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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本少,何罪之有?

天地昏暗,山風猛烈,沉悶的天象下,雅雀無聲的黑石廣場之內,一座座威嚴大氣的黑石殿堂矗立四野,威嚴肅穆。

廣場四周,就在上萬年幼弟子,神情震驚之際,遙遙看著北端禮臺之下,葉逸那囂張放肆的姿態。

侍坐蒲團的六千成人弟子,以及盤坐冠臺的上百名凝決期弟子,他們思緒紛飛間,皆不禁回想起,今早在山下發生的幕幕場景。

隨即逐漸面露恍然,難怪今早葉逸明明在山下,極其猖狂放肆,但無論是挑釁而來的葉真、葉超,還是發難而來的葉瀧,都不敢直視他的鋒芒!

甚至就連率人羈押葉超的葉鶴,都只能恭敬俯首,而絲毫不敢怠慢得罪,原來葉逸此僚,真的極其飛揚跋扈!

如今看來,葉逸都敢在長老面前,將受九長老之命,當庭言述罪行的葉秋榮,厲聲斥退,葉逸今早在山下的諸般言辭,簡直可以稱得上,收斂到了極點。

但轉眼之際,他們卻無不納悶了起來,雖然葉秋榮的行為,的確有些欠缺恭敬,但其畢竟奉長老之命,這葉逸,他怎麼敢的?

這一刻,甚至就連今日以來,自以為對葉逸,較為了解的葉望葉平等人,都不禁緩緩搖頭,如此無法無天,還極端冠冕堂皇,這還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葉逸嗎?

就在全場葉家弟子,鴉雀無聲之際,只有西邊的來客席區域,一眾外族年輕男女,在戲謔看戲之間,目光中的視線,越發感覺有趣了起來。

還真不愧是那個絕世天驕的親弟弟,今日以來的表現,越發稱得上,恣肆妄為,無法無天,傲慢無禮了,越來越同那個傳言中,蓋壓皇朝的絕世天驕,極其相似了。

......

北端禮臺之下,葉秋榮被葉逸一通訓斥之後,感受到全場戲謔的目光,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臉頰,越發火辣。

就在葉秋榮進退維谷,畏畏縮縮之際,這時,北端禮臺之上,終於傳來了一道蒼老和煦的聲音。

“葉逸現在是被審判的嫌犯,任何人,都能不尊其名號,葉秋榮,你可以直呼其名,但也請注意自己的言辭和態度。”

聽到禮臺之上,那令人如沐春風的聲音,葉秋榮頓感心中的陰霾鬱悶,被一掃而光,隨後,他當即抬頭,朝著禮臺上方的九長老,躬身言謝道。

“多謝九長老,弟子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辭和態度。”

朝著九長老行禮完畢後,由於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葉秋榮這一次,倒是沒敢再次朝葉逸譏諷鄙夷,他當即恭敬正色道。

“啟稟二長老,九長老,葉逸今日,在葉家共犯罪行四條,這第一條為私自廢掉葉瀧少爺的丹田,致使葉瀧少爺修為盡失,此乃殘害同族之罪!”

“這第二條為重創葉瀧少爺的心脈,致使葉瀧少爺重傷垂死,藥石無醫,此乃蓄意殺人之罪!”

“這第三條為在比鬥之中,一直言辭囂張,出言不遜,此乃放肆無禮之罪!”

“這第四條為在長老面前,裝瘋賣傻,拒不認罪,此乃藐視家族,踐踏族規之罪!”

葉秋榮說完,當即順勢俯身跪地,高聲請求道,“葉家之中,犯下其中任何一罪,以屬罪大惡極,更遑論葉逸如今四罪齊犯!弟子葉秋榮,懇請家族嚴懲葉逸,明正典刑!”

此言落下之際,一旁的葉雲濤等二十幾人,也同時跪地,高聲請求道,“懇請家族,嚴懲葉逸,明正典刑!”

葉秋榮的話音剛一落下,一旁的刑罰執事,便迫不及待地朝著四周的執法弟子,厲聲命令道,“好啊!如今罪證確鑿,來人吶!將葉逸收押起來,當庭以鎖靈鞭鞭二十,等待長老發落!”

遙遙觀望之間,看到北端禮臺之下,全部朝著葉逸衝去的執法青年,廣場四周的葉家弟子,無一不為葉逸哀嘆了起來。

果然,之前囂張放肆,激怒了執法堂,現在,根本不用等到長老審判,執法堂就會讓狂妄大膽的葉逸,提前吃一些苦頭。

就在全場眾人,紛紛認為葉逸今日,在劫難逃之際,北端禮臺之下,突然再次響徹起一道冰冷譏諷的聲音。

“看來,我果然沒有說錯,堂堂執法堂,還真是一個喜歡屈打成招,製造冤假錯案的地方!”

北端禮臺之下,似乎被葉逸這道譏諷的聲音所鎮住,頓時間,四周的執法弟子,當即停下腳步,他們在猶豫徘徊間,進退不得。

看著再次呵斥執法堂的葉逸,六千葉家弟子,無不心神震盪,相比呵斥執法堂,今早危言訓斥執法隊的言辭,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但隨即轉念之際,他們觀望的目光之間,已經隱隱生出了幾分氣憤之色。

眼下長老還未判罪,這執法堂,就一直迫不及待地妄圖動用刑罰,確實有那麼幾分製造冤假錯案之嫌。

被葉逸當眾質疑執法堂的威嚴,刑罰執事頓時目光冰寒了起來,但就在他還要命令執法弟子,執行刑罰之際,突然聽到了一道清咳的聲音。

頓時間,滿臉升騰的怒火飛速消散,這時,他才驀然驚覺,四周的氣氛,已經隱隱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尤其是抬頭之間,感受到北端禮臺之上,那沉默詭異的氣氛,下方的刑罰執事,瞬間感覺亡魂大冒,飛速下達指令道。

“通通住手!全部退下!”

聽到這道急促的聲音,圍在葉逸四周,那猶豫遲疑的一眾執法青年,頓時感覺如蒙大赦,隨後飛速退散開來。

雖然下令讓執法隊全部退下,但刑罰執事,面色陰沉間,看向葉逸的目光,卻越發惱怒了起來。

葉家之中,執法堂頗具威嚴,別說一個核心弟子,就算是元罡管事,進了執法堂,哪一次不是他呵斥一句,那些罪人,就被嚇得魂飛魄散,然後乖乖跪地認罪。

哪有人,像葉逸這般肆無忌憚,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過來,威脅執法堂,讓他這名刑罰執事,當眾屢屢下不來臺。

雖然,心中對一直倨傲抗法的葉逸,頗為惱怒,但揮散了執法隊之後,刑罰執事還是不得不強壓怒火,板臉冷聲道。

“葉逸,既然你說執法堂,喜歡屈打成招,製造冤假錯案,那你就來說說,執法堂究竟有哪裡做得不對!”

“你若說得出來,也就罷了,若是說不出來,休怪本執事大刑伺候!”

此言一出,全場葉家弟子,俱都無奈搖頭,果然,之前葉逸狂得確實很爽,但現在已將執法堂徹底得罪,哪怕長老拖延不判罪,葉逸今天,也少不了要吃一通苦頭!

但就在全場眾人,全部用著憐憫的目光,看向葉逸之際,只見北端禮臺之下,當即升起了一道,無比輕蔑的冷笑聲。

“長老都還未判罪,執法堂卻一直威脅大刑伺候!請問,這不是屈打成招這是什麼?這不是製造冤假錯案這是什麼?”

聽到這道蒼白無力的辯解聲,刑罰執事一臉不屑地冷笑道,“長老確實還未判罪,但執法堂,有權對抗法不尊的犯人,動用刑罰!”

“哦,執事大人,你的意思是,在下犯罪了?”盤坐間的葉逸,不禁一聲恍然道。

“不然呢?”刑罰執事,一聲冷笑後,當即指向一旁的葉秋榮,”剛剛葉秋榮的供詞,你沒有聽見嗎!那就是你犯罪的最好證據!”

然而此言落下之際,葉逸卻面色譏諷了起來,“我應該說執事大人,獨裁昏聵?還是應該說執法堂的章程,欠缺公道呢?”

“葉逸,少來這套,執法堂一向章程嚴格!”

“僅憑一面之詞,就認為別人犯罪,那豈不是說,我現在當庭控告執事大人,濫用私刑,執法堂是不是也會對執事大人,立刻大刑伺候?”

此言一出,全場原本憤怒的風向,霎時一轉而變,大批葉家弟子頓時暗暗憋笑了起來,但就在諸多葉家弟子,想笑卻不敢笑之際,西邊的來客席區域,卻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鬨堂大笑之音。

眼見葉逸的措辭,即將引發輿論風波,刑罰執事,不得不強忍怒火,惡狠狠地盯著葉逸,“好,葉逸,既然你說葉秋榮的話語,乃是一面之詞,那本執事,就給你辯論的機會!”

“不要告訴本執事,葉秋榮說的言辭,都是虛假編造!你廢掉葉瀧的行為,全場眾人,哪個不是親眼目睹?”

葉逸毫不理會刑罰執事的威脅,他盤坐間,用著血淋淋的雙手撐地,頗為艱難地轉變了一下方向後,當即抬頭直面葉秋榮。

“葉秋榮,本少想問一下,本少究竟是在什麼情況下,廢掉葉瀧的?”

聽到此言,不僅葉秋榮,便是其周圍的一眾黨羽,霎時立馬偃旗息鼓了起來,他們紛紛低下腦袋,不敢回應葉逸的問話。

這也是他們之前,一直擔憂的地方,本以為聚眾告發之後,大長老會立即雷霆鎮壓葉逸,沒想到,長老們卻俱陷沉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們低頭不語之際,葉逸淡漠的神情之間,卻嘴角微翹,面色戲謔了起來,“怎麼?答不上來了?”

“既然你答不上來,那麼,本少就來幫你回答!”

“當然是在葉瀧欲圖掐死本少之際,被本少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憑藉強大的求生意志,透支全部的身體極限,一招反擊!”

葉逸話音轉冷,當即撇頭後,朝著對面的刑罰執事質問道,“敢問執事大人,葉家之中,還不許人正當防衛不成?”

面對葉逸的質問,刑罰執事,當即冷聲呵斥了起來,“你那是正當防衛嗎?正當防衛,能夠一擊廢人丹田?能夠一擊將天驕打得重傷垂死?”

“怎麼不是了?葉瀧被我正當防衛廢掉丹田,還重傷垂死,那隻能是他活該!自己修為不濟,還想掐死別人,結果慘遭報應,只能是自食惡果!”

“如果執事大人,認為在下,不是正當防衛的話,還請給出證據?還是說,莫非在執事大人的眼中,弟子只該被人,活活掐死不成?”

聽到葉逸又在當眾誹謗,刑罰執事頓時難忍心中怒火,當即一聲厲喝道,“葉逸,你少在這裡汙衊陷害!”

話音落下之際,他看向葉逸的目光中,視線越發冰冷了起來,雖然他的心中清楚無比的知道,能夠一招廢掉葉瀧,絕對是葉逸蓄意謀劃的結果,但他卻一直想不通,葉逸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頓時不禁抬頭轉向北端禮臺,內心逐漸納悶了起來。

他都按照二長老的傳音,威脅恐嚇葉逸了,為何二長老還不站出來,拆穿葉逸?莫非就連長老,都沒察覺出來,葉逸是怎麼廢掉葉瀧的嗎?

但這怎麼可能?就算二長老剛好沒看清,也還有大長老、九長老等人,總不可能諸位長老,全部都沒看清吧!搖了搖頭,或許是長老們還有其他的考量吧。

聽到刑罰執事的話語,葉逸盤坐間,一聲冷笑道,“執事大人,汙衊陷害的人,應該是葉秋榮才對吧!”

隨即轉向葉秋榮,一聲呵斥道,“葉秋榮,若如你所言,葉瀧妄圖掐死我,那才是殘害同族之罪!”

“葉瀧隱瞞真氣還能調動的事實,妄圖在血性一戰中,活活打死我,那才是蓄意殺人之罪!”

“葉瀧言辭放肆,屢屢放言,要斬下本少的頭顱,那才是言辭囂張,放肆無禮之罪。”

“最後,葉瀧在事情敗露,被執事大人,高呼住手之際,依然執意不聽勸告,想要掐死弟子,那才是藐視家族,踐踏族規之罪!”

葉逸說完,陰沉的面色間,眉頭緊皺,彷彿在強壓怒火一般,他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這才勉強平靜面色,眸光無比詫異了起來,“葉秋榮,既然同族相殘的人是葉瀧,那你怎麼不去狀告葉瀧?似乎最該被告發的人,應該是他吧!“

“本少還沒狀告葉瀧,你反倒來控告本少了?”

葉逸越說,話音之間,越發激動,到最後,雙眸圓睜間,滿腔的怒火已經再難壓制,終於將浴血盤膝的身軀,在搖搖欲墜之間,竭力站立而起,隨後漫步間,環顧全場,一聲長嘆道。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在血性一戰中,妄圖掐死我的人,分明就是葉瀧!”

見到諸多弟子,在沉默點頭之間,無比認同的模樣,葉逸搖搖晃晃間,一步步向不遠處的葉秋榮行去,面色無比疑惑道。

“咦!我就奇怪了,你們當眾告發,明顯頗有正義感,既然你等頗有正義感,為何不去告發葉瀧?反來告發我?”

“葉秋榮,本少,何罪之有?你要率眾告發?無視葉瀧之過,反倒揪著本少不放,莫非是要蓄意誣陷不成?”

“葉秋榮,你說說,究竟誰才是同族相殘之人!”

到最後,葉逸浴血的身軀,搖搖晃晃間,已經來到了葉秋榮的面前,一聲厲吼道,“葉秋榮,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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