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忘川中的神獸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慕清雪連連後退。
退了兩步，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片無邊的黑暗海域。
回頭一看，眼前只有一個長寬二丈的小池塘。
“我...我出來了？”驚喜和難以置信的情緒湧上心頭，她的眼眶瞬間溼潤。
在這激動的時刻，她又將目光投向那個白衣青年。這個能夠將她從忘川中救出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多謝公子相救。”慕清雪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對著蘇明微微行禮。她的衣袖還在滴水，但已經感覺不到之前那種刺骨的寒意了。
蘇明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他的目光落在慕清雪身上，注意到她雖然衣衫溼透，但舉止依舊優雅，顯然出身不凡。
“不知姑娘是如何進入這忘川的？”蘇明隨口問道，同時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乾淨的外袍遞給她。
慕清雪接過外袍，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山中游歷，忽然就...”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蘇明見狀也不追問，只是說道：“天色已晚，不如先去我的院子裡暖暖身子？”
慕清雪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答應。
她確實需要時間來理清思路，而且這個能夠將她從忘川中救出的青年，也讓她充滿了好奇。
兩人沿著雪中小徑向院落走去。
雪還在下，但已經變得輕柔了許多。遠處的山峰隱沒在茫茫雪幕中，彷彿一幅水墨畫卷。
蘇明推開院門，示意慕清雪進去。院子裡的梅花在雪中綻放，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請坐。”蘇明指了指廊下的躺椅，然後轉身去準備茶水。
慕清雪坐下後，目光在院子裡掃視。這是一個普通的院落，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甚至連一件法器都沒有。
蘇明很快端著茶回來，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給慕清雪。“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慕清雪接過茶杯，溫暖從指尖蔓延到全身。她抿了一口茶，是普通的青茶，但此刻卻覺得格外香甜。
“銘記前輩活命之情。”慕清雪深深一禮，聲音還帶著些許顫抖。
蘇明只是輕輕點頭。
“敢問前輩，這池塘...”慕清雪小心翼翼地問道。
“忘川。”蘇明淡淡開口。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慕清雪腦海中炸響。她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忘川！那個傳說中的佛門至寶？那個據說能困人永世的可怕存在？】
慕清雪向蘇明懇求待他她去看一下池塘原貌。
她再次來到池塘邊，看向那平靜的水面，只覺得背脊發涼。
方才在水下看到的那些恐怖景象，突然有了解釋。
就在這時，蘇明手中的魚竿微微一動。
“有魚上鉤了。”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慕清雪下意識地看去，隨即瞳孔驟縮。那是一條火紅色的小魚，只有兩寸長短，鱗片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但就是這條小魚，讓她想起了在忘川中看到的那個龐然大物。那種近乎神明般的威壓，至今讓她心有餘悸。
果然，一道傳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小傢伙，我們又見面了。”
這聲音讓慕清雪渾身一顫，差點驚叫出聲。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條小魚，又看看一旁神色如常的蘇明。
那條小魚，竟然真的就是忘川中那個堪比神獸的存在！而蘇明，居然能用一根普通的竹竿，將如此恐怖的存在釣上來？
“他是忘川的主人。”小魚的傳音再次響起，“能得他相救，是你我的福分。”
慕清雪只覺得天旋地轉，險些站立不穩。
忘川的主人？這是何等存在？
她看向蘇明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從最初的感激，到現在的敬畏。【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青年，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對了。”蘇明將小魚放入池塘，忽然問道，“你為何會來我雲臺峰？”
這個問題讓慕清雪如坐針氈。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滑落，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原本是來找陳燁的師尊談判的。在她看來，一個小小的雲臺峰，不過是修真界的邊緣勢力。她甚至還想著，若是對方不肯，就強行帶走陳燁。
現在想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誤入忘川這一遭，她恐怕已經犯下大錯。
正當她不知如何回答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帶起一陣疾風。
“師尊。”是陳燁。
少年一身白衣，面容清秀，眉宇間透著幾分英氣。他恭敬地站在蘇明身旁，目光中滿是敬重。
“有事？”蘇明問道，語氣溫和了幾分。
“弟子快要突破星元境了，到時想下山處理些私事。”陳燁恭敬地說道。
“去吧。”蘇明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這一刻，他彷彿不再是那個高深莫測的忘川之主，而只是一個關心弟子的師尊。
這一幕落在慕清雪眼中，讓她更加忐忑。她終於明白，自己此前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果然，陳燁一眼就認出了她：“是你？”
慕清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低著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你認識？”蘇明問道，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是的，師尊。”陳燁如實道來，“在山中歷練時遇到她，她想讓我改投她門下...”
慕清雪只覺得渾身冰涼。
“胡說八道！”
慕清雪的聲音陡然拔高，打斷了陳燁的話語。
她的臉色微微發白，連忙解釋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記錯了？我發現你的修煉天賦很驚人，想向你請教師承何處。”
陳燁撓了撓頭，一臉茫然。這和他記憶中的對話完全不同。
“等等，你不是說自己來自西陸道宮，還說要收我為徒嗎？”陳燁皺眉道，目光緊緊盯著眼前這個神色慌亂的女子。
慕清雪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你真是記錯了。我確實來自聖地，但我說的是聖地中都未見過如此驚人的天賦，所以想拜入雲臺峰。”
山間的風忽然變得凌冽起來，吹動她的衣袂獵獵作響。
陳燁注意到她眼神閃爍，顯然心虛得很。
“那你承諾給我的八品寶劍又是怎麼回事？”
“那...那是想請你引薦，作為謝禮罷了。”慕清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她深深向蘇明一拜，長髮垂落，遮住了臉上的尷尬：“前輩明鑑，小女子確實是被這位小兄弟的天賦所折服，這才冒昧登門，想要拜師學藝。”
陳燁聽得直翻白眼，心中暗道【這女人還真是能顛倒黑白。】
混元戒中的刀魂也忍不住嗤笑：“老夫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陳燁正要開口揭穿她的謊言，卻見蘇明輕輕抬手。不讓他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