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暴露
韓落雪袖中的手指拽緊,本以為就這麼揭過,原來還是向著他們的親生女兒。
她紅著眼睛,一下跪在沈樂菱的面前,哭訴道,“姐姐,落雪真的不是存心的,我原本坐上了去寺廟的馬車,偶遇世子,見他情況不對,必須找人疏解。世子是姐姐的夫君,落雪總不能見死不救,我真沒想搶姐姐的夫君,姐姐能不能原諒我。”
韓落雪哭的梨花帶水,搖搖欲墜,一旁的沈濯心疼不已。
手心手背都是肉,落雪幼年親眼目睹母親改嫁,父親去世,受了刺激,從此身體便不太好。
為了落雪的身子,他們夫妻也是操碎了心。
沈濯覺得謝硯舟的問題最大,他們的落雪性子軟糯,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要不忍心,若不謝硯舟苦苦相逼,她怎麼會跟他發生關係,接二連三發生不可控的事。
“雪兒,你也不要太過自責,這事要怪也不是你一人的錯,謝侯教子無方,爹自會為你做主。”
韓落雪嚶嚶點頭。
沈樂菱輕輕扶起韓落雪,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妹妹,此事錯不在你,而是那謝硯舟,婚事本就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是果真喜歡你,當初就該提出來,而不是在新婚夜接著藥性,要了你的身子,又突然改了主意。我看他就是吃定妹妹心軟,打定主意想要我們兩姐妹都娶,既要感情,又要身份。”
“菱兒說的有理,我看謝世子名不副實,謝侯偏袒,三日了都未曾登門道歉,這就是他侯府的態度。”
沈濯在家等了三天,都未見謝侯爺的人,心中怒火中燒。
真當他們將軍府好欺負,即便女兒嫁過去了又如何,若是敢欺負她們一根毫毛,他定要讓侯府吃不了兜著走。
韓落雪心中咯噔一下,悄悄看向沈樂菱,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可沈樂菱一臉純真的回視她,讓她都不禁懷疑謝硯舟說的話。
他說謝侯帶著聘禮親自上門拜訪,卻被將軍府的人打了回來。
老夫人生氣,認為侯府得罪了將軍府,若是將軍府追究婚事,她便只能為妾。
可現在沈濯卻說沒有謝侯沒有上門。
這到底誰說的是真,誰說的假。
這時秋雨和奶孃急匆匆趕過來,臉色難看,手裡還抱著一個箱子。
“老爺,夫人,請為大小姐做主啊!”
秋雨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
奶孃一把年紀,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也跟著跪在地上,“老奴,求老爺夫人為大小姐做主。”
這是怎麼了??
魏鳶一臉莫名其妙,“起來說話,大喜的日子,今日新姑爺也在,讓他看了像什麼樣。還不趕緊起來。”
秋雨慌忙起身,一個不注意,懷中的木箱咚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魏鳶見到了裡面熟悉地物件,是將軍府和侯府交換的結親信物--玉兔。
看見地上熟悉的木箱,韓落雪心咯噔一下,雙腿都有些微微發軟。
她趕緊俯身幫忙收拾。
這些東西她都藏的好好的,怎麼會在秋雨手裡。
“等等。”
沈樂菱抓住韓落雪的手腕,快速撿起地上的玉兔,疑惑道。
“這玉兔不是將軍府和侯府交換的結親信物,不是應該在謝世子手中,怎麼會在這兒?”
沈濯眉頭擰緊,臉色難看。
魏鳶更是心驚,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信件。
“娘這些不知道哪裡來的東西,還是別看的好。”
韓落雪想要抽過信件,卻被魏鳶躲開。
她展開信件,看著裡面的白紙黑字,心痛不已。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願我如星君如月”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魏鳶身子搖搖欲墜,這些露骨的情話,看的她心驚肉跳。
這些信不是別人,正是韓落雪和謝硯舟的悄悄話。
沈濯扶著魏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沈樂菱趕緊為她端上一杯茶水,點上薰香。
魏鳶扶額,失望道,“老爺自己看看地上那些信吧。”
沈濯接過信件,又從地上隨意撿了一封,一一看過。
全是謝硯舟和韓落雪往來的私話。
兩人你儂我儂,柔情蜜意。
通訊往來的時間,是菱兒和謝硯舟定親之後,成婚之前。
也就是說定親後,謝硯舟便和韓落雪暗通曲款,私定終身,卻瞞著他們,最後在新婚夜藉口中了設計,兩人當場出軌,害的她的菱兒被迫改嫁,招人笑話,落人話柄。
好呀,好的很呀。
沈濯把信件扔在韓落雪跟前,臉帶怒色。
這些年他從未對這位養女紅過臉,沒想到居然揹著他們做這樣的事,明知謝硯舟和菱兒有婚約,還從中插足,和人私定終身,情話連篇。
“落雪,你好好看看,你太讓父親失望了。”
韓落雪不用看都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
不就是她和謝硯舟通訊,互訴衷腸的信件嗎?
都暴露了,她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她說:“既然父親母親都看到了,那便沒什麼好解釋的。但我和世子兩情相悅有錯嗎?父親母親口口聲聲說疼愛我,為何又連我心悅世子都未曾發覺。”
沈濯對韓落雪的倒打一耙,頗為不滿。
“落雪,你捫心自問,我和你母親,可有虧待過你。你若真喜歡誰,倒可以大大方方說出來,錯就錯在,不該明知他和菱兒有了婚約,還要和他曖昧不清,釀成大禍。這樣對你有何好處?”
又是菱兒。
哈哈哈,韓落雪大笑。
“菱兒,菱兒,什麼事都是菱兒。我也是你們的女兒。他們總說一樣疼愛,可哪一樣不是先顧著沈樂菱。親事如此,制香的手藝如此,吃穿用度,還有下人,哪一樣不是先顧及沈樂菱,然後才是我。”
魏鳶和沈濯大驚,韓落雪怎麼會這麼想。
沈樂菱冷笑,韓落雪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難怪上一世會和謝硯舟狼狽為奸,害得將軍府那麼慘。
沈鶴明帶著謝玄機在將軍府轉了一圈,剛回來就聽到韓落雪字字珠璣的言論。
他大步上前,撿起地上的信件,一一看過。
所以那日落雪說她逼不得已,他信了,現在這些證據又是什麼。
他質問韓落雪,“落雪,你不是說是謝硯舟中了設計中藥嗎,強行帶你回的侯府,這些又是什麼??明知道他和菱兒定了婚約,你還不知廉恥,和他曖昧不清,互通情愫。”
謝玄機腳步一頓,看向一旁的冷靜自若的小妻子。
看來今日之事,少不了妻子的推波助瀾。
面對沈鶴明的質問,韓落雪更傷心了。
兄長一向疼她,從前為她下懸崖折梅花,上大樹討鳥窩,下湖挖蓮藕,泛舟捉魚的兄長,關鍵時候他還是會選擇向著沈樂菱。
果然血緣至親,才是他們最在意的。
她譏笑道,“兄長為何質問我,我曾向兄長暗示過,我有心悅之人,不想嫁給母親相看的那個副將,可兄長過問過嗎?”
沈鶴明努力回憶,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他對情愛之事一向愚鈍,成親都是父母和妹妹幫忙相看,做主,他哪兒能想到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