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夜的賭鬼
月微暗，秋微涼，雲谷歸來夜未央。
趁著天尚早，武羽又圍著煉爐忙活了半晌，手中便多出了十多枚玉簡。
嗯，與那份記載著醫師手札一模一樣的玉簡。
甚至，就連玉簡中的內容都一模一樣。
只不過每一枚玉簡，都被他加了血咒封印。
隨後，武羽跟雲沐晴招呼了一聲，便出了門。這一次並未按照慣例去河畔，而是到鎮上賭場中晃了一圈。
去賭場，自然不是為了賭。
從賭場出來的時候，已然化身一個稍稍佝僂著背的糟老頭子。
很快，這個糟老頭子便出現在了化象鎮萬寶閣。
“老夫希望在兩天後的拍賣會上能見到它們！”
沒有多餘的解釋，直接說明了來意，將那整整一十五枚玉簡丟在了接待人員面前。
萬寶閣處理這種事情的效率和專業程度，依舊沒有讓武羽失望。
經過鑑定、估價和登記後，武羽拿著三百兩銀子的預付金出了門。
預付金制度，也是萬寶閣的一大特色。但凡有人要以某物參加拍賣，便有萬寶閣的專業鑑寶師對物品進行鑑定，給出一個大致合理的參考價，萬寶閣就會以這個參考價買下物品。
在旬月一次的拍賣中，若成交價格溢位，則會給原主人提供一定比例的返利，若成交價格在參考價以下，則損失由萬寶閣承擔。
也正是這樣的制度，無論在凡人口中還是在修士圈中，萬寶閣的口碑都不賴。
武羽不知道的是，在他出門後不久，萬寶閣頂樓中——
“閣主，方才又有人拿著十五枚玉簡，說是要參加兩天後的拍賣！”
剛剛接待武羽的侍女躬身而立，在她面前坐著一個男子，十七八的年紀，臉頰帶著嬰兒肥，一副憨憨的模樣，說不出的喜感。
方恨少，化象鎮萬寶閣閣主。
“知道了，你們安排就好了，這種事情不要來煩我！”
方恨少顯得有些不耐煩：“和我指腹為婚的司徒妹妹來了，我最近沒空理這些，告訴小刀，讓他按章程安排妥當！”
“是，閣主！”
侍女恭敬答應，卻並未離去：“閣主，那十五枚玉簡與先前的不同，都被一種從未出現過的陣法封印著，裡面說不定……”
“什麼？從未出現過的陣法？連秦叔都看不出端倪來？”
方恨少瞬間坐直了身子，從一個略帶三分憊懶的紈絝變身幹練的少年：“十五枚全部如此？”
“正是！秦大師還在研究，讓我過來請示閣主，究竟要不要安排到兩天後的拍賣會？”
“讓秦叔先研究研究再看吧！”
方恨少沉吟片刻又道：“查查玉簡的主人，我想見見！”
侍女很快離開。
方恨少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有意思……這年頭，難道還真有我萬寶閣都鑑別不了的寶物？”
……
從萬寶閣出來，武羽的身影如同一道幽影，再次潛入了充滿誘惑與危險的賭場。
大概是因為化象鎮八大主事先後出事的緣故，暮色下的街頭比先前更為冷清。
但這賭場內卻是喧囂異常，與街頭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彷彿是兩個世界。
武羽原本只是想趁著人多場面亂換個裝，卻意外地捕捉到了一道熟悉而神秘的身影——司華年，那個與司徒年華名字頗為相似的元嬰女修。
事情有些古怪！
通常而言，忙著爭分奪秒提升修為的修士基本上不會出現在賭場這種地方——尋仇的除外。
元嬰級別的修士更加不可能來了，因為那就跟一個大人陪著一群小孩過家家，贏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元嬰級別的女修士，出現在賭場的機會更是渺茫，就跟走在路上摔一跤撿了一件玄品靈器的機率差不多，反正就是不可能。
可現在，這種不可能，偏偏變成了可能。
賭場內，賭徒們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骰子的旋轉和牌九的翻動上。他們對化象鎮主事的失蹤漠不關心，只關心自己手中的籌碼能否翻雲覆雨。
畢竟這些賭鬼都清楚，化象鎮主事沒了，很快就會有新的主事到任，可自己手中的錢沒了，卻終究要靠自己來賺。
而司華年的出現，無疑是這賭場中的一抹異色，她的美豔與實力，讓周圍的賭徒們既羨慕又敬畏。
司華年正在搖骰子。不知道是太過投入還是刻意為之，看起來好像對周遭的事情一無所知，目光只是盯著面前的骰盅。
而同樣圍在賭桌旁的賭鬼們，卻在大多數的時間裡將色眯眯的目光聚焦在面前這個身材姣好、面容精緻的女子身上。
結局毫無懸念，自然是司華年贏。
武羽的目光銳利如刀，看到了司華年的專注，也看到了周圍賭徒們貪婪的目光。
他知道，這場賭局，不僅僅是金錢的較量，更是一場心理與實力的對決。而普通賭鬼與元嬰修士對賭，無論是心理還是實力，都不在一個層面上，結局自然也毫無意外。
只是輸紅了眼的賭鬼門並沒有就此退縮，反而愈戰愈勇，大概這世間，還沒有哪個嗜賭之人認為自己會輸吧？
“我來玩一把！”武羽的聲音在喧囂中響起，清晰而堅定。
他站在司華年的對面，眼神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
司華年抬起頭，發現是個普通的糟老頭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狡黠所取代。
“贏了銀子拿走，輸了不許哭！”
司華年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顯然對武羽的挑戰並不排斥：“說吧，下多少？”
武羽拿出剛剛從萬寶閣得到的三百兩銀子掂了掂，扔在了賭桌上：“三百兩，一把定輸贏，趕時間！”
“好！”
司華年拿起骰盅就要搖，卻被武羽制止了：“且慢！這般賭法太過沒趣，不知道姑娘敢不敢換個玩法？”
“換個玩法？”
司華年的眼中閃過一抹遲疑，但很快被堅定所取代，：“好，你說吧，怎麼個賭法？”
“你我各執骰盅一個，骰子三枚，最後以雙方六枚骰子點數和的大小計輸贏，如何？”
武羽說得輕描淡寫，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當然了，要是姑娘覺得不妥，那繼續現在這個賭法我也沒意見！”
還沒等司華年開口，剛剛那些輸慘了的賭鬼們紛紛發出了興奮的呼喊——
“跟他賭！”
“跟他賭！”
……
司華年似乎也有些興奮起來：“好，我跟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