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京城雙姝
楚彥霖：“？”
蘇清月：“？”
他們說要補償了嗎？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就自作主張說給他們送過來，膈應誰呢！
夫妻倆腦瓜子嗡嗡的，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特別是蘇清月，氣憤難當，卻又敢怒不敢言，謝清晏的話於她而言，不僅傷害性大，而且侮辱性也強。
她自認為並沒有比戚婉寧差，卻一直活在戚婉寧的陰影下。
她與戚婉寧並列京城雙姝，早已名動京城，戚婉寧以美貌成為雙姝之一，而她則以才華成為雙姝之一。
但她並未戚婉寧放在眼裡，像戚婉寧這種才情不出眾的花瓶，美則美矣，卻沒什麼內涵，怎配與她相提並論？
可卻有不少人在背後說她雖然才情出眾，相貌卻遠不如戚婉寧，那些欣賞她才華的人，只要戚婉寧一出現，總會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戚婉寧，就連那人也是如此。
她厭惡戚婉寧，只因一副好容貌，便輕而易舉的奪走了屬於她經過努力才獲得的關注與光芒。
不過，戚婉寧長得傾國傾城又如何？
總會有人不眼瞎、不膚淺，堅定不移選擇她，如今她蘇清月才是最大的贏家。
想到這裡，蘇清月的心緒慢慢平復下來。
楚彥霖則是暗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拱手一禮，道：“謝大人的好意，我們夫妻心領了，至於美妾和麵首的補償，我們夫妻並不需要。”
謝清晏神色一凜，坐直了身子，目光沉沉地睨著他，不容拒絕道：“本官素來不喜佔別人便宜，既然是給你們夫妻的補償，你們安心收下便是。”他說罷，也不給他們夫妻廢話的時間，直接下逐客令，“行了，若是沒什麼事，你們就先回去吧。”
戚懷舟看他們吃癟，只覺大快人心，有史以來第一次，他跟謝清晏站在同一陣線，一致對外，朝著門口揚聲道：“來人，送客！”
很快有家僕進廳，朝楚彥霖夫妻倆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卑不亢道：“楚世子，楚少夫人，請。”
楚彥霖目光掃過戚家眾人，見他們連眼神都不施捨給他，一副不待見他們夫妻的神情，他也沒那麼厚的臉皮繼續逗留，只好告辭：“戚叔父，戚叔母，那我和清月就先回去了。”
戚懷舟想到這倆人還備了厚禮登門，便又道：“無功不受祿，你們帶來的東西，也一併帶回去。”
楚彥霖愣了下，旋即道：“戚叔父，這是我與清月的一番心意，還望叔父、叔母，還有婉寧妹妹能收下。”
戚婉寧接過話茬：“楚世子，陰差陽錯之下，我與我夫君都是得益者，怎能收下你們的厚禮？就算要送禮，那也是我們夫妻給你們送，你們且放心，答應了給你們的補償，我們夫妻屆時會擇個黃道吉日將人送上門的。”
沒收下厚禮，那就代表此事過不去，戚家沒有原諒此事。
楚彥霖不甘心，還想爭取一番，轉眼看向戚婉寧，接著道：“婉寧妹妹，我……”
戚婉寧神色冷然，打斷他的話：“楚世子，我只有戚予安這一個兄長，還請楚世子以後見了我，喚一聲謝夫人。”
此言一出，楚彥霖整個人怔住，一臉受傷地看著她，好半晌才收回目光，然後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聲回了一聲“好”，彷彿他才是被拋棄的那個人。
戚婉寧看得一陣惡寒，明明是他設局換親的，如今卻上演深情人，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瞧見了，他還能賺得一個深情人的名聲，淡聲道：“楚世子，楚少夫人，請回吧。”
楚彥霖再次向眾人告辭，然後與蘇清月一同離開。
蘇清月心中怒意翻騰，她選擇在今日與楚彥霖一起登門致歉，為的就是膈應戚婉寧，沒想到會遇上謝清晏，戚婉寧沒被她膈應到，她自己反而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真是氣煞她也！
出了靖安侯府，上了馬車後，楚彥霖才敢與蘇清月親密接觸，握住她的手，愧疚道：“清月，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聞聲，蘇清月迅速斂去眼底的怒意，抬起眼眸時，一雙秋水明眸泛著淚光，嘴角卻揚起一抹堅強的笑容：“夫君，我不委屈，說到委屈，那也是夫君委屈。要不是因為我，夫君也不會受盡戚家冷眼。”
楚彥霖看她這般，既心疼又感動，伸手將她摟進懷裡，溫聲道：“清月，只要你能好好的，為夫就算受多少冷眼都是值得的。”
蘇清月仰起頭來，四目相接時，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可下一刻，笑容又在她臉上凝固，她咬了咬下唇，憂心忡忡地問：“夫君，你說謝清晏會不會真的給我們送來面首和美妾？”
楚彥霖若有所思，然後寬慰道：“清月，你且放心，他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罷了，父親和母親都沒管這些，他一個外人，還能管到我們的房中事上來？傳出去都讓人貽笑大方。再說了，就算他真的送來了，我們也不會收。”
蘇清月聽罷，懸著的心還是沒能放下，道：“聽說他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若真的把人送過來了，還能容我們拒絕？”
楚彥霖不以為然道：“他既不是皇上，又不是太后娘娘，還能強迫我們收下？”
蘇清月這才放心下來，轉而又道：“夫君，我瞧著，戚姑娘與謝大人似乎感情頗好，否則謝大人今日也不會陪她回門。”
楚彥霖微微蹙眉，要說謝清晏和戚婉寧感情頗好，那是絕無可能的，謝清晏與靖安侯是死對頭，他又怎麼可能善待死對頭的女兒？戚婉寧有一副好容貌，這京城裡的世家子弟，大多數人都肖想過她，謝清晏得此美人，圖一時新鮮，暫時不會對她如何，等過段時間玩膩了，還不知會如何磋磨她。
想到這裡，楚彥霖心底生出幾分愧疚，可一想到懷裡的人，那點愧疚瞬時消弭殆盡，此事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皇上在他與戚婉寧解除婚約之前，就將清月指婚給謝清晏。
不過，這種話他不能跟清月說，清月這般良善，配合他換親，已經愧疚得夜不能寐了，若是知道戚婉寧會受磋磨，只會更加愧疚，便柔聲道：“應該是感情不錯的，否則謝清晏豈會陪她回門？清月，他們如今過得好，我們也就不糾結此事了，可好？”
蘇清月輕輕點頭：“好。”
她靠在楚彥霖懷裡，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她雖然厭惡戚婉寧，但也瞭解戚婉寧，以戚婉寧的性子，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接受謝清晏的，而謝清晏也不可能接受死對頭的女兒。
他們方才能一致對外，不過是因為謝清晏恰巧出現在門口聽到夫君說的那句話，然後說了膈應他們夫妻的話，而戚婉寧也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失意的一面，佯裝夫唱婦隨罷了。
她倒要看看，戚婉寧能裝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