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不想看你難受
那些看似無意的小摩擦,是不是其實都有目的?
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他們開始重新審視每一次與池菀的互動,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池菀並不清楚他們的想法,向灼光道謝後準備離開。
“多謝族長告知這些訊息,我心中已有數了。”
此刻的她只想儘快動身前往鷹族邊境,親自查探父親的行蹤。
時間緊迫,雨季即將來臨。
誰知灼光開口道。
“讓灼默陪你一起去吧。他還沒結契,是綠階,路上也能多個照應。”
老族長語氣溫和。
他說完便側頭看向身後一名年輕雄性。
灼默正站在人群邊緣,身形修長,眼神清澈明亮。
他是部落中有名的狩獵好手。
雖然尚未結契,但在同齡人中已屬佼佼者。
灼默一聽父親這麼說,眼睛唰地亮了。
滿眼期待地看著池菀。
能和池菀同行,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
池菀卻不想在這時候再多個伴。
她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眼下身邊已經有五個麻煩不斷的反派。
每個人都自帶劇情殺點,動不動就是自毀傾向或偏執發作。
這時候哪還有精力發展感情?
更別提還要應付一位意圖明顯的追求者。
雖說這個世界講究直來直去,看對眼就能結契。
但她畢竟是從現代穿來的,觀念上還是更看重感覺。
她心裡清楚,在這個崇尚本能與實力的獸人世界裡。
情感往往次要於力量匹配與血脈相合。
許多人只要兩句話聊得來,一場狩獵配合默契,就能當場決定終身。
可她不一樣,她經歷過都市的戀愛觀薰陶。
講究的是互相理解、尊重與陪伴。
她需要的是那種能夠靜下心來聽她說一句話的人。
而不是僅憑氣息吸引就衝動決定的結合。
以後要找獸夫,肯定得找個順眼的、懂事聽話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幾個,對她處處防備。
她悄悄掃了一眼前方几人僵硬的背影,心中暗歎。
這五位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現在的伴侶已經夠多了,他們都能照顧好我。現在我還不打算再找新的伴侶。你這麼出色,肯定能找到更適合你的。”
池菀望著灼默,語氣平和地回絕了灼光族長的好意。
這一句既是實話,也算是一種溫和的提醒。
她目前的狀態不適合接納任何人。
聽見池菀這麼說,顏塢的臉色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他沒有說話,只是垂眸站在原地。
沒人注意到他嘴角極細微地上揚了一瞬。
但那份隱秘的喜悅,確確實實存在過。
剛才灼光剛開口提議的時候,他的手就悄悄攥緊了拳頭。
灼默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其實他早該明白,她根本沒想再加一個伴侶。
又怎麼會輕易接受父親的安排……
這種強加的感情,對他而言是奢望。
對她而言,或許只是負擔。
他戀戀不捨地看了池菀一眼。
什麼也沒再說,轉身迅速走進屋子裡。
他不想眼睜睜看她離開,那隻會讓他更難過。
池菀沒有注意到灼默的情緒變化。
她向灼光禮貌地道謝。
“多謝您的好意,但真的不必了。”
說完,便拍了拍衣襬,準備動身啟程。
顏塢自然而然地彎下腰,雙臂一伸,將她輕輕抱起。
她也沒有拒絕。
畢竟昨晚親眼見過雄性失控的樣子。
她有點怕顏塢會突然暴躁。
萬一途中情緒失控,誰都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
如果抱著她能讓他情緒穩定,自己也能省點心。
反正坐誰背上都是走,區別並不大。
一行人剛走一會兒,時間悄然滑向正午。
天空中的太陽越升越高,曬得池菀睜不開眼睛。
顏塢立刻察覺到了,幾乎是本能般反應迅速。
“先停下。”
其他人聞言立即停止前進。
接著他抱著她走向路邊的樹林。
一手穩穩託著她。
另一隻手抓住一根橫生的樹枝,動作嫻熟地攀爬上去。
他在高處俯身摘下一片又大又厚的橢圓葉子。
“拿著吧,擋太陽用。”
他低頭將葉子遞給她。
暗紅色的眼瞳裡閃著笑意,嘴角輕輕揚起。
那一瞬的模樣,褪去了平日的壓迫感,讓池菀看得有些愣神。
“太謝謝你了!這真是及時雨!”
池菀輕輕接過顏塢遞來的那片碧綠葉子。
她抬起頭,眉眼彎彎地笑了。
她心裡默默嘆氣。
顏塢長得這麼帥,笑起來更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蠱惑力。
要是以前那個她沒有做出那麼多傷害他的事,或許他們之間真的能好好相處。
甚至成為彼此最信任的人。
可惜啊,過去無法重來。
顏塢靜靜盯著她的笑臉。
“以後想要啥,直接說就行。不用藏著掖著,等我猜,萬一猜不到,你不就委屈了?我不想看你難受。”
池菀一怔。
這句話,怎麼聽著那麼像情侶之間的私語?
她嘴角微揚,勉強笑了笑,卻沒接話。
畢竟,在她心裡,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伴侶關係。
至少,不是她曾經以為的那種。
她只是借用了這個身份。
而顏塢卻好像當了真。
池菀被顏塢穩穩抱著密林深處走出來。
而顏塢的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那神情,哪還像平日裡冷峻寡言的他?
簡直像變了個人。
隳鳶站在不遠處,唇角微微上揚,心裡直笑。
這顏塢,真是傻得可以。
那個狠心的雌性不過給了他一顆獸核,再稍微安慰幾句。
他就跟中了邪似的。
當顏塢抱著她走近時,其他人才注意到池菀手裡不知何時多了片葉子。
那葉片寬大厚實,顯然剛摘下不久。
她把手裡的那葉子遞給旋翊。
“給你的。”
她尋思著,旋翊是海族的獸人,天生畏陽。
平日裡總喜歡泡在水裡不出來。
不然也不會在營地附近總是尋找水源。
今天烈日高照,行走林間本就悶熱難耐。
若再暴曬太久,對他來說無疑是種煎熬。
所以她剛才特意讓顏塢多摘了片,留著備用。
旋翊一愣。
他垂眸看著那片遞到面前的綠葉。
他沒想到,她會想到給自己留一片。
一個曾被她手下拔去鱗片、羞辱至極的人。
居然還能被她記掛。
他慢慢伸手接過葉子,尾巴在身後微微晃了一下。
他依舊低著頭,沒出聲。
池菀也沒指望他會說什麼。
畢竟,連身上的鱗都被活生生拔過。
那種屈辱和痛苦,豈是一片小小的樹葉就能抹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