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不打算放過
羅秀雅一拍嘴說道:“哎喲,瞧我這張嘴,就是管不住,夜硯你靠我身上眯會兒,我不吱聲了。”
“沒事,不用。”沈夜硯擺擺手,感激地看了陳辰一眼。
陳辰本以為借了驢車能快點到縣城,結果還是走了兩個時辰,到地方都快中午了。
永年縣城,四周只有不到一丈高的土圍牆,好些地方都塌了豁口,顯得破破爛爛。
就算腦子裡有點模糊的印象,陳辰親眼看到還是有點失望。
說是附近幾個村子最大的縣城吧,卻沒一點熱鬧樣子。
不過他轉念一想,大田村好些人都是逃難來的,這地方八成屬於大周的偏角旮旯,荒涼點也正常。
坐著驢車進了城門,陳辰才總算感覺到了一點縣城的樣子。
街道兩邊蹲著、站著不少小攤販。
大多看著瘦巴巴的,面前擺著要賣的東西:窩頭燒餅、針線碎布、便宜的粗布、小捆的柴火。
家裡編的竹筐,山上弄來的山貨,都帶來了。
城裡路雖然坑坑窪窪,但總算多了點人氣。
陳和拽住驢子,回頭交代道:“我跟你嬸子去賣狍子皮和角,你帶沈丫頭去典當鋪,換了錢抓藥,再辦你的事。”
“下午三點前辦你的事。”
“下午三點前,城門口碰頭。”
路上羅秀雅和沈夜硯聊著,已經問清她進城要幹嘛。先去典當鋪當東西換錢,然後抓藥。
今天事不少,分開走能事不少,分開走能省時間。
“嗯。”沈夜硯低聲應了。
陳辰也點頭,他正好也要去藥鋪,把那對雙生天麻賣了,也省得再跑一趟。
陳和花了倆銅錢,把驢車寄在城門口,就領著羅秀雅往縣城東市去了。
陳辰帶著沈夜硯,奔西市的典當秋,奔西市的典當鋪。
路過一個麵攤,陳辰說:“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墊。”
沈夜硯晃了晃錢袋:“那我請。”
陳辰樂道:“行,那我可要謝謝沈姑娘請客了。”
“你還真常聽戲啊!”剛才陳辰幫沈夜硯解了圍,兩人關係自然親近了些。年紀又差不多,大人一走,倆人都輕鬆不少。
“我哪有錢聽戲,就聽人瞎哼哼過兩句。”聽曲兒聽戲得上青樓,他可不能認。
說話間,兩人在認。
說話間,兩人在麵攤坐下。
陳辰喊道:“老闆,兩碗湯麵。”
掌櫃的應了聲。
沒多久,兩碗熱騰騰的面就端上來了,說道:“面來咯!”
熱氣撲面,沈夜硯微微偏頭躲開。
陳辰抓起筷子挑了一筷子就吃,走了一上午,他早餓得不行了。
麵條挺筋道,裹著湯滑進嘴裡,骨頭湯的鮮味在嘴裡散開,肚子裡立刻暖和了。這面裡沒肉,但湯是實打實的骨頭熬的,味道不錯。
陳辰幾口就把一碗麵連湯帶水吃了個連湯帶水吃了個乾淨。
沈夜硯還在小口吃著,臉有點紅,看著挺可愛,陳辰都看愣神了。
她好像感覺到陳辰在看她,沒抬頭,只抬手理了理耳邊的頭髮理了理耳邊的頭髮,臉更紅了點。
陳辰趕緊回神,心裡惦記著最重要的事,算卦。到了縣城,離大田村有點遠了,他不知道在這兒算會不會不一樣。
他心念一動,那枚羊骨就出現在眼前,上面刻滿了各種古怪符號。
不過這場面只有他能看見,沈夜硯面只有他能看見,沈夜硯還在專心吃麵。
陳辰輕輕一點,羊骨晃動起來……這回晃得比之前久點,但最後顯出三行字:
【今日運勢:平】
【小吉:東市地攤上,有人在賣藥材,裡頭混了根沒人認出來的野山參。】
【中吉:西市街邊,有人賣獵刀,買下來,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
【中危:花香樓有個有錢人家的姑娘掉進去了,能把她撈出來,報酬不少,但得防著後面有人找麻煩。】
陳辰盯著這新冒出來的卦象,心跳快了幾分!
真有變化!和在山上算的完全不一樣了!
這些籤子指的都是縣城裡的事了。但陳辰粗粗一掃,還是找到了點相同的地方。
最前面那兩個籤,還是和“山”沾邊。
一個找藥材,一個弄獵刀。
陳辰琢磨了一下說道:“難道就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山民?”
看來這羊骨,是專門他看的。
現在已經沒吃的了,得算算獵物在哪。
進城了,就幫著弄點跟打獵有關,或者能幫上打獵的東西。
這麼想的話,要是以後身份變了,占卜的方向說不定也跟著變。
那最後那個救姑娘的事,估計也跟他這“山民”身份有點關係?
不過嘛,陳辰直接跳過去了。
救風塵?他哪有那本事?
自古開青樓的有幾個不沾點黑的?瞎摻和,小命搭進去都不奇怪。
但最頂上那倆籤,他可不打算放過。
縣城不大,買賣東西主要就東西兩個市集,乾脆不用算,直接去轉轉找找看。
這時,沈夜硯放下碗筷說道:“我吃好了。”
“那先去當鋪?”陳辰問道。
沈夜硯輕輕點頭,把十個銅板擱在桌上。
兩人站起來,攤主才過來收錢。
當鋪就在西市正中間,是個帶兩層臺階的小樓。
走進去,高高的櫃檯後面坐著個穿褐袍的老頭。
見有人來,慢悠悠站起來說道:“二位當點什麼?我們春風當鋪,金子銀子銅鐵、鍋碗瓢盆衣裳布匹都收。”
這年頭當東西是常事,大的像金銀首飾,小到破銅盆、爛碗、棉襖棉褲,都能拿來換錢。
沈夜硯走上前,抬手從頭髮裡取下一支點翠的銀步搖。
那步搖是銀子做的花枝樣子,上面嵌著五片翠鳥羽毛的葉子,葉子底下還掛著三顆小珍珠,釵頭鑲了粒小小的紅瑪瑙。戴上它,沈夜硯顯得更好看了。
簪子一摘,她那頭長髮嘩啦一下散到腰上,一股淡淡的香味飄到陳辰鼻子裡。
陳辰年輕氣盛,心裡忍不住有點發躁。
難怪呢,這兩天沈夜硯一直戴著這簪子。
估計是捨不得當,想多戴幾天。
她在手裡摸了又摸,才踮起腳,把步搖遞了上去。
掌櫃用兩根手指捏著釵尾,對著光轉了轉,喉嚨裡“嗯”了一聲。
拖著調子說道:“銀胎花枝搖,翠毛有點散了,珠子缺角,瑪瑙也有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