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潔費
已亥年！
上一輪的乙亥年，應該還是萬曆年間，而林凡這一首已亥雜詩，就顯得非常古怪了。
“王老爺，您看看這一首……”
“今日的魁首，怕是不會在楊公子劉公子之中產生了……”
說著說著，李天佑將這一首詩，便直接呈送到了文峰書院王淵明手裡。
王淵明，一位萬曆年間退休的舉人。
曾經的朝廷正六品通判，退休之後，來到文峰書院，由於舉人的功名和六品的通判之位，導致文峰書院近年來在秦巴大地，倒也有一分威名。
而對詩文文學一道。
王淵明也更極其精湛。
素有袁家公安弟子之名……
“九州生氣恃風雷！？好呀，好，開篇就霸氣無邊……”
王淵明學自於公安派，這異常強調獨抒性靈，不拘格掉，一點都不喜歡那些闆闆眼眼的東西……
像是今日文峰詩會。
這些個所謂的秀才童生，省試貢元人選們送上來的詩，那全都是一些中庸之作，落俗之作……
所用的意象，一直都是什麼日月柳亭，一點都沒有創新。
一直都在古人的格調中。
然，這個林凡不知其名！
首先一句九州生氣恃風雷，就奠定了全詩的格調，可謂是僅憑此一句，至少是在這秦巴偏僻的詩句中，已然奪得了頭籌。
“好啊，好……”
“萬馬齊喑究可哀，更好……”
王淵明算是看出來了，就前兩句，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寫出的作品。
能寫出此等詩作之人。
不是李杜東坡，就是幸稼軒楊慎等人物！
就憑這兩句，不說寫詩的這新人能屹立於千古詩壇，至少是在這秦巴之地，此人就已經算得上是天縱英才、世所罕見。
“好啊好啊……”
“前兩句只能說是佳作……”
“可是後兩句，寫的實在是太精妙了，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這是詩人的隱喻嗎，又或者是對當朝的抨擊，對這方世界的悲憫唱嘆……”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已亥雜詩！
“這人在哪？這人在哪……”
“快快快，快把他給帶過來！”
“此人若不是今日的魁首，那就是我王淵明識人不明，辦學不嚴，枉為人師，枉為這文峰書院的院長……”
意識到這首詩後的巨大才華。
王淵明瞬間激動了。
然而，此刻的楊平之則是扭扭捏捏，好一陣之後，那才將他剛剛在門口偶遇林凡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而這話應到王淵明這樣一位夫子耳中。
王淵明的臉。
這也都瞬間黑了。
“你呀你……”
“你真是狗眼看人低！”
“難道我沒教過你潛龍在淵，別看人布衣，誰知別人布衣之身，又是不是妖孽的諸葛孔明？！”
憤怒之下。
王淵明直接拂袖而走。
那直接就來到了書院大門口，這左顧右望，想要將這一錯過的不是詩才尋回，可是左顧右望，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對此，王淵明也很是懊惱。
同時這望向楊平之的臉，也都滿臉烏黑。
因為這年頭，人才很重要，尤其是這尚且還處在潛龍期的民間人才，若是他王淵明有機會，能做此人的老師……
此人以後登堂入室。
入閣拜相。
秦巴黨，不也就這麼形成了嗎？！
而集聚人才，發現良苗，培養弟子，這才是他王淵明開辦文峰書院的核心，可不是為了這些世家公子，專門收一些學費……
王淵明的想法。
那可不至於此……
……
另一邊。
宕渠縣城。
從文峰學院出來。
林凡就來到了縣城裡的小吃街。
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將縣城裡這小吃街的小江湖給摸排了差不多。
小吃街裡大概有二十多家商戶。
所賣的商品也叫一個琳琅滿目。
但由於宕渠縣城地處偏僻，所以這兒倒也沒有什麼貴族玩意兒，大多數攤販所賣的，也都是一些農產品和農產品的初加工。
如餅子鍋盔。
包子饅頭餛飩。
像是涼糕冰粉這樣的甜品，在市場裡倒是基本沒有……
勉強能扯上關係，算是競爭關係的，就只有一家醪糟鋪，可賣的醪糟一碗也都很貴，標價二十文錢一碗，在這年頭，就只有富家大戶能買。
小吃攤裡的攤位費一天三文。
固定鋪面貴一些，鋪面需要年租，最低的每年一兩銀子。
林凡的打算，還是想辦法弄個鋪面。
因為，大嫂柳如煙的顏值實在是太顯眼了。
擺個攤子在街上，吸引來的肯定是些年輕男顧客，但說這些年輕男顧客，到底是來買冰粉的呢？還是來幹其他事情呢？！
這就說不定了。
“沈掌櫃……”
“鋪子能不能月租……”
“契約年籤，每月一付……如果沈掌櫃答應，這個價錢我願意在原先的基礎上加兩成……”
租金年籤月付！？
這在市場上倒是個新鮮玩意兒。
在狀元街有著連片三間鋪面的沈掌櫃一聽，說是這租金月付，能在原本年租金一兩銀子的基礎上，貴上個幾百塊錢……
想了想，望著眼前這看似靠譜的林凡。
沈掌櫃也都點了點頭。
“不過小公子你可得注意了！”
“咱們籤契約，除了要給縣衙繳稅，咱這還要懂規矩……”
沈掌櫃話裡有話。
林凡算是聽清楚了。
“懂……”
“還請沈掌櫃提點提點，咱這街裡還有誰需要打點，大概又是多少銀子的事？”
在任何地方做生意。
除了交稅。
都得交保護費。
對這個潛規則，林凡理解，所以林凡也不願意去壞了規矩，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知。
那當沈掌櫃手上比劃出來了一個數字，林凡聽了，林凡這也都一懵，隨即一臉不可置信，“啥！？”
“我年租金一兩銀子！”
“給青龍會，要交十兩銀子！？”
“不交銀子，就不能開張，就算開了張，也不會有任何客人！？”
面對林凡的質疑，沈掌櫃耐心的點了點頭，補充道，“對，這是咱們狀元街的規矩……”
“租金可以月付，但給青龍會的清潔費，卻只能一次性付完……”
“小公子想在咱們狀元街做生意，可得想好了，現在咱手印還沒按，小公子還可以反悔……”
十兩銀子，需要一次性付完！
不然開不了門，攬不了客，就算開門，也會迎來各種結果打砸搶殺……
所以，這就是艹tnd世道嗎？
當個平民老百姓，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