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喜歡就好
若沒有親吻,則無論等多久都不會再生。
而這靈泉水的療傷效果堪稱神蹟。
如此強大的功效,付出些許代價也就罷了。
可……非得透過接吻才能獲得?
這也太離譜了吧!
堂堂穿越者,居然要靠“嘴對嘴”來刷資源?
這系統設計簡直毫無邏輯!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親一下就有水,那要是……
和某個雄性真正完成生命交融,徹底結合為伴侶呢?
空間會不會因此觸發隱藏機制,直接晉升一級?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這個世界講究血脈傳承、魂契相連。
真正的兩情相悅或許才是啟用更高許可權的關鍵。
所以,她必須儘快行動。
不僅要快點跟那幾個反派解除血契關係。
還得趕緊找個閤眼緣、信得過的雄性正式結契。
只有那樣,空間才有望升級。
而一旦升級成功,她在這一片弱肉強食的獸世之中,才算真正擁有了立足的根本資本。
可眼下最大的難題是,解契過程極其痛苦且耗時。
滴血解契,需連續十次放血祭咒。
每次間隔至少一天,期間身體虛弱不堪。
旋翊目前已經完成了四次。
照目前的速度估算,至少還要再熬三個月才能完全擺脫束縛。
而這三個月裡,她不僅要忍受身體上的折磨,還得面對那幾個反派日漸複雜的態度變化。
最近幾天相處下來,她敏銳地察覺到,原本刻骨的恨意似乎淡了些許。
不管原因如何,她知道機會正在出現。
既然他們已經開始鬆動,那就該趁勢而上。
等真正解了契,她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尋找合適的伴侶人選。
找一個靠譜、強大、不控制她的雄性,繫結一生。
這樣一來,不僅靈泉水供應有了保障,日後尋找失散多年的阿父之路也會輕鬆許多。
“池菀。”
就在她沉浸於思緒之時,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
轉身看去,陸圪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側。
他手中託著一片寬大的綠葉。
葉面上正放著一塊烤得金黃焦香的獸肉。
“發什麼愣?”
他聲音平淡,眼神卻鎖著她。
“肉熟了。”
剛才她蹲在那兒,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捧著膝蓋,嘴角彎著一抹藏不住的弧度。
他看著她的笑臉,心底那股壓著的悶火,不知何時又騰地冒了起來。
該不會……又在想溯晨?
他們之間的靈契還沒斷。
可她卻已經這樣坦然地坐在這裡笑。
池菀壓根沒覺察他情緒已經悄然變質。
她順手抓起那塊肉,指尖沾了點油脂,也沒在意,張口就咬了下去。
肉是剛獵的山獐,皮焦裡嫩,外層微酥。
咬開後肉汁四溢,香氣撲鼻。
不如隳鳶烤得那樣細緻入微。
但這肉是真新鮮,帶著山野特有的野味,嚼起來有勁道,越嚼越香。
她嚥下嘴裡那口,舌尖還在回味。
“挺好吃。”
“比不上隳鳶的手藝……他火候更穩,調料也講究。”
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
“不過,你喜歡就好。”
話雖這麼說,可當他一抬眼,正撞上池菀吃得眉飛色舞的模樣。
她眼角彎著,唇邊還沾著一點油光,手裡一塊接一塊。
他心裡竟莫名一軟,像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可這柔軟只維持了一瞬,隨即又被更深的不安取代。
她為什麼這麼開心?
是因為這肉?
還是因為……她以為,明天就能徹底甩開他了?
池菀忍不住笑出聲,嘴角咧開,聲音清脆。
“你這人,說話從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去的。”
她隨手抹了抹嘴邊的油星,袖口蹭過唇角。
“他們今晚怕是到不了豹族的地界了。山路太陡,夜行危險,估計得在半山停一宿。”
她頓了頓,抬眼看他,眼中帶著點笑意。
“你一個人帶我趕路,累得夠嗆。腳底都磨破了吧?我看見你走路有點跛。”
“作為謝禮,明早我給你滴一滴血。”
她本以為這話能讓他鬆口氣。
畢竟他以前老唸叨著解契的事。
嘴上不說,可她聽得見他低聲嘆氣。
她說過多少次“等有機會就解”。
可每一次他都沉默,眼神黯下去。
這次她主動提,原以為他會欣喜,至少也會鬆一口氣。
可陸圪一聽,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沒吭聲,只是低頭咬著手裡那塊烤肉。
牙關用力,嚼得比往常還狠。
池菀心裡一咯噔,整個人晃了晃。
不對啊……
她明明說的是“明早滴血”。
可他怎麼反倒像被踩了尾巴?
陸圪緩緩起身,動作有些僵硬。
他轉身走到牆角坐下,背對著火堆,身影被拉得又細又長。
手裡那塊肉還滋滋冒著油,金黃的油珠順著肉邊滾落。
可他卻像嚼著枯草,乾澀無味。
半點滋味都沒有。
他不是不知道她說“滴血”是為了什麼。
可他更清楚,隳鳶曾經告訴過他一個秘密。
池菀從不會輕易解契。
她說要解,其實是在等。
等他們主動求複合,等他們放下自尊、苦苦哀求。
只有那時,她才肯真正接納,才肯讓契魂重新交融。
可一旦她覺得他們“夠痛了”,她會翻臉。
隳鳶說:“她不是不愛你,而是太怕被拋棄。”
“所以她要你們先疼,疼到不敢再走。”
可……這“裝”也太真了吧?
他越想越慌。
她是不是早就想甩了他?
要不是那條規矩,她怕是今晚就要把血滴乾淨了吧?
池菀瞥了眼他孤零零的背影,滿肚子問號。
千頭萬緒在心裡打轉,可終究沒開口。
她知道他心裡有事。
可他不說,她也不強求。
有些話,逼不出來,也急不得。
兩人沉默地吃著肉,炭火噼啪輕響。
肉吃完,碗盤擺在一邊,殘渣未清。
沉默像凍住的油脂,厚厚一層,糊在喉嚨口。
池菀盯著陸圪悶頭收拾的側影,看他低垂著眼,手指機械地抹去陶罐邊緣的油漬。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陸圪,等真解契了,你打算去哪兒?回你原來的部落嗎?”
陸圪手一頓,心頭一陣火氣往上冒。
她就這麼急著把他往外推?
連一天都不願多留?
連他以後的活法都替他盤算好了,生怕他賴著不走,成了她的累贅?
他猛地轉過身,動作帶起一陣風,颳得火苗偏了方向。
“沒想好。沒打算。”
池菀沒聽出他話裡的刺,還以為他真沒主,便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