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戚父升官
自從永平帝給鎮北侯府連下兩道聖旨之後，鎮北侯府連續幾日大門緊閉，除了出門採買的僕人，楚家人都沒出過門，閉門謝客暫避風頭。
作為百年簪纓世家，風光了那麼多年，還從未如此丟人過，這次因一樁婚事引起的一系列醜事，讓他們楚家在人前抬不起頭。
作為此事的始作俑者，楚彥霖與蘇清月日子自然也不好過，楚彥霖是年輕一輩最出息的男丁，又是嫡長子，侯府的繼承人，除了受到長輩的責備，其他倒也還好。
可蘇清月就不一樣了，在府中簡直度日如年，鎮北侯與楚夫人對她極其厭惡，認為她勾引了自家兒子，才惹出那麼大的麻煩。而楚家其他人也嫌棄她丟人，男子被賞賜四個美妾還好，可她作為有夫之婦被賞賜四個面首，簡直有辱門風！
而蘇家這幾日也是閉門謝客，蘇尚書如今也是難受得很，當初得知楚彥霖愛慕他的女兒，跟他說設局換親的時候，他猶豫過，但最終還是同意了，畢竟跟謝清晏沾邊影響頗大，還很有可能受牽連。
可如今呢？
戚家女嫁給謝清晏之後，被封了一品誥命，這可是大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品誥命夫人。而他精心培養的，引以為傲的嫡長女，受人恥笑、名聲盡毀，且還不受公爹、婆母待見，被婆家磋磨。
嫡長女的名聲沒了，其他女兒的婚事也會受影響。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讓清月嫁給謝清晏，這樣清月就已是一品誥命夫人，也沒那麼多糟心事發生。
至於謝清晏，若能讓謝清晏在牽連蘇家之前去世，他的女兒做寡婦，還能歸家再嫁，以他如今的官職，以及他女兒的才情，二嫁也是不愁的。
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這次是他失算了。
他們兩家人不出門，蘇尚書、鎮北侯、楚彥霖皆告了病假，不去官署當值，大家也知道他們是避風頭，沒人為難他們。
然而，謝清晏卻不走尋常路，不是御史臺的官員，卻幹了御史臺才會乾的活，寫了奏摺彈劾他們在皇上下旨後就稱病不出門，是對皇上的不滿，對皇上的挑釁。
有與鎮北侯關係好的官員為鎮北侯說了句話：“皇上，興許鎮北侯是真的身子不適。”
永平帝聽罷，直接派遣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去為他們診治。
整個太醫院都出動了，輪流給他們診脈，這誰敢幫著他們糊弄皇上？只能按照自己的診斷結果實話實說，不敢有半句虛言。
永平帝龍顏大怒，直接下旨申斥楚家與蘇家，各自罰俸祿一年，若有下次，革職查辦。這樣的處罰不輕不重，但對楚家與蘇家而言，是雪上加霜，又一次顏面盡失。
經此一事，不僅永平帝，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們裝病了。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再稱病不出門，只能硬著頭皮出門迎接一切異樣的目光。
而且，如此勞師動眾，此事也已在京城慢慢傳開，又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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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的朝會，鎮北侯與蘇尚書因避無可避，硬著頭皮上朝，在朝會上足足被永平帝罵了半個時辰，不僅要憋著，還得認錯，別提有多憋屈了。
看到他們憋屈，戚懷舟心中暗爽不已。
他以前領教過永平帝吃喝玩樂被官員勸諫時，那狡辯的口才，能把文武百官氣得氣血上湧，這昏君那聰明勁兒是一點都沒用在正經事兒上。
可如今聽到永平帝罵人時，嘴皮子厲害得很，頭一回覺得昏君這口才並非毫無用處，簡直是妙語連珠啊，每一句都說到他心坎上。
即將下朝，趙首輔出列上奏：“皇上，前任刑部尚書被斬首示眾，如今尚書一職空缺……”
他話還未說完，永平帝就出言打斷：“那趙愛卿覺得，誰能勝任刑部尚書一職？”
趙首輔馬上舉薦：“回皇上，臣認為刑部陳侍郎剛正不阿，資歷深厚，能勝任尚書一職。”
永平帝沉吟：“陳侍郎？”
謝清晏馬上出言反駁：“皇上，陳侍郎之子前些日子聚眾鬥毆、尋釁滋事，可見陳侍郎連治家都治不好，又如何勝任尚書一職？”
此言一出，趙首輔眉心狠狠一跳。他不久前還納悶謝清晏不在家好好休養，出現在早朝是為何，原來是為了跟他作對才來的。
永平帝卻連連頷首：“謝愛卿此言在理，那謝愛卿認為誰能勝任尚書一職？”
謝清晏思索片刻，才向皇上舉薦自己心儀的人選：“回皇上，臣認為御史臺的左僉都御史戚大人能勝任，戚大人是出了門的剛正不阿，清正廉明，從不畏強權。臣認為，沒有誰比戚大人適合刑部尚書一職。”
他話音落下，滿朝文武皆震驚不已。
左僉都御史戚大人，那不就是靖安侯戚懷舟？
讚揚戚懷舟，舉薦戚懷舟任刑部尚書一職，這是謝清晏能說出來的話？要知道謝清晏跟戚懷舟向來不對付，難道他們翁婿早已接受了彼此？
難怪了，難怪前些天戚懷舟之女被冊封一品誥命夫人，如今謝清晏再舉薦戚懷舟，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不僅是諸位大臣震驚，就連戚懷舟本人也震驚了，驀地看向謝清晏，滿眼的不敢置信。
他不明白謝清晏為何會向皇上舉薦他，而且還是刑部尚書的位置，難道謝清晏就不怕自己任刑部尚書後，去揪他的錯處，徹底剷除他這奸臣？
霎時間，他不知該說謝清晏過度自信，還是該說謝清晏傻。若是禮部倒也算了，可偏偏是刑部，把自己的對手推上這個位置，謝清晏到底想做什麼？
永平帝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直接一錘定音：“謝愛卿此言在理，的確沒有誰比戚愛卿更適合，那便由戚愛卿任刑部尚書一職。”
趙首輔眉頭緊皺：“皇上……”
永平帝直接打斷他的話：“趙愛卿，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朕乏了。”言罷，他擺了擺手。
張公公馬上意會，尖細的聲音響起：“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