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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治惡人,當以惡人之法(二合一)

見王二五這般不堪模樣,可楚志業神色卻沒有絲毫的緩和。

反而伴隨著鼻翼嗅動間,面色越發的冰冷。

這股血腥氣中夾雜的味道,他極為熟悉。

畢竟自己在那生活了這麼多天,即使是血腥氣也無法掩蓋那熟悉的味道。

楚志業默然,直接略過王二五,緩步上前。

將那浸滿血的布袋子劃開,裡面赫然躺著兩具蒼老而冰冷的屍體。

此時趙老頭那滿臉皺紋的正中,赫然被劈開了一道深到可見森白麵骨的傷口,凝固的暗紅血塊中還摻雜著點點黃白。

那皮肉向兩處墜開的灰白眼珠之中,還帶著一抹不可思議。

似乎他死也想不到,趙德旺竟真敢將事情做得這般絕。

而張氏的死狀則是完整了許多,被一把利刃穿胸而過,隨後因血液灌入肺部後窒息而死。

見到眼前趙老頭和張氏的悽慘死狀,楚志業眼前也似乎浮現了當時發生的一幕。

王二五先是趁著趙老頭沒有防備,迎面便是一刀將唯一的危險解決,隨後一把還帶著鮮血的刀身直接插入張氏的胸口。

而能讓此人如此兇惡行事的,唯有那兩袋糧食了,畢竟末世之下糧食可比人命重多了。

想到這,楚志業情緒變得低落。

“終究是我害了他們啊……”

雖是在悲嘆,但話語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冰寒刺骨的恐怖殺意在不斷瀰漫,如洶湧而起的浪潮猛升。

這一刻似乎連周圍的空氣也被凍結住了。

王二五頓時察覺不對,沒想到這怪物竟然還與趙老頭一家有舊。

當即眼珠一轉,流露出一抹狠意,

看著楚志業的背影,手慢慢摸到了刀柄之上。

既然你要追究,那小爺也就只能送你下去陪那兩老不死的一起上路了。

當即輕緩的抽刀而出,腳步輕柔的不斷靠近。

見楚志業似乎並未察覺自己的接近,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抹快意。

‘給老子死!’

寒光劃落,於雨幕之中隱匿。

可就在王二五露出滿臉得意之時。

卻忽有驚雷於耳邊炸響!

“跪下!”

剎那寒意如潮,殺心如驚濤奔湧。

噗通——

王二五臉上的得意甚至還未來得及消散,就似被山巒傾頹覆壓而過,腦袋轟隆一下悶響瞬間便化為了空白。

竟是還未反應過來,雙腿就先噗通一下跪在了泥地之上。

‘啊——’王二五神情早已被驚恐所佔據,張口便想求饒,卻只能發出一陣啞聲。

彷彿在這剎那之間,他連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

楚志業緩緩轉身,臉色前所未有的冰寒。

只見他將那被油布裹著的幾袋米麵丟在王二五面前。

“你不是想要這個嗎?”聲音低沉,聽得王二五身子不禁一抖,連連搖頭表示不敢。

隨後又立馬悲切的哀求起來,懇求楚志業放他一馬。

可楚志業卻不理會他,任憑其如何求饒,卻都是絲毫不為所動。

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都說慾壑難填,可我今日卻偏偏要試一試……”

話聲一頓,眼神轉在王二五身上,才繼續說道“你說,欲壑可否能夠填滿?”

這話他雖然是在問王二五,但卻又根本對方回答的機會。

將油布劃開,兩袋儲存完好乾燥的米麵頓時暴露在了雨中,沒一會兒便被徹底淋溼。

“這便是你想要的,今日便全部給你,拿去吧。”

此話一出,王二五的哀求聲不禁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楚志業。

可楚志業的面容卻隱藏在暴雨之中,看不確切。

但……這人是傻子不成?

不僅不殺我,反而要贈糧食於我。

王二五頓時心中一喜,沒想到逃出生天就算了,還能白得兩袋糧食。

只可惜了這怪物是個腦子憨傻的,送米麵就算了,還要劃開暴露在雨中。

這被雨澆透的糧食又還能儲存多久?

不過說來也是,若不是個腦子憨傻的,那也不至於幹出這事來。

本來都以為今日都要栽在這裡了,沒想到卻是峰迴路轉。

想到這,王二五雖心中鄙夷,但卻面上卻是露出一副感激零涕的神情

“多謝、多謝大人饒命,小的這就離開。”

說罷連忙起身,也顧不上那滿身汙泥,扛起那兩袋糧食就要趕緊離開。

這個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可奇怪的是,他才剛轉身邁步,眼前的景象就彷彿天翻地覆般,在眼中瘋狂倒轉。

隨後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啃了滿口爛泥。

還不到腦子反應過來,下一刻一股鑽心入骨的劇烈疼痛猛地灌入腦中,令他不禁啊的一聲發出了痛苦的呼喊。

“腿!腿!我的腿!”

見王二五如蛆蟲般,在爛泥中痛苦的來回翻轉。

那自膝蓋以下齊斷的傷口處,森白的骨茬在血肉翻湧隱現,殷紅的鮮血湧出伴著雨水在其身下形成了一灘血泊。

“我有說過讓你用手拿了嗎?”

楚志業一腳踩在王二五胸口上,其力度之大竟是使得其肋骨凹陷,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

頓時王二五本就因失血而發白的面色,再度鍍上了一層慘白。

他張嘴想要發出痛苦的哀嚎,但那踩在胸口上的腳卻是極為用力,壓得他肺部沒有一絲空間,竟是一口氣都吐不出來。

“你不是想要這些糧食嗎?那便吃完了再走吧!”楚志業語氣冰涼滲人,刀臂一挑便將一袋幾十斤重的精米輕易挑了過來。

接著在袋子上劃出一大條口子,就對著王二五的嘴倒了下去。

嘩啦啦——

瑩白細長的米粒如瀑布般飛流而下。

王二五本想閉嘴扭頭,卻瞬間只覺胸口處的壓迫感猛地一重,頓時本就舒張不開的肺部立馬被擠壓到了極致。

強烈的窒息感令他本能的張大嘴想要大口的呼吸。

可是迎接他的,不是新鮮的空氣,而是嘩啦流下的白膩米粒。

在眨眼之間便灌滿了王二五的嘴和鼻腔。

“嗚嗚嗚——”王二五擺頭掙扎著,伸手就想要去扣那梗塞在喉頭的米粒。

他不想死,更不想被這些米給活活悶殺。

可是伴隨著幽芒一閃,很快他便失去了對手臂的感應。

“嗚嗚!!!”王二五那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那眼睛大大的圓睜著,眼球外突且被密密麻麻的血絲罩著,像極了一條離水的魚。

此刻心中的恐懼已經將他淹沒。

隨著窒息感越來越強,王二五竟然目露出了一絲哀求。

那意思竟是乞求楚志業給他一個痛快。

但楚志業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只目光冰冷的不斷將米粒傾倒。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壘起來的米堆將王二五的腦袋徹底壓住。

直到那裹著一層髒泥的軀體再無生息之後。

楚志業才將手中早已空掉的米袋扔掉。

但眼神平靜得仿若古井不波。

將腳從其胸膛上拿開,楚志業轉身揚土將坑中兩具屍體掩埋,這一過程竟是看也不看王二五一眼。

稍許,楚志業看著面前壘就的新土堆僅是停頓了片刻,便轉身朝著無憂谷內走去。

“去幹嘛?”

“去殺人。”

此刻的楚志業的狀態,就算是白餘,也是第一次見到。

於是不禁好奇“沒想到懷愛蒼生的俠客,也會有心狠手辣的一面。”

楚志業聲音沉緩的說道“蟲君還記得在最初之時,你問我的話嗎?”

“只救該救之人!”

聲音質地有聲,隨後又帶著某種像是厭惡的口吻說道“治惡人,當以惡人之法治之!”

說到這時,楚志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中終於有了波瀾。

但他不說,白餘不會去問。

在話語聲中,楚志業已經衝進了忘憂谷內。

不知怎地,今日的緩坡入口處,卻是無人把守。

也不知是否因為昨夜的蟲魔襲擊,導致蟲神教損傷慘重,再也抽調不出人手來了。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這一片的蟲魔已經在昨晚,被楚志業清理得差不多了。

而在短時間內怕是都不會有蟲魔往這處湧來,是故並不需要過多擔心。

因為大量腐蟲死亡所釋放的氣息,足以讓其餘腐蟲畏懼。

於急促的步伐中,楚志業很快便來到了這座小山洞前。

皺眉將被人踢倒在泥裡的殘破長劍撿起,扯過一片衣角擦拭乾淨後,別在腰間。

緩步往內走去。

只見其內雜亂一片,破碎的陶罐碎片伴著一堆雜亂事物無序的灑落一地,再無往日的整潔。

楚志業往洞內仔細的巡查了一圈後,當即眉心愈發皺緊。

這明顯是被人肆意打砸過,可是為何沒人來制止呢。

蟲神教的人呢?

這裡好歹也是蟲神教治下,怎地竟是連最基礎的秩序都維持不好?

既如此,蟲師又是如何保障這三百多人的生存的?

須知在日益增長的生存危機以及陰暗情緒累積下,一旦失去了秩序,那麼這小小的無憂谷就如鼎中沸水。

一旦鼎沸炸開,那麼怕不是就要瞬間淪落為人間地獄!

難道……

突然間,他遲鈍的思維突然福由心至,瞬間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這些事就是蟲神教所為呢?!

想到這,楚志業再也站不住了,頓時就往最近的山洞奔去。

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樣話,恐怕那蟲師也並非什麼良善之人。

一念及此,楚志業眼中就不由得閃過一抹殺意。

但願,今日趙家遭遇與蟲神教無關,否則……

很快,楚志業便穿過雨幕,來到一處小洞口。

還未靠近,就聽到其內傳出的嘆氣哀愁聲。

才剛邁步走入。

洞內一老一壯兩個男人便立馬警覺看向他。

其中那名壯年男人更是噌的一下站起了身,神情激動的說到“這旬的份額我們已經交齊了,你還來幹什麼?!真想餓死我們不成!”

說話同時,還伸手攥過一把柴刀。

這幅激動的模樣,根本不給楚志業說話的機會,甚至於若是楚志業膽敢有任何舉動,他都要衝上來拼命一般。

幸好,另一個鬚髮花白,明顯備受生活磨礪的老頭仔細打了他幾眼後。

卻帶著不屑的口吻說到

“吳剛回來吧,這就是隔壁老趙家救回來的那個傻子。沒想到這傻子倒是機靈,蟲神教一來,他就跑了,人一走就跑回來了。照我說當著還不如養條狗呢,畢竟養條狗都會搖搖尾巴哩!”

楚志業與其無冤無仇,但這老頭說話卻是極為尖酸刻薄。

彷彿是要把今日遭遇所產生的負面情緒,全部宣洩到楚志業身上一般。

而聽聞老頭所說後,吳剛明顯鬆了一口氣。

復又重新坐了下來,滿臉不耐的揮了揮手“傻子快走,我們這可沒吃的了,要討食滾去別的地方。”

“趙家發生了什麼,趙玲荷在哪?”楚志業面無表情的說到,他並不會因為這一兩句尖酸刻薄而動怒。

可哪知吳剛一聽,卻頓時像是被冒犯了威嚴一般。

當即眉心一鎖,猛一拍桌,滿臉怒容的看向楚志業,大吼出聲

“老子叫你快滾沒聽到嗎?誰有功夫搭理你這傻子?快滾……呃呃”

可怎想話還未說完,便只覺眼前一花,似有一道幽影閃身而來。

下一刻腹部便猛遭一擊,直接將還未說完的話給生生砸了回去,頓時身子痛苦的弓成了蝦子。

還不待吳剛緩過勁來,一隻冰涼而充滿力量的大手,直接卡住脖子,竟是將他吊舉了起來!

“我說話很難懂嗎?”楚志業目光越發冰寒,一字一句的緩聲說到。

有些人啊就是欺軟怕硬得很,你要是弱他兩分,他便是目中無人,越發的自以為是。

“呃呃……”吳剛用力掙扎著,臉色漲紅一片,那嘴彷彿張到了極致,想要多呼吸一些空氣進去。

伸手就要掰那如鐵箍般的手指,但卻是不動絲毫。

渾身力氣就彷彿被抽離了一般,雙手無力的垂落。

此刻吳剛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心中怨恨楚志業的狠毒,自己不過就是聲音大了些,竟就直接下此殺手!

可他卻不知,若不是楚志業手下留情,他此刻早就被捏碎喉嚨了。

撲通——

老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驚惶的連連磕頭“大人,大人!還請饒吳剛一命!他並非有意冒犯……”

這話說得老頭自己都不信,不過自己說的比吳剛還要刻薄,當即心中一緊,又是哀聲求饒了起來。

而楚志業見時間差不多後,就將吳剛摔落在地。

“嗬嗬………咳咳!!”吳剛甫一落地,便立馬張大了嘴用力呼吸了起來,可卻因為呼吸過猛一下嗆住了,頓時咳得眼淚花都冒了出來。

但楚志業沒有搭理他,只看向老頭“現在說!趙家究竟怎麼了!”

老頭頓時不敢隱瞞的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說了出來,包括徵糧和侍奉蟲神之事。

聽到趙玲荷被強硬帶去侍奉蟲神,當即面色一沉,直接順著老頭所指方向走出。

只心中殺意不斷湧沸

“侍奉蟲神?蟲師,你該死!”

同為受到腐蟲寄居之人,他又何能不知這話中意思?

無非是為了食人找一幌子罷了!

食人者,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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