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投資，需要看到即時的回報
幽暗的死寂，終究是被打破了。
嘩啦——！
一聲尖彷彿布帛被瞬間撕裂的異響。
自二人身側那濃得化不開的墨色樹林中，驟然炸開！
緊接著。
一道快到極致的黑影，裹挾著刺耳的雷鳴與電光，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矢，徑直朝著白若雪那纖細的脖頸，爆射而來！
那速度超越了音障。
空氣被撕開一道慘白的真空通道。
森然的殺機，幾乎要將人的靈魂都為之凍結！
這一擊，若是換做任何一個尋常的級轉職者。
唯一的下場，也只有身首異處！
然而。
黑影的目標是是覺醒了“大禁咒巫女”這個隱藏職業的白若雪。
面對這足以致命的偷襲。
她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起半分。
冰藍色的美眸之中古井無波。
直到那黑影裹挾的腥風，已經吹起了她額前的銀色髮絲。
鋒銳的利爪，距離她白皙的肌膚已不足半米之遙。
白若雪才終於有了動作。
沒有驚慌失措的尖叫。
沒有手忙腳亂的躲閃。
她只是櫻唇輕啟，自那溫潤的唇瓣之間，吐出了一個冰冷的音節。
“吟。”
言出。
法隨！
嗡——！！！
一股肉眼可見的極寒氣浪，以白若雪的身體為中心，轟然爆發！
空氣在這一刻被瞬間抽乾。
溫度於剎那之間，驟降至絕對零度！
咔嚓！
咔嚓嚓——！！！
大地之上，
那些溼滑的墨綠色汁液，被迅速凍結。
就連時間與空間，都在這一刻，都好似出現了剎那的凝滯！
一座由最純粹的冰晶元素，所構築而成的巍峨城牆。
憑空而現！
它就那樣突兀地拔地而起，精準無比地格擋在了白若雪的身前。
城牆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幽藍色。
其厚度，
足有五六米之巨！
牆體之上，更是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倒懸冰錐！
每一根冰錐，
都閃爍著足以刺穿鋼鐵的幽冷寒芒。
它們就如同最忠誠的衛士，拱衛著自己的女皇。
而那道快如閃電的黑影，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噗嗤——！！！
一聲沉悶得穿刺聲響起。
那道黑影，一頭撞在了那面聳立的冰牆之上。
沒有絲毫的懸念。
它那堅逾鋼鐵的皮毛，在那鋒銳無匹的冰錐面前，脆弱得好似一張薄紙。
數以百計的冰錐，
輕而易舉地便貫穿了它的身體。
鮮血，
甚至都來不及噴湧而出。
便已被那冰牆之上所附帶的極寒之力，連帶著整個身體，一同凍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它臨死前的驚愕、恐懼，與不敢置信。
被永遠地定格在了臉上。
下一秒。
嘩啦……
冰雕碎裂。
化作了漫天的冰晶粉塵，隨風消散。
連一具完整的屍骸，都未曾留下。
與此同時。
一串淡藍色的資訊流，悄然浮現在了白若雪的視網膜之上。
【恭喜您，成功擊殺Lv8級兇獸——雷影豹！】
【獲得經驗值：2600點！】
……
做完這一切。
白若雪只是平靜地收回了目光，輕輕揮了揮手。
那面足以抵擋千軍萬馬的冰晶城牆，便瞬間消解，化作了最純粹的元素粒子，歸於虛無，彷彿從來都未曾出現過。
從雷影豹發動突襲，到它被秒殺，再到冰牆消散。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前後加起來，甚至都沒有超過三秒鐘。
走到這裡。
經歷了方才那一場堪稱毀天滅地般的禁咒洗禮之後。
白若雪對於自己這個“大禁咒巫女”的職業，已經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何為禁咒？
那便是言語的禁區，法則的終點！
如今的她。
各種曾經只存在於幻想中的禁咒法術，根本無需吟唱，更無需準備。
往往只是腦海之中，意念一閃。
便能脫口而出。
信手拈來，如臂使指。
這種掌控著毀天滅地般力量的感覺，讓她感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心安。
當然。
不同於第一次使用“紫金雷池”時，那種毫無保留的全力施為。
現在的她，已經學聰明瞭。
方才那一記【絕對零度之壁】。
她便刻意收斂了絕大部分的威能。
僅僅只是將力量，精準地控制在了“恰好能夠秒殺對方”的程度。
她不希望再像之前那樣。
鬧出那種將整個森林外圍都轟成琉璃深坑的過分誇張的動靜。
從而，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
白若雪的餘光，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那個自始至終，都雙手插兜的男人。
雖然，眼前的這個傢伙。
總是一副天塌下來都與我無關的吊兒郎當模樣。
他還曾經跟自己說過。
“鬧出一些動靜，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越是強大，麻煩才會越是害怕你。”
“我的投資，可不是讓你用來過家家的。”
這些話，言猶在耳。
但白若雪，終究還是做不到像他那般……肆無忌憚。
在她從小所接受的教育裡。
“低調”與“內斂”，也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只是……
這個傢伙，他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緊張嗎？
剛才那頭雷影豹的速度，白若雪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實在是太快了！
若是沒有【絕對零度之壁】的防禦。
即便是自己，恐怕也很難反應過來。
可白木呢？
從頭到尾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有出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就好像方才那場驚險的刺殺，只是一場無聊的默劇。
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在那頭雷影豹的屍體上，多停留哪怕零點一秒。
而.......白若雪當然不會知道。
不是白木不緊張。
只是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因為，就在那頭雷影豹，從樹林中竄出的前一秒。
白木的【天使之眼】，就已經將它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名稱：雷影豹】
【等級：Lv8】
【品階：精英級魔物】
【技能：雷光爪、暗影突襲、閃電五連鞭】
【弱點：其核心晶核位於眉心處，屬性為冰。】
【投資潛力判定：黑鐵級（無投資價值）】
【風險評估：無。】
……
是的。
無風險。
這就是【天使之眼】在洞悉了雙方的實力差距之後，所給出的最為精準的判定。
所以。
白木需要緊張嗎？
一個連投資價值都沒有的黑鐵級垃圾。
也配讓他這個天使投資人，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簡直是笑話。
他唯一在意的。
只是白若雪的表現罷了。
乾淨。
利落。
精準。
對於力量的把控，也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
很不錯。
看來，自己的那30點天使投資點沒有白花。
這一次的投資，正在朝著他所預期的回報率最高的方向，穩步發展。
想到這裡。
白木終於收回了目光。
他淡淡地開口，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反應速度，2.7秒。”
“咒語凝結，0.2秒。”
“能量輸出，控制在了13%左右。”
“勉強，算是及格了。”
他像一個最嚴苛的老師，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調，點評著白若雪方才的表現。
“……”
白若雪聞言，秀眉微蹙。
勉強……及格？
自己方才那一套行雲流水的反殺，在他眼裡，就只換來了這麼一個評價？
這個混蛋！
她剛想開口反駁幾句。
卻見白木已經轉過身，繼續朝著森林的深處走去。
只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以及一句，飄散在冰冷空氣中的話語。
“別浪費時間。”
“準備......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