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於私心
蘇琴的大腿根處緩緩流出鮮血。
在潔白的地磚上格外顯眼。
他們不清楚狀況。
高卓只相信他第一眼看見的事實，以及現在蘇琴很需要治療。
當即將蘇琴抱起來，扭頭怒瞪著許嬌，喝令道：“你竟然對她動手，你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我……”
沒等她的話說完，高卓已經抱著蘇琴走了。
蘇琴並沒有昏迷。
她清楚地感知到身體的變化，肚子的陣痛告訴她一個生命正在悄然流逝。
也好，她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的。
眼睛睜開一絲縫隙，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這個她愛了五年的男人，她執意要和他走進婚姻的男人。
她原以為的婚後生活是家庭和睦，生活美滿。
可是實際上得到的是什麼呢？
是他的抱怨，婆婆的數落，出軌背叛，更多的是他的不作為，還讓蘇琴被迫遠離了家人和朋友。
蘇琴想要的一丁點兒都不曾有。
現在他滿臉的焦急和擔心，不是裝出來的。
可是那又怎樣呢。
從他走錯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晚了。
蘇琴感覺到肚子疼痛的越來越厲害，索性閉上眼不去想，眼角的淚慢慢滑落……
抵達醫院，蘇琴被推進了手術室。
護士將高卓擋在外面，“家屬在外面等著！”
手術中三個紅字亮起，高卓急得來回踱步，口袋的手機在不停地響著他也沒有心思管。
王玉英在接到通知趕過來時，滿臉的怒火直奔著高卓過去。
高卓的一聲媽還沒叫出口，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記耳光。
身後的季恆連忙把彤彤護在懷中，擋住了她的眼睛。
王玉英怒斥著：“高卓，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嗎？！”
高卓低著頭不敢反駁，默默地承受著她的指責，格外誠懇的說：“我錯了。”
“現在才說錯已經晚了！”
王玉英顧及著在醫院裡，極力的剋制著情緒和聲音，儘量不影響了別人。
但是他們的動靜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王玉英指著他的鼻子，壓低聲音說：“我告訴你，別以為她爸不在了我們沒有依靠你就能隨便欺負！只要我老婆子在一天，你就別想對她怎樣！”
太過於激動，王玉英有點喘不上氣。
緩了緩，又說：“你最好期盼著她沒事，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你！”
高卓無話可說，唯有保持沉默。
季恆上前輕聲安撫：“師母放心，醫院這兒我已經安排妥當，她一定會沒事。”
王玉英嗯了一聲後望著手術室的大門，不敢有一絲鬆懈。
她相信季恆，可心裡總是忍不住的擔心。
彤彤看著好久沒見到的爸爸，很想過去和他打招呼，但他陰沉著臉的樣子太嚇人了，一直縮在季恆和王玉英旁邊不敢過去。
季恆的目光看向同樣盯著門的高卓。
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沒想到竟是這種場合。
瞧著西裝革履一表人才的樣子，內心到底是怎樣並不知曉。
但是季恆很清楚，他就是把蘇琴娶回家卻又不好好珍惜的男人。
就憑這一點，季恆無法原諒和容忍，更是不待見。
又過去了許久。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從裡面出來戴著口罩看不到表情。
“我女兒怎麼樣了？”王玉英第一時間上前詢問。
醫生先是看了季恆一眼，如實交代：“病人身體沒什麼事，她現在很虛弱要好好休息，另外……”
他欲言又止。
王玉英剛放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還有什麼？”
“流血過多，孩子沒能保住。”
在場的人，除了季恆和懵懂的彤彤，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什麼孩子？
蘇琴什麼時候懷孕了？
王玉英雙眼通紅，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高卓，除了他還能有誰惹出來的禍事！
高卓很懵逼，他也不知道蘇琴懷孕了啊。
連解釋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季恆在一旁輕聲提醒：“師母千萬別動氣，她還需要你。”
“我知道。”
病房已經提前安排好，靠近走廊最裡面人少的地方，季恆特意定了單人間方便休息。
看到臉色慘白的蘇琴被推進來，王玉英又是一陣心痛。
牽著彤彤一起進去，後面的高卓也緊跟著要進門時，被季恆攔在外面。
“房間裡人不宜太多，影響病人休息。”
高卓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高大、長相不錯的男人，感覺到他似乎對自己有敵意。
他問：“你又是誰？”
季恆自我介紹：“我是蘇琴父親的學生，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季恆。”
他是下午的班，還沒穿制服。
高卓指著裡面說：“躺在那的人是我老婆，我憑什麼不能進去？”
“高先生。”季恆的聲音透著冰冷。
“蘇琴是什麼原因送進醫院的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等她醒來，如果想見你自然會叫，現在她更需要的是休息。”
一方面是為了蘇琴考慮。
也不排除有季恆的私心，不管怎樣，他都不希望這個男人打擾了蘇琴難得的清淨。
高卓正要和他爭論，口袋的手機又一次響了。
看了看裡面又看著手機，還是選擇去了樓道處接聽。
季恆默默地把房門關上才離去。
房間內。
彤彤看著蘇琴手上的點滴，不解的問：“外婆，媽媽怎麼了？”
“她有點累，睡著了。”王玉英摟著她坐在凳子上，“我們不打攪媽媽好麼？”
“嗯。”
彤彤聽話的點頭，靠在王玉英的懷裡低聲說：“我以後不調皮了乖乖聽話，媽媽就不會累了。”
不知多久，麻醉藥效過了，蘇琴的意識逐漸迴歸現實。
睜開眼便看見床邊的王玉英和孩子，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醒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王玉英就端著水杯放上吸管遞到了她的唇邊，“先喝點水潤潤。”
她沒有掩飾的關心和擔憂，讓蘇琴紅了眼眶。
“媽……”
蘇琴的聲音哽咽。
“你受苦了。”王玉英滿眼心疼，“千萬別哭，你現在是小月子，哭會把眼睛弄壞的。”
當初蘇琴生彤彤時就是沒有人照顧，在月子自己帶孩子洗洗涮涮，加上孩子兩三小時就醒來，落下了腰疼和眼睛模糊的毛病。
這次，她不能再落下毛病。
蘇琴點點頭，將眼淚給憋了回去。
“懷孕了也不告訴我。”王玉英小聲地抱怨著，“醫生說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
蘇琴實話實說：“本來我就沒打算要的。”
聞言，王玉英瞥了眼在另一張陪護床上自己玩的彤彤，壓低了聲音問：“因為高卓？”
“一部分原因吧。”
提起他，蘇琴沒見到人問：“他人呢？”
王玉英的氣還沒消，哼了一聲：“在外面不曉得接誰的電話呢。”
中途她悄悄地看過，高卓盯著手機沒停過。
“也不知道你當初看上他什麼。”王玉英嘟囔一句。
喜歡上一個人，只會看到他的優點。
如果沒有經歷這些事，不清楚事實，蘇琴可能還會袒護，但現在不會了。
她知道王玉英還是關心她在乎她的，就是表達僵硬些。
蘇琴主動拉著她的手，撒嬌道：“媽~~我知道啦，現在回頭還晚嗎？”
兩人對視幾秒。
王玉英無奈，挪開目光故作矜持，“只要我還在，你永遠是我孩子，什麼晚不晚的。”
有她這句話，蘇琴更有底氣做自己想做的事。
把彤彤叫過來，叮囑：“幫媽媽叫爸爸進來一下好嗎？”
彤彤乖乖的去了。
很快，高卓進來，看見王玉英時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
王玉英很識趣的把彤彤帶走，留下一句：“你們好好聊。”
只剩下他們兩人，高卓又變成了高傲的姿態，開始了指責，“蘇琴，懷孕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琴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心情保持平和。
平靜地通知他：“高卓，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