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儆效尤
那些婆子,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這個時候,晉安伯夫人才看向了江茗溪,“我方才看過了,你的註釋寫的很詳細,這件事情確實和你無關,這次便也就罷了。”
“你這菜譜也寫的很不錯,這些菜都很新奇。”
晉安伯夫人嘴上雖然說著誇讚的話,卻絕口不提賞賜的事情。
光是這樣的態度,就讓江茗溪明白,這件事情,只怕還沒在晉安伯夫人心中揭過去。
她也知道,不管這一次,這件事情是不是她故意為之,好好的一場家宴弄成這樣,晉安伯夫人肯定會遷怒。
好在,她已經提前想好了對策。
“夫人不怪我,我已經是感恩戴德了,又哪裡擔得起夫人的誇讚了,況且,這次的事情,我確實有責任,我自請罰俸一月,以儆效尤!”
江茗溪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更讓晉安伯夫人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說到底,她要的就只是江茗溪的態度。
晉安伯夫人面上終於帶了些笑意,“你怎麼還跪著?吳嬤嬤,趕緊把人扶起來,地上涼,別跪壞了。”
剛才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晉安伯夫人當然也沒心情繼續聽江茗溪說話了。
晉安伯夫人直接讓人將剩下的菜都端上來,只想著一家子簡簡單單吃個飯,也就罷了。
拋去這突如其來的插曲不說,至少,江茗溪所安排的菜式,確實很符合他們的胃口。
為了掩去方才的不愉快,晉安伯夫人挑起了另一個話題,“過段時日,你表姐表妹她們,為了送你出嫁,要來我們府上住一段時日,到時候,你可要好生招待她們。”
祁雪瑩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舅舅舅母他們會來嗎?”
“他們只怕要等到你大婚的時候,才會過來了,左右你表姐表妹在家也無事,我便讓她們先過來陪陪你。”
晉安伯夫人只是隨口一提,還帶著對自己女兒的親暱。
“你大婚在即,老大和老三也是時候趕回來了。”
“當真?那我可要給他們寫信,讓他們給我多帶些東西回來!”
祁雪瑩一聽這話,很快就興奮起來,盤算著要讓他們給自己帶什麼昌州府沒有的東西回來,好在小姐妹面前炫耀一番。
這頓飯最終還是在這樣平和的氣氛下吃完了。
晉安伯夫人回了房後,便讓吳嬤嬤把冬霜給叫了過來。
她看著冬霜,眼中還帶著淡淡的威壓,“方才席間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江姑姑和那幾個婆子有過節?”
“奴婢不敢隱瞞,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
冬霜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都和晉安伯夫人說了一遍,包括之前江茗溪是如何被那幾個婆子刁難,故意給她餿了的飯菜這件事。
晉安伯夫人神色稍霽,“這麼說來,是那幾個婆子先得罪的她?”
“其實,昨日江姑姑已經故意將她們晾在屋外一個時辰,姑姑說,這算是對他們小懲大誡,這件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冬霜把江茗溪寫註釋的辛苦都看在眼裡,內心的天平,早就不知不覺的偏向了江茗溪。
再加上,她本人深切體會過那幾個婆子的可恨,對這件事情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奴婢猜測,興許是那幾個婆子,覺得被姑姑慢待了,所以心中不忿,這才故意在這上面做手腳,想要害姑姑被夫人訓斥。”
晉安伯夫人冷嗤一聲,“我竟不知,府上從什麼時候起,多了這麼多刁奴!”
之前江茗溪被廚房刁難的事情,因為她本人沒說,吳嬤嬤自然也就沒將此事告知晉安伯夫人。
現如今知曉了這件事情後,晉安伯夫人便已經認定,這次的事情,就是那幾個婆子的疏忽。
但她還沒忘記再多問幾句,“你跟著江姑姑也有幾日了,除了那幾個婆子外,她在府上,可還與旁人結過怨?”
冬霜努力思考了一陣,這才謹慎開口:“這奴婢確實就不知曉了,只是,江姑姑平日裡為人極其和善,就是有被冒犯的時候,也不曾放在心上。”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回去伺候吧。”
晉安伯夫人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冬霜走後,晉安伯夫人這才揉著眉心開口:“吳嬤嬤,你覺得,今天的事情,和江茗溪到底有沒有關係?”
“這奴婢怎麼敢揣測呢?但奴婢瞧著,夫人您的眼光極好,定然不會看走眼。”
吳嬤嬤句句話,都說在了晉安伯夫人的心坎上。
她心中,其實已經消去了對江茗溪的疑慮,這麼問一句,也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
江茗溪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沒成想,在回去的路上,她迎面便碰上了祁君衍。
月輝如流水般落在祁君衍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襯得如同謫仙一般,那張臉瞧著也就更加俊朗了。
江茗溪此時,卻完全沒有欣賞美色的心思。
她的直覺告訴她,祁君衍故意等在這裡,肯定是來者不善。
果然,祁君衍一開口,便讓她心中警鈴大作。
“今日,你確實做得很不錯,那些菜譜也很別出心裁,可見是花了一番心思。”
江茗溪不欲多說,只好委婉開口:“多謝二少爺誇獎,只是,現在天色已暗,二少爺要是休息的太晚,對身體也不好,還是讓書柳先送您回去歇息吧。”
“只是說兩句話的功夫,應該也不耽誤江姑姑的事吧?江姑姑今日謀算的這般滴水不漏,確實很聰明,也著實讓人佩服。”
祁君衍這話,讓江茗溪心中愈發忐忑。
他都知道了?
還是說,只是在拿這話詐她?
祁君衍繼續說了下去,“今天,你應該是故意讓那幾個婆子受罰的吧?”
他本來也不明白,但是結合前因後果,也能夠想的到,這其中肯定有江茗溪的算計。
那幾個婆子在府上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事,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犯錯。
江茗溪故作不解:“二少爺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不明白?”祁君衍冷笑出聲,“依我看,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明白的人了!你當真以為暗中做的那些手段,就無人知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