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承認她是夫人
到了上香這日，齊媽媽一早送來兩套春裝，都是裁縫熬了一夜做出來的。
沈青禾接了衣裳，讓劉媽媽給齊媽媽封了十兩銀子，又封了兩個五兩銀子給兩個裁縫。
齊媽媽沒接自己的賞銀，倒是接了兩個裁縫的賞銀代為轉交。
“夫人心善，奴婢感念，但奴婢跟著老夫人，為老夫人辦事，老夫人已經打賞過奴婢了，姑娘不用再給了。”
沈青禾見她神色比較嚴肅，也沒在多說，讓劉媽媽送她出去。
很快，劉媽媽和春桃又進來伺候她洗漱，但等兩人進來時，沈青禾已經換好了衣裳。
劉媽媽滿目讚賞道，“老夫人的眼光就是好，這料子素雅，卻在無形中透著一抹貴氣，真是好看。”
春桃看不出好壞，只覺得是好衣裳。
沈青禾無所謂好衣裳壞衣裳，因為她知道這滿京城看到是權勢，並非羅衫。
今日去上香，只要裴淮在眾人面前認了她的身份，那她就是穿一身布衣，那些看似穿著華麗的貴婦人也不敢小瞧她。
若不是為了老夫人的臉面，她其實還是更喜歡自己的衣服。
沈青禾問了一句，“外頭的馬車備好了嗎？”
春桃點頭，“已經備好了，老夫人也正在用膳，約莫半個時辰後，大概就要出發了。”
“行，給裴大人送早飯吧，正常的量，不要太多。”
“是。”劉媽媽把這句話記得很認真，根本不敢有一絲違逆，生怕好心做了壞事。
用過早膳，沈青禾與裴淮一同走向前廳，在門口等候老夫人，林雲溪想扶著老夫人一塊，但齊媽媽站在旁邊，另一邊又跟著另外一個婆子，她根本無法湊近，只能跟在後頭。
若是往常，必然是林雲溪扶著老夫人往外走，齊媽媽和其他婆子都得跟在後頭。今天被擠成這樣，明顯是老夫人不想讓她靠近。
老夫人在嫌她。
林雲溪這幾天在府裡受盡冷落，不僅老夫人不要她靠近，就連丫鬟婆子看見她都繞道走，生怕沾染了晦氣一樣。
“阿淮，祖母有事與你說，你與我一同走。”
末了，老夫人還不忘又說了一句，“還有青禾。”
裴淮沒有反駁，沈青禾自然也不會開口，府外準備了兩輛馬車，前面一輛又大又寬綽，後面一輛確認很小，明顯是老夫人特意安排的。
老夫人甚至都沒讓林雲溪有機會靠近裴淮，連句請安的話都沒讓她說。
林雲溪忍著眼淚，轉身上了為她準備的小馬車。
然而，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就哭了。
老夫人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說，上了馬車後，東拉西扯的聊了幾句，轉而又向沈青禾說道，“青禾，你眼光好，等會你去三清觀的時候好好幫我掌掌眼的，看看哪些人厄運纏身，我好避開些來往，免得牽連自身。”
話落，裴淮的眸光也落在了沈青禾身上。
自從他和沈青禾做了交易後，輕易不問她的事，甚至對於她說要做的事也沒有細問。
他這個態度，在沈青禾看來並不是憨傻，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事都是在他的掌控之內。
他不是全權的信任，而是十分的從容自信。
所以，沈青禾也肆無忌憚的利用他的自信。
她笑眯眯的看著老夫人說，“好，若我能看出來，我一定告知您。”
老夫人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拉著沈青禾的手摸了又摸，明明前兩天還十分嫌棄她商戶的出身，現在稀罕的就像稀罕金塊似的。
裴淮靜靜地看著沈青禾哄老夫人，眉心微揚，平靜的眸光下，唇角微微壓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很快到了三清觀，縱然裴家來的不算晚，但有人為了趕三清觀的第一炷香，來的更早。天不亮就出門，還未大亮就到了。
有些富貴人家倒是不會起這麼早，只會在其他日子與觀中約好，自己來上頭一炷香。但每逢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誰來第一個，誰燒頭一炷香。
沈青禾微微揚眉，三清觀的規矩一直不錯，而且還很會做人，這規矩既免了權貴燒頭香的麻煩，也免得百姓哀聲怨道，因為初一十五是可以自己來搶頭一炷香，那就各憑本事了。
雖然觀外馬車多，但老夫人一下馬車，還是有很多人一眼就認出來的。
這會兒，站在老夫人身邊是齊媽媽，而沈青禾陪著裴淮，林雲溪站在後面。
裴淮活生生的站在那裡，讓很多認識他的官眷都詫異，但詫異過後就是忙著恭喜，說裴淮被吉星高照，福大命大。
說起裴淮，她們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沈青禾的身上，雖然林雲溪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眾人看裴淮好了，也不敢隨便叫人，生怕叫錯了得罪人。
是而，不等老夫人開口，裴淮便朝著沈青禾說，“夫人，陪我去上香吧。”
沈青禾笑著回應，“好。”
裴淮親口叫她夫人，沈青禾的身份也再無質疑。
但凡是看見沈青禾與裴首輔一塊上香的人，眼裡都忍不住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恨不能站在裴淮身邊的人是自己的女兒和親戚。
裴首輔多大的官啊，就讓這麼一個南江來的商戶之女做了首輔夫人，實在讓人羨慕，也讓人嫉妒。
老夫人也沒與那些人過多攀談，叫上林雲溪去上香。
上香的人不多，所以這件事很快就了了，但老夫人每次來都要與道長獨坐一會，所以林雲溪只能在外面等著。
此時，在她們前頭上香的裴淮和沈青禾也不知去處，林雲溪無聊，又不想被來來往往的人指指點點，便與丫鬟去別的地方逛逛。
這一走，便走去了道觀裡的桃花林裡。
此時桃花已經謝了，正在結果，綠油油的小桃子掛滿了樹枝，也挺好看的。
林雲溪摘了一個毛茸茸的小桃子稀罕的玩，卻聽見不遠處有人再說話。
“姑娘，你這毛病多久了？你可要注意啊，你這不是病，而是邪氣。定是家中有人厄運纏身，你這是被她影響了。想要徹底解決此患，就得找出身纏厄運之人，除去厄運。”
林雲溪愣住，聽這聲音，好像是她那表嫂，沈青禾！！！
她的表嫂又在給人看相？
緩過神來的林雲溪沒在聽到任何聲音，嚇得她轉身就往來的方向走，但就在這時，沈青禾的聲音忽然響起，“云溪表妹，既然來了，又往哪去啊？”
林雲溪聽到這聲音，臉色瞬間煞白，她想走，可她的雙腳就像被釘在地上一樣，根本拔不動。