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甘願
錢頌良看他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和意外，追問一句：“你該不會真有作風問題吧？”
“有沒有問題就看調查結果。”季恆表現得十分淡定。
突然爆發出來這檔子事，季恆已經猜到會有誰在動手腳。
看樣子是徹底坐不住了才產生針對他的念頭。
反正季恆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根本不帶怕的。
季恆爽快的在檔案上籤了字，並說：“正好趁著調查期間好好地休息。”
“不是這麼回事啊。”錢頌良叫住了他，“你想要休假可以直接跟我說，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你知道有關部門介入調查意味著什麼嗎？”
先前醫院裡也出過這種事。
有個醫生和病人亂搞關係，被家屬知道了之後鬧得人盡皆知，不僅舉報了她還受到了法律制裁。
最後被醫院開除，吊銷了職業資格。
錢頌良將事情的嚴重性告知給他，讓季恆心中有思量。
季恆無所謂的笑笑，說：“我的情況沒那麼複雜，該走流程就走。”
“你可知道這個檔案一旦提交上去，醫院裡是瞞不住的。”錢頌良敲了敲他剛簽署的那份檔案說。
“這也將關係到你以後的職業道路，對你的職業生涯和聲譽，還有病人的信任度都有關聯！”
季恆點頭，“我知道。”
和他的聲譽相比較，季恆更在乎的是蘇琴。
只要她不受到影響，作為男人的季恆對聲譽這種事根本不在意。
“季恆，這兒沒別人，你跟我說句實話。”錢頌良盯著他認真地問，“是不是還是上次那事？”
“應該是吧。”
錢頌良激動地拍著桌子，“你沒處理妥當啊！還來往呢？”
季恆保持沉默。
他覺得沒什麼好處理的，他想要和誰交往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所做的一切都問心無愧。
錢頌良見他不想做任何的辯解，十分無奈的又長嘆一聲。
當事人都已經配合，身為局外人的錢頌良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最後又關照一聲：“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給我打電話，別總是一個人承受。”
“謝謝院長。”
從辦公室出來，季恆回去換了衣服便回去了。
他剛離開片刻，關於他要被相關部門調查的事就在醫院裡傳開了。
陳夢昕得知訊息後第一時間去找錢頌良。
推開門大喊一聲：“舅舅，季恆為什麼會被停職調查？”
她已經顧不上在醫院要避嫌了。
“這是上面下發的命令，我也是根據規矩辦事。”錢頌良很冷靜的說，並提醒她，“注意你現在的身份。”
陳夢昕不管，問：“上次的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怎麼又要調查，你都不問清楚情況就辦理嗎？”
陳夢昕喜歡季恆，錢頌良是知道的。
但是季恆對她壓根沒有想法，無論是對她還是在錢頌良面前都是拒絕的態度。
現在陳夢昕還這般在意他的動向，有點上趕著的意思。
錢頌良不希望陳夢昕一直吊在一棵樹上，直言道：“你以為我沒有勸過嗎，是他自己主動簽字的，還有。”
頓了頓，錢頌良不忍心的同時還是把事實說了出來。
“人家對你沒意思，你就不要管別人的事了，無論他怎樣都和你沒關係。”
陳夢昕當然知道，她只是控制不住而已。
“他要簽字你就給他簽了？”陳夢昕還不依不饒，“就不能拖延幾天，萬一有……”
“沒有萬一！”
錢頌良冷聲打斷了她，“你知道我收到這檔案後，上面領導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處理，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本身季恆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負面訊息。
真要是有人舉報，錢頌良完全可以壓下來。
關鍵就是有人動用了關係，他沒辦法。
陳夢昕不說話了。
錢頌良給她倒了杯水，言語緩和下來，“夢昕，舅舅知道你喜歡他，可是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季恆一個男人，優秀的人很多，你何苦要一直盯著他呢。”
陳夢昕家境很好，從小到大都很懂事，學習也認真，是大人眼中的驕傲，更是同學之間的榜樣。
只要她想做的事，稍微用點心就能成功。
如此優秀的陳夢昕，身邊不缺少追求者，比季恆優秀、長相好家世好的人很多。
可是她就是看不上那些人，也沒有興趣認識。
陳夢昕也說不上來喜歡季恆什麼，只要看見他就很高興，希望他一切都好。
也許認定了一個人無法突然改變。
“舅舅，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我願意。”
錢頌良在同一天遇見兩個脾氣軸的人也很無奈。
他說：“季恆的事我儘量幫，實在幫不了就只能看運氣了。”
“謝謝舅舅。”
陳夢昕出來後給季恆打了電話。
響了許久也沒有人接通，她只好給季恆發了個資訊，讓他看見回覆一下。
季恆沒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去了父母那邊。
他們的住所靠近北面郊區，離市區比較遠，季恆上班不方便才搬出來住了。
到家門口已經是傍晚。
季恆開了門聞到了空氣中飄著的飯菜香，笑著說：“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啊。”
“恆恆？”宋秀芳和季延風從廚房探出腦袋，“你怎麼回來了？”
宋秀芳洗了手出來，“我記得你今天晚上還有班啊，不會專門回來吃晚飯吧？”
“的確不是。”
季延風迅速地把鍋裡的菜盛了出來，季恆和宋秀芳幫忙拿碗筷。
夫妻倆對視一眼，感覺季恆是有事和他們說。
三人坐下後，季恆開口，沒有任何的鋪墊直接表明他當下的情況：“我現在被停職要接受相關部門的調查。”
兩人先是一愣。
季恆在工作上的表現他們是知道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被迫停職。
很快，宋秀芳就想到了原因。
她問：“是不是因為琴琴的事對你也有影響了？”
季恆點頭嗯了一聲。
夫妻倆又一次互相看了眼，心中瞭然。
宋秀芳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盯著季恆認真地問：“恆恆，你給媽一句實話，想好了回答我。”
“你對琴琴是不是真心喜歡，有沒有過一刻因為她已婚的關係有過別的想法，還有，這件事對你造成了工作影響，心裡有怨氣嗎？”
季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沒有。”
隨後他又說：“上次我對你說的話已經很明確了，我此生非她不娶，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相反，我的工作問題是我自己造成的，和她無關。”
說著，將之前流言事件告知了他們。
一切都是季恆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去找蘇琴，才讓別人有機可趁。
並且季恆也將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
聽完後，季延風有些惱怒，“真沒想到琴琴的老公竟然是這種小人！”
“上次看他在人家門口大吵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宋秀芳同樣很生氣，“出軌了還理直氣壯，就這種人還想拖著琴琴不願離婚，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然後對旁邊的季延風說：“你也動動你的關係啊，別讓小人囂張。”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季延風表示，“上次回去之後我就聯絡了很多人，首先針對卓奧有了下一步方案，但法院那邊我是沒辦法，人家都是按規矩辦事。”
季延風是把能走動的關係都走動了一遍。
就連之前很久不聯絡的人都主動打電話，還間接認識了法院的人，但溝通之後並沒有進展。
宋秀芳知道他是盡力了，思考著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季恆看著自己的父母在全心全意的幫助蘇琴，季恆的心中十分感動。
如果蘇琴看到這一幕，該是什麼感想呢？
季恆並不打算告訴她。
“爸媽。”季恆開口，“法院那兒不用麻煩，既然是按照規矩辦事，只要條件和證據充足，我想會很快結案的。”
兩人點點頭，“恆恆說的沒錯，咱們可別犯錯，別給琴琴添麻煩。”
“恆恆，上次你讓我去辦的事已經搞定了。”
宋秀芳忽然想起來，“有了影片證據，他想抵賴也抵賴不掉了。”
季恆伸出手，“給我看看。”
“不給。”宋秀芳拒絕。
季恆一臉問號。
宋秀芳講明原因：“你別忘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就是你總不剋制自己想去見琴琴才導致別人舉報的，工作沒了是小事，千萬別讓人家再抓到把柄，到時候琴琴沒辦法離婚，有你哭得時候！”
這是實話沒錯。
但從他的親媽口中說出來，怎麼有點傷人呢？
算了，這是親媽，不計較了。
宋秀芳嘿嘿笑著，“這個東西還是讓我去送，女人嘛總不會被人說什麼的。”
季恆翻了個白眼，明明就是她自己想去見蘇琴，非要找藉口。
宋秀芳又命令道：“至於你，在調查期間也別閒著，好好地跟著你爸後面學點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季延風經營著一家公司，比不上大企業年收入幾百幾千萬，但公司收益很可觀，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企業。
季恆對做生意沒興趣。
直截了當的拒絕：“我沒有生意頭腦，也看不懂，這段時間我有別的安排。”
“隨便你，別沒事朝著琴琴那邊跑就行。”
為了避嫌，季恆姑且忍下。
他也不擔心調查後會丟失了工作，且不論事實，季恆的醫術擺在這，先前跟在老師蘇昀明身邊學習的幾年讓他認識了很多人。
工作後也算累積了一點人脈。
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季恆可能會動用關係。
一家三口商量好之後的計劃便享用豐盛的晚餐。
而蘇琴，對這些一點兒都不知情。
週五傍晚，蘇琴做完最後的工作把郵件傳送到了楊思怡的郵箱裡，關了電腦。
下班時間已到，忙完工作的同事們陸陸續續的收拾了東西離開。
蘇琴拎著包去了總裁辦公室附近。
見到楊思怡還在，把下午買的小甜品放在了她桌上。
“有事？”楊思怡態度冷淡，抬眸看了眼，繼續盯著電腦螢幕。
“明天週末，你有安排嗎？”
楊思怡瞥著電腦右邊貼著的工作計劃和行程表，今晚陳立軒出差回來，她還要安排後續的工作。
楊思怡回答：“要工作。”
“你沒有周末時間啊？”
楊思怡儲存文件，抬頭看著她說：“我的休息時間全看老闆。”
蘇琴無奈，誰讓楊思怡是老闆的特助呢。
新來的助理還不能夠獨立的處理所有事情，還需要楊思怡把關和親力親為。
原本蘇琴想帶她週末和施悅安藍碰面放鬆一下，看樣子要泡湯了。
“那我們改天再約。”
楊思怡嗯了一聲繼續工作。
乘坐地鐵到家時天色漸黑，蘇琴看到庭院中亮著燈光，心裡便覺得暖暖的。
她有一種回到了學生時代的感覺。
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傍晚放學回家，可以吃到王玉英親手做的餐前點心。
無論她多晚回來，家裡永遠都亮著一盞燈等她。
“媽，我回來了。”蘇琴推門進去，才發現還有一個人，驚訝道，“阿姨，你也在這啊。”
沙發上坐著的人是宋秀芳。
除了她，沒看到其他人。
蘇琴心中的期待落空，臉上沒表現得很明顯，笑著說：“阿姨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宋秀芳瞧出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心中瞭然的抿嘴一笑，“上班辛苦了吧？”
“還好。”
王玉英正在廚房忙著做飯，讓她幫忙招待一下。
宋秀芳拉著蘇琴的手錶示：“不用忙活，我來找你有事，說完就走。”
“什麼事啊？”
兩人去了房間，宋秀芳從口袋掏出一個隨身碟給她。
蘇琴不解，“這是？”
宋秀芳沒有拐彎抹角，“渣男和小三的開房記錄和監控影片。”
蘇琴震驚的瞪大眼睛。
這對她來說是很關鍵有利的證據，就這麼讓宋秀芳送過來了？
宋秀芳輕輕拍拍她的手說：“這是阿姨唯一能為你做的事，希望對你有所幫助，早點脫離苦海。”
蘇琴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宋秀芳又說：“恆恆最近去外地學習不能親自送來，他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