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貪得無厭
可轉念一想，這男人眼裡，自己還比不上一把刀，心裡頓時有點不是滋味。
再看他試刀那樣子，語氣也冷了下來，朝陳辰伸手：“試夠了嗎？”
陳辰有點不捨地把刀遞回去。
芙芙這才說：“這把刀少說值二百兩，而且有價無市，別說永年縣，就是去郡城也找不出第二把。只要你找到洪清研的具體位置，這刀就是你的了。”
陳辰表情猶豫，開口問：“那說好的一百兩賞銀呢？”
芙芙揚了揚下巴說道：“只能選一樣，要麼拿銀子，要麼要刀。”
陳辰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搖頭：“不行，刀我要，但我同鄉的那份報酬也不能少。這刀又不能劈成兩半。”
芙芙說：“那就是你的事了。這把刀的價值已經超過原定的賞銀。”
其實再加一百兩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
陳辰無奈地攤手：“那就沒辦法了，我總得拿點實在的東西去說服同鄉。”
什麼二選一，他全都要。他不信芙芙會放棄這條線索。想不驚動旁人找到花香樓的密室？他不信永年縣還有第二個人能辦到。
芙芙輕輕吐了口氣。她們來這兒已經五天了。如果陳辰真能找出洪清研的下落，那她根本沒資格談條件。
“五十兩。”
芙芙終於發話說道：“五十兩給你同鄉，刀你拿走，反正你們本來也是對半分。”
陳辰一樂說道：“行。”
這趟進城，沒花一個子兒。
反倒進賬五十多兩，血賺。
本該高興的芙芙，卻有點提不起勁說道：“天黑前，我要聽到信兒。”
陳辰起身，又補了句：“我這就去。別讓人跟著，我那老鄉精得很，要是瞧見我邊上有人，肯定不出來。”
眼看陳辰轉身就走。
芙芙不爽地哼了一聲。
以往對別的男人無往不利的手段，今天居然沒奏效。
反倒是她一步步被逼得退讓。
一旁的清羽忍不住開口：“這小子貪得無厭，心眼又多，要不要我盯一下？”
芙芙搖頭說道：“算了，眼下找到洪清研最要緊，別節外生枝。”
反正找到人她就離開永年縣了，以後跟這山野獵戶也不會再有交集，懶得再多想。
陳辰繞過屏風去開門，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滿懷。
他手忙腳亂扶住，才發現是沈夜硯。
“你幹什麼呢？”陳辰問。
“啊！我……”沈夜硯“我”了半天，臉漲得通紅，最後只憋出一句：“我沒幹什麼！”
剛開始陳辰讓她出去等的時候，她還有點懵。
畢竟眼睜睜看著“書裡的人物”走出來，還那麼漂亮。
等出了門，才想起王祥冬和錦鴛已經走了，屋裡就剩陳辰和芙芙兩個人。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女方還是讓城裡那幫紈絝發瘋的芙芙仙子。
沈夜硯那點激動，瞬間變成了緊張。
幾次想衝進去看看，又找不到理由，也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進去。
剛才她正扒在門外偷聽，心想萬一聽到什麼不對勁，立馬就推門。
可惜他們說話的地方離門還隔了道屏風。
沈夜硯什麼也聽不清，正咬牙準備硬闖的時候，陳辰正好拉門出來。
陳辰看她那副心虛還強撐的樣，頓時明白她在幹嘛，笑道：“放心，裡頭不止我倆。”
說完，回頭朝裡喊了一嗓子說道：“清羽道長，別跟來啊！”
屋裡的清羽頓時惱火說道：“誰要跟你，趕緊去趕緊回。”
“聽見沒，還有別人在呢。”
被戳穿心思的沈夜硯立馬反駁道：“裡面有幾個人關我什麼事。我就是好奇你們說啥而已。”
“成，走吧，芙芙姑娘託我買點東西。”
說完，拉著沈夜硯的手就往樓下走。
沈夜硯漸漸也習慣了被他牽手，但這一次，只覺得特別踏實。
不過，還沒走下樓梯，兩人就聽見一陣“哎喲哎喲”的呻吟聲。拐過彎一看，戲樓裡早已空蕩蕩的。
大門敞著，門口堵著一堆看熱鬧的百姓，正踮腳朝裡張望。
我一扭頭，發現戲臺下面早就沒人看戲了。
臺子正中央，扔著兩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男人，正哎喲哎喲地直叫喚，正是剛才陳兆那兩個嚷嚷著要砸戲樓的惡僕。
錦鴛就站在戲臺邊上，手裡還扯著段麻繩，正往陳兆身上纏最後幾圈。
纏完，她順手一推，陳兆“砰”地一聲摔在倆惡僕旁邊，戲臺都跟著震了震。
戲樓外看熱鬧的老百姓一看這情形，頓時齊聲叫好。
陳兆在縣裡橫行慣了，今天見他吃癟，大夥兒都覺得比看戲還痛快。
再加上錦鴛一身青衣，動作乾脆利落，活脫脫就是戲文裡的俠女。
有人當場就喊道：“錦鴛仙子威武！”
“打得好！”
“再扔一次！”
錦鴛本來年紀也不大，聽了難免有點小得意。
她在臺中央站定，青衣一甩，“啪”地一聲脆響，接著合起手中的扇子，朝臺下四方抱了抱拳。
下面歡呼聲更響了，還有人往臺上扔銅板碎銀子。
“你給老子等著，等著。”
陳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扭過頭瞪著眼大罵：“我非燒了你這破戲樓不可。”
這女人簡直是個瘋子，上來就動手，比戲裡的錦鴛還瘋。
王祥冬這才慌里慌張跑上臺，湊到錦鴛旁邊說道：“錦鴛姑娘，這下可怎麼收場啊？”
他原以為錦鴛頂多把人趕走，哪知道她直接動手，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給他。
現在這樣，算是徹底撕破臉了。等芙芙姑娘一走，戲樓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王祥冬，你這老狗也給我等著，看我不弄死你。”陳兆罵完錦鴛，又扭頭罵王祥冬，滿臉猙獰。
王祥冬回頭瞅了眼被捆成一團、鼻青臉腫的陳兆，心裡雖然發慌，卻又莫名覺得解氣。
活該，可眼下這局面，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了，只好苦著臉又問：“錦鴛姑娘，要不，先放人？”
錦鴛斂了架勢，瞥了陳兆一眼，淡淡問道：“你說他家是永年縣頭號豪紳，主要做什麼生意？”
“縣下面各村打的毛皮、收的藥材，全是經陳家運出去的。”王祥冬趕緊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