜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呆呆地看著李墨仙，看著他熟悉又帶著幾分陌生的眉眼，看著他眼中那翻湧的、她無法完全讀懂的情緒。
是他……
真的是他！
那個在她生命中曾留下無數美好時光，讓她哭了整整三個月，卻又讓她念念不忘整整六年的墨仙哥哥！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變了，變得更加挺拔，更加沉穩，眼神不再是當初的溫和，而是多了幾分銳利和深不見底。
但他看向她的眼神，那深處藏著的複雜情感，卻讓她瞬間確定，就是他！
“榮榮，怎麼了？”她身旁那個華服青年注意到她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李墨仙，眉頭立刻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和審視。
他是七寶琉璃宗附屬家族的一位嫡系子弟，一直對寧榮榮抱有想法。
寧榮榮沒有理會他，只是怔怔地看著李墨仙，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李墨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對著寧榮榮，緩緩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帶著些許複雜意味的笑容。
一如當年。
他沒有說話，只是那樣看著她。
這一笑，瞬間擊潰了寧榮榮所有的防線。
淚水毫無徵兆地湧了上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猛地低下頭，用手背狠狠擦了下眼睛，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強行擠出了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帶著七寶琉璃宗小公主固有的、刻意拉開的距離感。
“墨、墨仙哥哥？好久不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努力維持著平靜。
這一聲“好久不見”，如同一根細針，輕輕刺了李墨仙一下。
他知道，六年的時光，終究是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好久不見，榮……榮。”他點了點頭，聲音平靜。
“榮榮，這位是？”那華服青年上前一步，擋在寧榮榮身前，目光帶著明顯的敵意打量著李墨仙。
他看得出，寧榮榮和這個陌生男子之間，關係絕不簡單。
“一位……故人。”寧榮榮低聲說道，眼神有些躲閃。
“故人？”青年嗤笑一聲，目光掃過李墨仙和他身後明顯是獵魂團打扮的雪清寒等人，語氣帶著輕蔑。
“看幾位風塵僕僕，是從哪個偏僻地方來的？也是來觀摩太子殿下冊封大典的？”
這話語中的優越感和歧視毫不掩飾。
雪澐汐氣得小臉鼓鼓的，雪清寒眼神也冷了下來。
李墨仙卻並未動怒，只是淡淡地看了那青年一眼。
就是這平淡無奇的一眼，卻讓那青年瞬間如墜冰窖，彷彿被一頭遠古兇獸盯上，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後面嘲諷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臉色一陣發白。
李墨仙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寧榮榮，語氣依舊平和：“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他不再停留，對雪清寒等人示意了一下，便轉身匯入人流。
乾脆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寧榮榮看著他那決然離去的背影，看著他身邊那兩個容貌氣質皆是不凡的女子。
尤其是那個清冷如雪的女子，心中莫名一痛，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委屈湧了上來。
他……就這麼走了？
連多一句話都不願意說嗎？
這六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和獵魂團的人在一起？他身邊那個女子又是誰？
無數個疑問在她腦海中盤旋。
“榮榮，我們走吧，這種人沒必要理會。”那青年緩過神來，有些惱羞成怒，又帶著討好對寧榮榮說道。
寧榮榮猛地甩開他試圖攙扶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她也不再理會其他人，提著裙襬，有些失魂落魄地朝著七寶琉璃宗在天斗城的別院方向快步走去。
她要回去問爸爸，問劍爺爺骨爺爺！
他們一定知道墨仙哥哥這六年去了哪裡，經歷了什麼！
看著寧榮榮離去，那華服青年臉色陰沉地看向李墨仙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去查！查清楚那個叫李墨仙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
不遠處，一座茶樓的雅間視窗。
一道尊貴的身影靜靜而立，將剛才街面上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偽裝成雪清河的千仞雪端著茶杯，紫色美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寧榮榮。”
“李墨仙……”
“看來，你的過去，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
她輕輕抿了一口茶，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長。
“這場大戲，真是越來越讓人期待了。”
……
“那個傢伙真討厭！看人的眼神那麼瞧不起人！”
李墨仙一行人回到清源居，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雪澐汐撅著小嘴，還在為剛才那個華服青年的態度生氣。
雪清寒則更關注李墨仙的狀態，她能感覺到，與寧榮榮的意外重逢，在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你……沒事吧？”她輕聲問道。
李墨仙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沒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繁華依舊的街道，目光卻有些悠遠。
六年了，那個記憶中嬌俏靈動的小女孩兒，已經長大了。只是，他們之間，似乎隔了太多東西。
“我們需要儘快提升實力，以及……知名度。”李墨仙忽然轉身，語氣變得堅定，“在天斗城，沒有實力和名聲，只會被人當作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今天寧榮榮身邊那個青年的態度，以及趙昆父子的挑釁，都讓他更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他不能一直被動等待。
“清寒姐，天斗城有什麼適合魂師切磋、或者能夠快速揚名的地方嗎？”
雪清寒沉吟片刻，道：“有，天斗大鬥魂場。那裡是天鬥帝國最大的魂師比鬥場所，聚集了來自整個天鬥帝國乃至整個大陸的魂師。”
“在那裡獲得高連勝，是快速揚名的方式之一。不過，那裡魚龍混雜，也很危險。”
“大斗魂場……”李墨仙眼中精光一閃，“好，就去那裡看看。”
就在他們商議之時，客棧樓下再次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客棧夥計連滾爬爬地跑上樓，敲響了他們的房門，聲音帶著驚恐：
“李、李公子，樓下……樓下七寶琉璃宗的劍鬥羅大人……指名要見您！”
劍鬥羅？！
房間內瞬間一片寂靜。
雪澐汐和三名團員臉色煞白，封號鬥羅的威名，足以讓任何魂師心生敬畏！
雪清寒也瞬間握緊了拳頭，眼神凝重到了極點。
李墨仙瞳孔同樣微微一縮，但隨即恢復了平靜。
該來的，終究會來。
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且是劍鬥羅塵心親自前來。
是為了寧榮榮？
還是為了……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