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以身入局
裴矩感覺自己出現在一個幽深的山洞裡，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在這裡，全身無力，昏睡著。
……
“裴矩，裴矩！”
“裴矩，你生病了。”
“你被拋棄了。”
“你的爸爸媽媽都不要你了。”
“你有病，他們拋棄將你拋棄在這一個山洞裡。”
“他們說，你活著只會是一個負擔。”
“你不如，就死了吧……”
“死了才好，不是任何人的負擔。”
“你感受到身體的虛弱，你知道自己確實病了。”
“既然確實病了，爸爸媽媽也不要你了，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不如就這樣死了，也好遂了他們的願，那就這樣死去吧。”
“死了吧！”
“反正也沒有人喜歡……”
……
在這一時候，卻又有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心中。
這是一個清冷的聲音。
“我們的存在，不是因為誰的肯定而存在的，我們應該像是這天上的星辰，孤獨，卻懸於九天之上，儘管沒有人辨識出哪一顆是我們，但也要一直有自己的光芒。”
“當有一天，有人認識我們的時候，他們當敬我們如神。”
“裴矩，握緊你的劍，因為你的劍可以斬破一切夢魘魔障。”
“握緊它，朝著你最厭惡，最害怕的方向，刺出去。”
這個清冷的聲音，在他的心中就像是一抹光亮，像是一顆獨照他的星辰。
於是，他在黑暗之中，拔出了劍，朝著感覺裡，那個聲音傳來的地方刺出去。
黑暗消失了。
裴矩重新睜開了眼睛。
牢裡依然是一片光亮。
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一切都像是一個夢。
他盤坐而起，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汗水。
那像是一個夢，但是裴矩卻知道，那並不是一個夢，或者說是有人利用自己情緒編織了一個夢境，然後想讓自己在那夢境之中死去。
而他也知道，羽師姐又救了自己一次。
一晚的時光，在斷斷續續之中度過。
第二天的天一亮，剛剛上班，牢門便被開啟了，金峰月將他接了出來。
然後讓他簽了個字之後，便帶他離開。
來到了一個早市上。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麼話，直到裴矩吃完了一大碗的西江拌米粉，以及肉餅湯之後，金峰月這才開口說道。
“我知道，西江人最喜歡吃的早餐就是他們的西江拌粉，加一個肉餅湯，你覺得這一家味道正不正宗。”
“挺好的，就是不夠辣，再辣一點就好，最好是有剁椒。”裴矩這一次說的比較多的字。
金峰月點了一根菸，問裴矩要不要來一根，裴矩拒絕了。
並主動問道：“那個人是誰人？”
“一個殺手，外國人，通緝犯，名叫唐納德.德科，所以，你不光沒事，還會獲得一份獎金。”
獎金，裴矩並不在意，他雖然沒有多少錢，但是對於錢從來都不是很在意，正如當年他家裡沒有多少錢，爺爺和他對於錢都沒有過多的重視。
“他為什麼來殺我？”
“昨天晚上我查了很多內部資訊，基本已經理清了一些脈絡。”
金峰月抽了一口煙，看了下左右沒有什麼人，便繼續說道：“他大概十年前來到了我們這裡，被地穴俱樂部的人收留了，所以一直沒有他的資訊了。”
“當然，他會跟地穴俱樂部的人混在一起，至於原因，也很簡單，這個人對於地穴文化有著極大的熱愛，而我們國家地穴資源是極為豐富的，所以兩方一拍即合。”
“至於他為什麼會來殺你，我判斷的是，你可能是在什麼時候，無意之間得罪了他們，或者是壞了他們什麼事？又或者是，你在某方面吸引到了那個瘋子。”
裴矩想到了那個巷子裡隨手殺死的人，又想到了自己在家裡時候，差一點被勾魂的感覺，再到昨天那個外國佬，以及昨天晚牢房之中。
“那個地穴俱樂部是什麼情況？”裴矩問道。
金峰月立即說道：“地穴俱樂部不是一個正規的俱樂部。”
“像它的名字一樣，只存在於地下，不過，一開始，它只是一群對於地穴文明有著強烈愛好和興趣的人組建的，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屬於在正冊的俱樂部。”
“他們主要是研究地穴文明，探尋著那些人類罕至的洞穴，在裡面通靈，往往能夠溝通到一些詭異而強大的存在，以至於有許多人瘋了死了，但是他們仍然樂此不疲。”
“據說，在一些人將瘋未瘋之時，會把自己溝通的‘靈’那裡獲得的資訊記錄下來，大多數的時候就是一些雜亂的資訊，但是有人卻從這些雜亂資訊之中整理出了東西。”
“於是，地穴俱樂部就出現了一個傳言，說是地穴的深處，是連通陰司地府的。”
“這個俱樂部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墮落，他們開始分裂了，一部分人脫離地穴俱樂部，成為了在編的學者，而有一些人則是繼續研究，他們不再顧及其他的，做了不少影響大的事，並弄出了好些神秘事件洩露。”
“後面，國家相關單位就把他們名字從正冊上劃去了，並定性為不穩定且偏邪惡混亂的組織。”
裴矩明白了，立即問道：“哪裡可以找到他們？”
“很難找到，就像是他們的名字一樣，他們吸收人的方式很怪，不好找，找到了也只是外圍的，零散的，這些外圍的人，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麼，他們可能只是被寄生的念頭，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裴矩皺眉。
金峰月說道：“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態，也還可以，可能只是心情低落而已，但是是穩定的，你想找他們？”
“是。”
“為什麼？”
“感覺有點煩了。”裴矩淡淡的說道，情緒不是很強烈，但是金峰月卻覺得裴矩很認真。
“在職業任務大廳之中，長年掛著對於地穴俱樂部的調查，你如果要去調查的話，我可以去幫你拿一份任務檔案來。”金峰月說道。
“好，你幫我拿吧。”裴矩說完起身想走，金峰月卻說現在去拿，那任務檔案，很好拿，尤其是金峰月出面拿，但是因為裴矩還沒有職業認證，他只能夠作為金峰月的線人的身份去做事。
裴矩先是回家，好好的洗了一個澡。
然後今天又有一個演出，隔壁的陳笙坐在陽臺上，看到裴矩回來，眼中滿是探尋，問道：“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沒去哪，有些事，沒回家。”裴矩也在陽臺上坐下回答道。
陳笙的眼中滿是狐疑，但是她沒好意思問。
於是，她拿出不少關於話劇以及裴矩的動態內容給他看。
“裴矩，很多人都喜歡你誒，你有想過交女朋友嗎？”陳笙問道。
“沒有。”裴矩直接說道。
有時候，一句話很容易殺死另一句話。
不過有時候，再冷的話，也殺不死一個想說話的人，陳笙就是那個想說話的人，她坐在那邊跟裴矩聊了一個上午，而裴矩則是有搭沒有搭的回著，直到她接了一個電話。
她囑咐裴矩不要忘記晚上的演出後便出門。
裴矩在晚上演出完之後，收穫一眾尖叫，然後出門，出門的時候順走了一把表演用的劍，雖然不是很好，卻也是鐵製的。
他朝著那天自己晚上路過的巷子走去，他要重新走一遍，他覺得對方還會來找自己的。
孤身一人，在城市之中游蕩著，走過一條條的巷子，走過一簇一簇的燈花，獨自一人。
很安寧，很平靜。
寧靜的夜，是很多人的感受。
也有很多人認為，夜晚是危險的。
但是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城市，不同的人是不同的感受。
裴矩有一剎那，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這個在黑夜裡遊蕩，還是喜歡那種黑暗之中隨時會有危險跳出來的感覺。
他隨手摺了一根樹枝，一邊走，一邊揮打著路邊的花壇裡的小樹的樹葉，一路走，一路的斬落綠葉片片。
直到他來到那天的那個巷子裡了。
到了這裡，他立即感覺到了一股躁動，有人在等自己。
那躁動是來自於地下，來自於牆壁裡，是老鼠，也可能是人。
“你還敢來這裡？”黑暗之中突然有人說話。
“我一路的走來，想必你們已經召集好了人手吧。”裴矩淡淡的說道。
有些時候，找人不需要自己找，只需要以身入局便可。
黑暗之中的人，被他這一問居然一下子沒有回答。
卻又有另一個憤怒的聲音說道：“小癟三，狗膽子好大啊！”
“你們太吵了。”裴矩將手中的樹枝一拋，提著那把從劇場順出來的劍，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這一剎那黑暗起了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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