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調教兒女，不是舔狗
傍晚時分。
雨後的天空，烏雲一簇簇的，像是一幅幅墨色山水畫。
“老公，我去上課啦，待會兒深深和淺淺回來要是惹你生氣，回來後我再和他們談談心。”
虞雅提著挎包，換好出門的鞋子後，又主動擁抱了一下秦烽，叮囑道。
秦烽點了點頭，柔聲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別因為趕時間而開飛車。”
虞雅“嗯”了一聲。
這會兒電梯也剛好下來，她跨步進入了電梯後，還多看了秦烽一眼，眼睛裡滿是依依不捨的眷戀。
相戀九年，結婚十五年，在秦烽的面前，她依然像是當初的那個受盡寵愛的懷春少女一樣，十分黏著秦烽。
秦烽也發自內心的喜歡被她黏著。
生活或許很苦，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秦烽又覺得這份雙向奔赴的愛，真的已經是世間最大最難得的福報。
而哪怕是重生之前那一世，最後他登上了所謂的“巔峰”，其實他也是不願意重生的——如果不是那時候他已經是孤家寡人的話。
那一世，他的未來生活裡，也有著大大小小的諸多遺憾，但整體是很幸福美滿的。
如今重生，能在時間的長河之中重啟命運，秦烽最想做的，就是依靠奇點，來重新覆蓋未來的一切，讓這份幸福美滿更加璀璨，讓所有的遺憾得以彌補。
虞雅進了電梯後，秦烽回到了廚房，又重新給兩孩子做晚餐。
母親劉芹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電視裡播放的是六耳獼猴被打死的那一集。
“媽，喊爸回來吃飯，不然一會兒菜涼了。”
秦烽提醒了一句。
“你爸喜歡撿垃圾，我可管不了，他餓了自然會回來吃，或者等深深和淺淺回來跟他們一起吃。”
劉芹頭也不回的回應了一句，然後扒了一口飯吃了幾口菜後，忽然又道，“你這菜油鹽都太淡了，雖然味道還行，但是口味清淡，完全不下飯。話說你就不能多放油鹽嗎？油鹽又不貴，能吃你多少錢？這麼摳。”
秦烽聞言，淡淡道：“行，以後給你們重油重鹽，但要是三高中風了，就給你們送養老院去，你們之前不是羨慕小叔住養老院自由自在沒人管還有人伺候嗎？到時候讓你們也去體驗下。”
劉芹聞言，呼吸一滯，惱恨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兒，大孝子！”
說著，劉芹氣呼呼的大口吃完飯，然後將電視暫停，刷起手機來。
過了一會兒，她刷到一個流浪老人討飯的影片，想了想，當即轉發到了朋友圈，並配上了逆天的發言。
“老人家真是造孽，太可憐了，兒女不孝真悲哀，也不知道養兒養女的，到底圖個啥。唉，我老了該不會也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發完朋友圈後，但凡有點贊，劉芹就立刻開始和別人在朋友圈留言下聊天，互動，同時還不忘記艾特秦烽。
秦烽炒完菜，聽到口袋裡手機不時震動，頓時撫額不已。
逆天的老孃。
還有逆天的老爸——一大把年紀卻閒不住、每天在小區裡到處晃悠撿垃圾廢紙殼子的老爸——為了撿垃圾，甚至每天半夜三四點就爬起來，完全不顧身體是不是吃得消。
秦烽默默開啟手機，開啟勿擾模式後，又默默遮蔽了母親的朋友圈，根本不吃她道德綁架的那一套，也不會為此內耗。
沒辦法，父母文化程度都只到了初中，而且成績還是不怎麼好的那種，認知方面真的不怎麼樣。
重生前，秦烽還做過以魔法打敗魔法的事情，母親發什麼“媳婦不孝順就是兒子不孝順”之類的朋友圈，秦烽就會發一些什麼“婆婆刁難媳婦”、“不愛兒媳就不是不愛兒子”之類的朋友圈進行對轟。
母親發什麼“運動會損耗生命元氣”、“靜以養身”之類的朋友圈，秦烽就會發“八十歲老年人透過健身從ICU病危到自由跑全馬”或者是“健康長壽的老人透過跑步跑掉了三高跑掉了癌症”之類的朋友圈。
想法是好的，可惜結果卻像是觸碰到了母親的禁臠，惹得母親非常不滿不說，還被母親道德綁架，拉著親戚朋友沆瀣一氣，逼迫著秦烽在家族群裡道歉，弄得秦烽聲名狼藉，戴上了“不孝”的帽子，一度鬧得很不愉快。
只是，無論外人的眼光如何異樣，時間卻往往最能證明一切——秦烽的堂兄弟姐妹裡，不孝者不少，有些不孝的逆天舉動甚至都完全不加掩飾。
當然，這也和幾個伯伯、叔叔自身非常作有一定關係。
反而是被秦烽贍養的秦淮和劉芹，哪怕是他們同樣很作很逆天，卻也一直是在享福的。
在這樣的對比下，隨著一位叔叔在養老院逝世的事情發生，巨浪退卻後誰在裸泳一目瞭然。
從這時候開始，母親劉芹也開始變好了一些，父親也能聽一些勸了。
眼下，秦烽不打算按部就班，他打算在幾天之內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些問題，方法其實也很簡單，製造幾場“記憶深刻”的夢境，讓他們“清醒”一下就好了。
現實裡，秦烽目前沒有開啟生命本質蛻變，很多事情力不從心，但在夢境裡可就沒這方面的顧慮了。
不經毒打老天真——秦烽準備讓父母“吃一塹長一智”，好好自我反省一下，提前成長。
……
炒完菜，端上桌子後，兩孩子也剛好一先一後的走進了家門。
鞋套是不會穿的。
鞋子也不會換。
衛生？
那是什麼？
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講衛生，隨心所欲。
兒子是這樣，女兒稍微好點，但真不多。
“又是千葉豆腐、紅燒武昌魚、香菇肉片和農家小炒肉，能不能換個口味？看著就煩！我要點外賣吃！”
秦雲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大聲嚷嚷著，將揹著的書包直接往沙發上一甩，嚇了正在刷朋友圈的劉芹一跳，直翻白眼。
“不吃就滾，爸爸做的這麼好吃，我最愛吃了！天天點外賣，吃你一肚子微塑膠，到時候你肚子長的就跟老爸現在的肚子一樣，兩層游泳圈！醜死你！”
秦雲淺直接開罵，連帶著將秦烽都被波及了。
秦烽看了看自己並不大的肚子——微微收腹的話，六塊腹肌輪廓還較為明顯。
一米七六的身高的他，體重七十三公斤，這怎麼就兩層游泳圈了？
“你才滾，別和我說話，我嫌你嘴臭！早上不起床，趕時間怕遲到就刷一分鐘牙，有時候還一分鐘都不到，隔三丈遠我都覺得燻的慌！”
“你滾！你才嘴臭！秦雲深我看你是嘴賤，又欠抽了，信不信我一個上勾拳讓你去見太奶！”
“你敢像是上次那樣打我我就和你拼了，逼急了我也不會和你客氣的！哼，就你現在的處境還你敢囂張，真是蠢死了！我看你怎麼解決學校裡的事情！”
“說我你算什麼東西，我怎麼解決我要你管！你以為你不臭，真是活該你失戀，我要是張雅琴我也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呸，還學坤坤梳中分，笑死！”
“啊——秦雲淺你再說！你給我滾滾滾！”
“你才滾！再不滾打的你在地板上爬著摩擦，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兩孩子開始大吼了起來。
劉芹的手機玩不下去了，立刻勸道：“深深，你是哥哥，讓著妹妹點不行嗎？兄妹之間要團結友愛！淺淺你也是的，你是個女孩子，怎麼能這麼暴躁呢，就不能淑女一點兒——”
“不要你管！”
“奶奶你看你的電視，玩你的手機！別摻和了！我現在聽到你說教就煩！”
秦雲深和秦雲淺幾乎同時開口。
劉芹又開始數落秦烽。
秦烽沒理會劉芹的數落，冷下臉來看了秦雲深和秦雲淺一眼，隨後給秦雲深和秦雲淺各盛了一碗飯，放在了桌子上。
“淺淺，吃飯。”
“深深，你自己點外賣。”
秦烽沉聲開口，沒有指責兩個孩子，同時給秦雲深和秦雲淺的手機上轉了三十塊錢。
他冰冷的臉色還有那不怒自威的特殊氣場，終究還是讓兩孩子立刻冷靜了下來。
兩孩子也似乎聯想到了小時候不聽話遭遇爸爸毒打的場景。
秦烽很少打孩子，但小時候秦雲深和秦雲淺犯下大錯了，秦烽那也是拿著皮帶狠狠打孩子屁股的。
秦烽也很少發火，可一旦他臉色沉冷，滿臉威嚴，兩孩子也會老實很多。
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要錢，想要手機，想玩遊戲，那真得指望著秦烽。
雖然虞雅偶爾也會偷偷給兩孩子轉一些零花錢，但是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在這方面，秦烽是拿捏得死死的。
秦雲深拿起手機，秒接轉賬。
秦雲淺卻還是猶豫了一下，退回了轉賬。
“爸。”
秦雲淺眼睛微微泛紅，眼睛裡很快噙滿了淚水，稚嫩卻已經如美人胚子般的小臉上，寫滿了幾分倔強。
“爸，郭子軒給我發噁心變態的動態圖片，給我開戶，在朋友圈和QQ空間說我壞話，邀請同學點贊欺負我就算了，還在課外活動的時候朝著我的腰伸手，被我察覺到才狠狠打了他……爸，我不讀了！我可以去打工，去送外賣……”
秦雲淺羞惱，委屈，聲音都有些哽咽。
秦雲深聞言，頓時狂躁了起來，大罵道：“操他馬勒戈壁，他敢耍流氓，敢欺負你，我要去捅死他，我要殺他全家！”
秦烽淡淡瞥了秦雲深一眼，道：“你老登還沒死呢，用得著你去？剛你還恨不得打死你妹妹，這會心疼了？”
秦雲深呼吸一滯，覺得很沒面子，梗著脖子道：“我管她死活，但她被欺負了，顯得我很沒面子不是嗎？”
秦烽沒有理會秦雲深，而是輕輕揉了揉秦雲淺的腦袋：“淺淺放心，明天老爸給你一個公道，這事情你做得對，老爸不怪你。”
秦雲淺抿著嘴唇，聲音弱弱的道：“可是……我打的挺狠的，爸您……可能要賠很多錢呢。”
秦烽道：“賠不了一點兒，我還得讓他爸媽賠上一筆精神損失費，再讓他進去勞改。”
秦雲深“切”了一聲，不以為然：“又吹牛逼，就媽媽戀愛腦那麼無腦信你。不是我說，每次你和大伯、五叔喝酒，每次當你說‘不是我吹’的時候，就是你開始吹的時候了，我都懶得揭穿你，免得你沒面子。”
秦烽聞言，有些無語，可真是我的好大兒啊。
不過，經過一番簡單交流，兩孩子的情緒反而平復了下來，不那麼暴躁了。
“明天看吧，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你們兩個，也大了懂事了，老爸老媽也沒指望你們以後有多大成就。
很早，你們老爸我就熄滅瞭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之心，只希望你們健康平安，想的就是‘望自成龍’。
以後呢，我就爭取多掙點家產，讓你們兩個不孝的傢伙啃我這個老登，當個沒有多少憂慮和煩惱的富二代。”
秦雲深不屑哼哼道：“你這話都第三遍說了，第一次的時候，可把我驚喜的！”
秦烽瞪了秦雲深一眼，繼續道：“你們呢，平時相互之間相親相愛一些，在家裡對爺爺奶奶也別動不動大吼小叫，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他們也是爸爸的爸爸媽媽對不對？
爸爸呢，自認為其實還是個很優秀的人，只是如今遭遇到了一些生活上的挫折，但是崛起是遲早的，這一點，我從來都是這麼自信。
至於你們認為老爸是在吹牛逼——時間會證明這一切的。
爸也很少打罵你們，很少去苦口婆心的講什麼道理——可你們要明白一點，你們可以不聽話，但你們現在自己選擇的路，將來不後悔就行了。
以後在家裡呢，也不指望著你們有多孝順，但是最好管住自己的脾氣，話好好說，有不爽、不忿的地方可以提出來，爸爸媽媽盡全力給你們完美解決……”
秦烽輕輕拍了拍暴躁兒子秦雲深的肩膀，語氣溫和而慈祥。
兩孩子本性是非常好的，很多年後也成長了起來，但是他們內心也有很多遺憾、很多悔不當初的事情。
甚至，因為年少氣盛的一系列“不孝”表現，將來的很多年裡，他們都心情鬱結，反而形成了心結。
可惜，那時候已經回不到過去。
而秦烽和虞雅當時越是對兩孩子好，兩孩子反而越是愧疚。
想到這些，秦烽又輕輕揉了揉梳著中分頭、個子已經比他高出一頭的、一米八五的兒子，語氣更溫和了一些：“深深，你和淺淺是爸媽的女兒，無論你們乖巧懂事，還是叛逆狂躁，都是爸媽的好兒女，無論你們是考10分還是考120的滿分，同樣也是爸媽心愛的兒女，不會有任何的區別。
成績好，各方面優秀，爸媽也欣慰。
成績差點，也不代表了其餘方面你們就很差。
深深你看你練的吉他，跆拳道，都是成績最好的。
你喜歡的籃球，乒乓球，學校都沒幾個是你的對手。
淺淺你的古箏、鋼琴，你的散打，也都是頂尖的……
說實話，爸爸和媽媽很為你們自豪呢，所以，爸爸也會更努力，成為一個富一代爸爸，讓你們未來的起點更高一些。”
秦烽說話之間，還嘗試著調動了一些精神力，讓話語更加觸動心靈一些。
這樣，兩孩子會更有感觸一些。
“嗚嗚。”
秦雲淺這小丫頭，直接就感動了，主動的撲入秦烽的懷中，嗚嗚哭了起來。
眼淚鼻涕的，直接就往秦烽身上蹭，同時還不斷撒嬌。
秦雲深則是抿著嘴唇，低著頭，心情有些複雜。
“爸，我明天去給老師道歉，再在講臺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張雅琴道歉，我學習差，就是個廢物，配不上她，她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把表白信交給校長也是應該的。”
秦雲深吸了吸鼻子，低聲道。
秦雲淺輕哼一聲，道：“那個張雅琴，拿你當舔狗呢！老爸很早就說了，不反對早戀啥的，但是你我都不能當舔狗——你看看這三年來，你的錢都給她買零食買禮物了，有時候還蹭我的吃喝……可她不就是在吊著你。
但凡你多看本網路小說，都不至於被當備胎。不，備胎都不算，就是千斤頂。”
秦雲深聞言，頓時急了，“舔狗”二字，如觸碰到了他的禁臠，像是蓋倫出輕語，沉默又破防。
秦雲深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都綻出了兩條：“我，我才不是舔狗！不是舔狗！不是舔狗！那趙俊才是你的舔狗！”
秦雲淺哼哼道：“我可不像是張雅琴，我明確拒絕了趙俊，也不稀罕趙俊的禮物！我要啥禮物？咱家不富有也不差那點，爸爸什麼都是給我們買最好的，我姐妹們都可羨慕我有個好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