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辦學生證
破舊車廂，坐滿了鬼物。
紙人，殭屍，布娃娃，老太太……
一隻只破碎的眼，一雙雙殘缺的臉，對著前門。
前門，靠近木偶司機的地方，勉強能站六七個人。
林汐上車後，站到了金絲眼鏡男附近。
另外兩男一女，哆嗦著上車。
胖中年投了六個幣。
後面的絡腮鬍投了五個幣，低著頭，跟在後面。
木偶司機說：“到終點站，需要六塊錢。在黃昏醫院站下，只需四塊錢。若在終點站下車，請在十秒內補足車費。若在黃昏醫院站下車，多投，概不退還。”
絡腮鬍兩腿一軟，抓住前方的胖中年，“大哥，您行行好，借我一塊錢。您能湊夠六塊，一定還有一塊錢，求求您了。等回去一定加倍還給您。”
“投幣箱上貼了，一根手指能抵一塊錢。你十個手指健全，趕緊去補票，錯過了補票時機，你只能提前下車了！”
胖中年明哲保身的一聲提醒。
絡腮鬍怨恨鬆手，走到錢箱前，哭著說：“我……我……我用一根小拇指抵一塊錢。”
正常投幣箱一樣的投錢口。
長條形的口子，長出森森帶血的牙。
牙齒咔嚓，咔嚓，張合……
絡腮鬍受驚的往後一撞，撞到後方，穿黑色長裙的年輕少婦。
這女人往後一個踉蹌，眼看要摔下車。
陳極一掌撐住對方背心。
給女人推回去站穩。
車門開始緩緩閉合。
“快上。”
黑裙女子緊急提醒。
陳極驚險擠上車。
車門，關上。
他和女子擠在門後。
林汐不痛快的瞥著陳極，彷彿她的狗產生了背叛。
“補票的快點，10、9……3，2……”
木偶司機倒數即將結束。
絡腮鬍小拇指塞進投幣箱的牙口。
咔嚓！
投箱一口咬下去。
鮮血淋淋，嚼雞爪一樣的指骨脆響。
令人頭皮發麻。
絡腮鬍痛剛發出慘叫。
木偶司機說：“文明乘車，禁止喧譁！”
絡腮鬍血淋淋的手塞進嘴裡。
眼淚鼻涕直流。
絡腮鬍歪在司機座位旁邊的機箱上。
那慘狀……
三十七度體溫的活人，都不忍直視。
木偶司機說：“沒投幣的乘客，請投幣。”
黑裙女子顫抖的拿出六個鋼鏰。
咚……咚……咚咚咚……咚……
鋼鏰投進錢箱。
女人掏出兩個鋼鏰，遞給陳極小聲說：“回去後，還我五個。”
突然，
“你有錢，為什麼不借給我？”
絡腮鬍崩潰的怒吼。
前排座位，一個灰衣服的老太太，雙臂伸長，抓著絡腮鬍扯過去，“你吵到老人家了！”
絡腮鬍被扯過去。
老太太張嘴就是一口。
車廂後頭的詭異，飛頭過來，伸手過來，爭先恐後，給絡腮鬍扯到了車廂中間的詭異堆裡。
很靜。
只有撕扯和吞食的聲音。
林汐，金絲眼鏡男，胖中年，黑長裙女子，面色慘白的板著臉。
陳極盯著女子遞過來的鋼鏰說：“謝謝，不用！”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錢箱有嘴巴，為什麼是司機解說票價？
公寓只給了五塊錢車費。
難道是讓人送死的嗎？
如果是送死，就不會提供遠端超市，隨時能買躲避詭物的道具了……
陳極拿著四個鋼板。
反正他能全款買票，可以先試試，其餘的解題方法。
4個鋼鏰在他指間翻飛，腦子裡划著線……
“司機先生，您好。請問這是44路公交車嗎？”
林汐四人一起看向他。
嚼著血食的詭異，不約而同的停了進食。
這是一個傻缺麼？
招惹公交車規則的載體？
木偶司機說：“是。到血色餐廳2塊，到黃昏醫院4塊，到終點站6塊。”
“請問投幣箱先生，您是售票員嗎？”
“小子，你是在質問我嗎？”
投幣箱，露出滴血的森森白牙，左右兩邊長出了人一樣的手。
兩隻手，抓著陳極的胳膊，冷厲的怒斥：“給錢，別耽誤了的車程。”
“司機先生，我是準乘客，找售票員買票，應該符合公交車規矩。”
陳極渾身都在抖。
他在確定公交車的規矩，如果公交車講規矩，他不會有事。
如果公交車不講規矩，開放式解題……
開放式解題，他專業！
超市老闆娘的絲襪：恐怖級以下詭異碰到秒抖。
別逼他不講規矩，手穿絲襪，抽詭！！
木偶司機喊：“售票員，有人買票。”
一個滿臉玻璃渣，襯衣長褲佈滿了汙血的女詭，出現在錢箱旁邊。
錢箱老實鬆手，恢復了普通錢箱的樣式。
全車詭異都安靜了。
售票員是凶煞級的詭異，在公交車主場，堪比恐怖級。
因為毀容，不願意見人。
被陳極問出來。
全車詭異都害怕。
因為，它們大部份沒買票。
不買票，可能被吃掉。
售票員插著玻璃渣子的眼睛，看著陳極問：“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滿意了，就賣票給你。”
“姐姐，你問。”
“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就不問你姐姐美不美了？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錢箱，不是售票員的？”
“司機的職責，是開車。司機先生提醒投幣，解說票價，開始本來我也沒意識到不對勁。後來看到錢箱先生有嘴巴，錢箱先生應該會說話。錢箱先生如果是售票員，那提醒投幣，解說票價，應該歸錢箱先生講。然後，我只是確定一下，錢箱先生是不是售票員？”
售票員點頭，手裡出現了一疊票據。
“你要到哪一站？”
“我到終點站下車。”
“全程票價五塊，概不抵賬，只收錢！”
售票員撕下一張票據。
林汐，金絲眼鏡男，胖中年，黑長裙女子都瞪大了眼睛。
全程票價，五塊？
公寓給的車費，剛好足夠支付啊！
這一課，給他們上的足夠深。
因為，
他們沒找售票員，買票！
他們也只經歷過一次任務的半新人，能留5個公寓幣防身，是極限了！
無票，錢箱又概不退還。
再補票，哪來五塊錢？
錯，可能全軍覆沒！
林汐在心底暗罵：這條可惡的舔狗，發現了問題居然不告訴她？
金絲眼鏡男心底恐慌，看陳極手裡只有4塊錢，他暗自樂了！
因為這個傻缺，只有4塊錢了！
就算找出了售票員，又如何？
錢不夠5塊，不能肢體抵賬！
在恐怖環視的環境裡，當爛好人……
呵呵！
陳極手裡的鋼鏰，反轉的飛快，他說：“售票員女士，我家大人讓我坐車去終點站。我是個學生，有學生折扣嗎？”
“你家大人？嗯！”售票員意味深長的看著陳極。
血淋淋的襯衣褲子，臉上的玻璃渣，全部沒有了。
一張慘白的瓜子臉，依舊瘮人，但沒那麼恐怖了。
明顯和氣了！
陳極說的他家大人，是指天堂公寓。因為任務，是天堂公寓發的。
售票員理解的也是，天堂公寓。
乘客抬出天堂公寓，她得遵守公交車的規矩。
售票員，需要注意儀表。
這是，陳極解題啟用了規矩。
售票員的儀表變化，是規矩使然。
“臥槽，我家舔狗有後臺？”林汐美眸一睜，大長腿往旁邊挪，跟金絲眼鏡男拉開了距離。
金絲眼鏡男心下陰鬱，卻不敢表現出來。
不是吧？這傻缺，是個二代？
售票員在公交車上，堪比恐怖極詭異，售票員對這傢伙和顏悅色？
不是二代，怎麼解釋？
艹!
金絲眼鏡男憋的胸悶。
黑裙女子尷尬的低頭。
感情人家根本瞧不上她那兩鋼鏰！
胖中年暗道：難怪這傢伙膽大包天，原本在詭異世界有後臺！
陳極期待的看著售票員。
售票員冷冰冰的說：“學生有折扣，但需要你出示學生證！”
“我沒帶。”
陳極在身上摸了摸。
售票員機械的說：“公交車不容戲耍，請出示學生證，購票。”
變了。
售票員變了。
能清晰的感覺到，像變了一個人。
此刻的它，冰冷機械彷彿是規則的載體，代表公交車的規則意志。
金絲眼鏡男，心下笑了：二代了不起嗎？規則降臨，戲耍規則，作死！
陳極看著光幕，試探性的在心裡說：“公寓，我是高三學生，學生證沒帶，請幫我補辦學生證！”
【住戶天賦能力達標，使用天賦能力超標，可辦理“墮天使中學”學籍。辦理學籍，需扣除1910公寓幣，是否辦理？】
【警告：該校作業極其危險，慎重辦理！】
陳極第一次看到公寓發出警告。
數學都是邏輯，他並不喜歡意外。
墮天使高中……
一聽就很危險！
連公寓都警告慎重！
他準備放棄了。
準備拿5塊，全款買票。
全款買票是規則。
不容戲耍是規則。
買票是公交車運營規則，肯定大於不容戲耍規則。
此題也能解。
然而，
售票員機械的再次說：“請出示學生證，戲耍公交車，創死。”
“創死”兩個字瞬間刺痛了陳極的神經。
“公寓，辦！”他毫不猶豫的在心中怒吼。
【扣除住戶1910公寓幣，墮天使高中學籍辦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