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章 哄哄就好了
韓落雪一早就聽說沈樂菱親自帶著小廝找到城西小院，帶走了那些制香師傅，氣的摔了茶盞。
“你不是說沒人知道，今天牙子就能把人賣到邊陲嗎？”
清心嚇得跪在地上，她也不知道呀。
誰都沒想到最後關鍵時刻出了岔子。
最讓她不解的是沈大小姐是如何短短大半天的時間裡準確無誤找到小院的位置。
此事除了她們主僕無人知曉。
“小姐，莫不是我們綺麗院有大小姐的人，偷聽了我們的話，悄悄去給她報信。”
韓落雪俯視跪著清心，擺了擺手，讓她起來。
綺麗院本就是世子的院子，裡面的自然都是世子的人。
沈樂菱和她同時進的侯府，怎麼可能提前瞞過秦夫人和世子，在綺麗院安插上自己的眼線。
如果是那位謝大人倒有可能。
從她進侯府開始，謝大人很少在府上，整日忙著公務，哪有時間浪費時間在後宅。
所以並不是有人在他們身邊安插人手。
而是從一開始眼線就在她們身邊。
韓落雪眼中一道精光閃過，清心和碧荷是她從將軍府帶過來。
清心最近一直在她身邊伺候，也就是那日出了趟門，找人去接引師傅。
碧荷卻經常不在府內。
她把聚香樓的部分事務交給了她，讓她去幫忙盯著看看，儘快回籠資金，補全挪用世子的那一萬兩銀票。
還有華棋院那邊也是安排的碧荷去接觸。
接觸這麼久，一點起色都沒有，除了知道華棋院找了個夫子，什麼都沒打探出來。
韓落雪越想越氣，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難怪當初將軍府不阻攔她帶人走，是不是早已做了準備。
此刻她看向清心的眼神也頗為不善。
她覺得自己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當日在將軍府走的急，清心和碧荷的賣身契又不在她的房中，她根本無法用賣身契拿捏他們。
不行，她需要找魏夫人要回兩個丫鬟的賣身契。
她問清心。
“你可知道你們的賣身契在何處？”
清心搖搖頭，“奴婢和碧荷的賣身契一直在將軍府，府上一直是將軍夫人管家，應該在夫人手裡。”
這麼一說清心也怕了，她們一直貼身照顧二小姐，當初就怕怕大小姐認為她們是二小姐的人，這才想著不如主動跟著二小姐離開，免得發賣出去。
現在想想覺得有些蠢。
如今她們人都離開了將軍府，二小姐又和將軍府脫離關係，那她們的賣身契還有可能要回來嗎。
她當時跟著二小姐還有其他意思，她不想一輩子當丫環，也想為自己的未來賭一把。
世子身份高貴，娶妻後不止一個女子，定要納妾，安排通房。
她跟著二小姐到了侯府，便能近距離接觸世子。
在二小姐不方便時，自然不會考慮去外面找人，自然優先安排身邊的人去伺候世子。
若是能成為通房，伺候的好，很有可能被抬為妾室。
這就是她跟著二小姐到侯府的目的。
可惜，二小姐比她想象的還要善妒，根本不給她接觸世子的機會。
“碧荷最近都在幹什麼？”
韓落雪的話，拉回清心的思緒。
她看著微微出神的清心的有些不悅，最近清心總是走神，世子在時，眼神總會時不時停留在他身上。
她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人惦記，更不喜歡屬於她的人被人指染，想也不行。
清心微微紅了臉，回答。
“碧荷姐姐最近總愛出門，奴婢也不知道。”
清心覺得自己最大競爭對手就是碧荷，通房只有一個，碧荷最好經常去外面，好把接觸世子的機會留給她。
韓落雪問了也是白問。
她說：“準備一下去將軍府。”
清心眼睛一亮，高興道：“是。”
俞氏沒想到韓落雪還有臉來將軍府。
自從沈樂菱哭的傷心，告訴她那個不好的夢，她一直心緒不寧。
她和韓落雪接觸不深，卻能看出來這人不簡單。
能以養女的身份在將軍府站穩腳跟那麼多年，博得喜歡，會是簡單的人嗎。
若不是因為搶婚事，沒人知道原來韓落雪心中掩藏了這麼多年的想法。
簡直太可怕。
韓落雪不想多費口舌，她皮笑肉不笑。
“我是來找魏夫人的，和你無話可說。”
魏夫人？
俞氏冷哼，還真是白眼狼，養了那麼多年，今日卻喚婆母一聲魏夫人，簡直可笑。
“韓小姐沒有帶帖子，婆母忙，你還是先遞拜帖，等婆母空了再來吧。”
“我來不為別的事，就是為了拿回清心和碧荷的賣身契。走的時候，兄長可是說了但凡我能帶走的，都屬於我，無論我如何，兄長還是那個最疼愛我的兄長。”
韓落雪故意把兄長兩個字咬的極重。
俞氏讓她不痛快，她也要讓她不痛快。
俞氏不是和沈樂菱交好嗎，那就膈應她。
俞氏覺得韓落雪當真不要臉。
她看向一旁的下人，厲聲低吼。
“把門給我守好了，將軍府不是誰都可以進。若是誰出了岔子，那便一同發賣。”
下人抖了抖連忙稱是，擋住門口，寸步不讓。
哼。
她俞氏以為不讓她韓落雪進去，她就得不到想要的了。
走著瞧！
韓落雪一臉得意，拂袖而去。
沈鶴明剛辦完事，從軍營回府，今日他答應了夫人要回府中用飯，早早訓練完安排完今日的事，便打道回府。
時辰尚早，路過青翠居，沈鶴明進去排隊買了盒糕點。
掌櫃的看到老熟人，熱情的打招呼。
“沈大公子今日來的巧，今日的冰皮綠豆酥還有一盒，可要我讓人幫你包起來。”
沈鶴明記憶閃回到過去。
菱兒最喜歡青翠居的糕點，尤其最好其中的冰皮綠豆酥，雪兒最喜歡潘記的滷鵝，每次出門，兩個妹妹都要纏著他吃好吃的。
買了好吃的，就回去惜花院喝茶聽書。
他也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時間一晃而過，菱兒嫁入侯府，雪兒也和他們斷了關係。
從前的兄妹三人，不知為何變成這樣。
韓落雪讓清心在潘記買了一隻滷鵝，路過青翠居，沒想到看到了沈鶴明。
她說過，她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韓落雪整理好臉上的笑容，緩緩走了進去。
“掌櫃，包一盒冰皮綠豆酥，一盒雪花酥，還有一盒桂花糕。”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鶴明轉過頭，和韓落雪視線交加。
韓落雪愣了下，福了福身子，怯弱地喚了句：“兄長。”
似乎又想到與禮不合，隨即改了口。
“見過沈小將軍。”
沈鶴明心如針扎一樣疼，以往跟在他身邊一口一個兄長的妹妹，叫他沈小將軍。
掌櫃看了一眼，臉色有些古怪，還是安排人把韓落雪要的東西打包好。
韓落雪擰著食盒，福了福身子，離開青翠居。
沈鶴明臉色不太好看，多年練武的壓迫感也隨之洩出，掌櫃的為之一震。
掌櫃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勸慰。
“沈大公子兄妹間有摩擦，鬧矛盾實屬正常，多哄一鬨就好了。韓小姐買了那麼多糕點，可都是遵照將軍府的口味買的。有什麼話好說呀。”
沈鶴明點點頭，丟下銀子，提著糕點走了出去。
掌櫃哎了一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沈鶴明快速走出青翠居，只能在街上找韓落雪的身影，然後快速追了上去。
韓落雪餘光瞥了一眼，加快腳步。
清心緊隨其後。
沈鶴明足足緊跟兩條街。
離開鬧市，韓落雪這才轉身。
她看向沈鶴明，一臉難以置信。
她低著頭，微微福身行禮。
“沈小將軍跟著雪兒是何意？”
沈鶴明提著食盒的手指動了動，這才伸出手。
“剛才在青翠居順手買的蜜餞和千層糕，給你。”
韓落雪嘴角一勾，頓時眼角微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瞥了一眼清心。
清心趕緊上前接過食盒，抱怨道。
“二小姐，您今日來那麼早排隊買的滷鵝和十里香，還有那些糕點，不都是為了送去將軍府的嘛。正好大公子在，也免得您再跑一趟，招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