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盯梢的娘子
一夜無話。
“夫君，天色不早啦，該起床啦！”
武羽從睡夢中被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往外看一眼，才知道這時辰比自己以往起床要早了不少，不由得有些狐疑。
貌似這十八年裡，每天都是他自己自覺起來去打鐵吧？哪怕是與雲沐晴成親後，貌似也從來都沒有起得比她晚！
可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卻發現雲沐晴早已經出去了。盤膝坐在床榻上發了會兒呆，這才穿好衣服出了屋。
然後，就看到了煉爐旁多了道身影，正雙手握著那百十斤的大鐵錘，費力地舉了起來。
“娘子，我的娘子喲！你這又唱的哪一齣？”
武羽嚇得不輕，生怕那大鐵錘一個不穩掉下來會把雲沐晴砸傷，連忙衝上去一把奪了過來：“娘子，這打鐵是體力活，你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幹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可不敢舞刀弄槍的！那樣的話跟個女魔頭有什麼區別？”
雲沐晴溫順地坐在了一邊，微微遲疑了一下，怯生生地問道：“夫君……似乎對女魔頭很有意見？”
“當然了！”
武羽毫不猶豫地點頭：“你想啊，那可是女魔頭！誰要是娶了，一不小心惹她生氣了，直接當頭來一刀，那誰受得了？所以我還是喜歡娘子這種，一看就溫文爾雅的，人見猶憐！”
“哦……”
雲沐晴長長地拖了個尾音，看著那俊朗的背影，漂亮的眸子眨了眨，帶著一絲俏皮道：“夫君之前說夫妻搭配，幹活不累，妾身深感為是！所以妾身決定，以後一直都陪著夫君！夫君打鐵，妾身就給你端茶擦汗！”
武羽一個哆嗦，差點把手裡的大鐵錘給扔了：“娘子，你……沒事吧？”
“妾身好著呢！”雲沐晴嫣然一笑：“有夫君在，妾身能有什麼事？”
“可……這打鐵畢竟是大老爺們乾的活，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這裡成何體統？搞的別人還以為我虐待你了呢！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行！”
“哦，好吧……”
見雲沐晴沒有再堅持，武羽這才放下心來，一如既往地掄起了大鐵錘，“叮咣叮咣”地敲了起來。
可沒敲幾下，武羽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回頭一看，卻見雲沐晴正一個人坐在那裡悄無聲息地抹眼淚呢！
這一下可把武羽鬧了個手忙腳亂：“娘子，我的娘子喲你這是做什麼嘞？”
雲沐晴連忙轉過身去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道：“夫君忙你的吧，妾身沒事！”
沒事？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武羽便是再傻，也沒有到直男癌的份上，見狀也只能一咬牙一跺腳道：“好啦娘子，我這不也是心疼你嘛！只要娘子不怕辛苦，那以後就……就在這裡陪我打鐵吧！”
最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武羽的心情比上墳還要沉重。
奶奶個腿喲！好不容易有了點煉器的感悟想要好生實踐一番，結果還沒付諸行動呢就被自家娘子給看住了，這以後還咋辦？
總不能當著她的面明目張膽地煉器吧？
“要是被自家娘子知道我一直都在騙她，其實我是個煉器師，只怕她會毫不猶豫地離我而去吧？然後……我的秘密就有可能會被人盡皆知？”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乖乖，這事可開不得玩笑！”
武羽心念急轉，早已經下定了決心：“絕不能讓娘子知道此事！以後只要她在這裡，我就老老實實打鐵，頂多是施展點她送我的煉器師手札上的內容。可是這樣一來，那自改的星辰護體術與太荒爆器訣之間的配合又遙遙無期了……”
聽武羽答應讓自己陪著打鐵，雲沐晴卻還是沒有半點兒開心的樣子，反而搖搖頭道：“算了吧，既然夫君不樂意，妾身也不強求了！總之……是妾身的錯，沒法讓自家夫君看上……”
“這是……撒嬌？”
可怕的念頭從武羽腦海中蹦出，差點嚇他一跳，連忙拉住了起身準備離開的雲沐晴：“坐，娘子，您請坐！來來來，您喝著茶，就坐在這裡看我打鐵！不是我給你吹，我打鐵，那叫一個……”
“叮咣叮咣”……
在秋天裡的清晨，這個古老鎮子一隅的鐵匠鋪中，一對少男少女上演了這奇怪的一幕。
男的掄著大錘，看著很賣力，哪怕深秋天涼，也汗流浹背。
女的端坐身後，看著很專注，雖然沒有動手，卻柳眉緊鎖。
武羽沒有再使用任何與煉器相關的功法感悟，雲沐晴自然也沒有再進入先前那種讓自己境界桎梏鬆動的頓悟。
終於，第一縷陽光破開了清晨的天際，黑夜暫時過去。
只是，卻也正如武羽前一日所說，升起的，又是一輪烈日。
“姑爺，小姐，該洗漱洗漱吃早飯啦！”
小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武羽放下了大鐵錘，接過雲沐晴遞過來的香帕擦去了汗珠，一抬眼，卻發現小蠻正大咧咧地坐在飯桌旁。
“你不是說……吃早飯嗎？早飯呢？”
武羽好奇地問了一句，卻也沒有真打算尋根究底，畢竟這個虎背熊腰的丫鬟到底有多不靠譜他比任何人都深有體會。
小蠻扔了個白眼過來：“姑爺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天生就得當牛做馬，做端茶倒水燒火做飯這種事的？”
嘴上跟武羽叫著勁兒，卻殷勤地上前摻著雲沐晴進屋悉數梳妝去了。
“喂……你……你洗臉吧！”
一盆洗臉水被端到了面前。
武羽登時一愣。
定睛一眼，大吃一驚，差點沒跳起來！
“司徒……姑娘？”
用見鬼一樣的目光看著站在一旁的司徒年華，武羽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你這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
“你！”
司徒年華聞言大怒，剛準備開口反擊，可下一秒又強行壓制著怒火，儘可能地溫柔說道：“你趕緊洗臉，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就去端上來！”
武羽看著轉身進了廚房的那道背影，生平第一次開始懷疑人生。
不對勁，這事它……透著股邪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